蕭晨看著老者，面無表情，一顆心卻往下沉去。
雖然他沒十足的把握，但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這老傢伙不是在詐自己了，而是真的知道。
該怎麼辦？
「你不用怕……」
老者見蕭晨沉默，微微一笑。
「我沒怕。」
蕭晨搖搖頭，我怕毛，我只是在想，是否要把你滅口。
滅這老傢伙，應該不難，難的是後續。
他來了，老傢伙消失了？
那暹羅王那邊，怎麼交代？
除非，他連暹羅王等人，也都滅了。
那這操作起來，可就有些困難了。
滅了暹羅王室，佛門呢？
所以，滅老傢伙好滅，但怎麼把這件事情抹掉，才是最困難的。
他總不能說，我見了你們老祖宗……你們老祖宗一激動，『砰』，自己原地爆炸了吧？
他這麼說，有點太侮辱暹羅王的智商了。
說不過去。
「那你在想什麼？」
老者看著蕭晨，問道。
「在想著，該怎麼解釋麼？」
「不是。」
蕭晨搖搖頭，想什麼，當然不能說出來了。
「呵呵，不用擔心，這件事情，除了我之外，沒人知道。」
老者微笑著。
「連九世暹羅王，都不知道。」
「哦？」
蕭晨一挑眉頭，老傢伙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這話應該是真的。
如果暹羅王知道玉佛是被自己搶走的，那不會沒什麼反應。
真知道而又不表現出來，那這演技……也是牛逼了。
「那天晚上，你來了王宮，等光明教廷從玉佛寺搶走玉佛後，你又幹掉了他們，搶走了玉佛。」
老者緩聲道，如果說，剛才他的語氣還不那麼確定，蕭晨的反應，就讓他更為篤定他的猜測了。
「華夏有句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你，就是那個黃雀，對麼？」
「……」
蕭晨沒承認，但也沒否認。
都這個時候了，否認的話，就沒什麼意思了。
他有點好奇，老者知道真相，卻又沒告訴任何人……這裡面，又是為了什麼？
「你是不是好奇，我是如何知道的？」
老者看著蕭晨，笑道。
「那天晚上，玉佛寺一出事，我就察覺到了……而我，對於氣息很敏銳，因為你出現過，所以我記得你的氣息。」
「……」
蕭晨眼中閃過異色，氣息？狗鼻子？
這老傢伙，屬狗的？
「後來，光明教廷否認，我就想到了你……當晚，是有第三方存在的，也就是你們。」
老者說到這，有些得意，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你再來王宮後，我馬上就認出了你……」
「昨晚？」
蕭晨看著老者，問道。
「對。」
老者點點頭。
「之前我只是懷疑，昨晚我確定了。」
「我很好奇，那晚玉佛被搶，你為何沒出手阻攔？」
蕭晨想了想，再問道。
「我為什麼要阻攔？」
老者反問。
「嗯？」
蕭晨一怔。
「王室與佛門，不是一體麼？玉佛，也是暹羅至寶。」
「這些年來，佛門勢強，尤其是這一代僧王，實力已經壓過了九世暹羅王……玉佛有信仰之力，這點，我想你也知道了。」
老者語氣淡淡。
「玉佛，可讓僧王以及佛門強者變得更強……」
聽著這話，蕭晨心中一動，隱隱明白了些什麼。
這老傢伙能阻止，卻沒阻止……他也希望玉佛『丟失』，藉此來阻止僧王變得更強？
看來，王室與佛門的關係，比他們想像中還要複雜！
這也與他之前猜測對上了，實力才是一切，僧王那麼強，憑什麼佛門還要以王室為主？
看來，王室對佛門，也是有忌憚的。
不然，這老傢伙不會這麼做。
帝王之術麼？
蕭晨看著老者，他，是曾經的暹羅王，一手帝王之術，玩得出神入化。
「你似乎想到了？」
老者笑問道。
「想到了一點。」
蕭晨點點頭。
「你能阻止而不阻止，僧王就不會懷疑麼？」
「不，我有理由不阻止……或者說，有理由不出現。」
老者搖搖頭。
「哪怕僧王懷疑，但也無法做什麼。」
「你不能離開王宮範圍？可玉佛寺，也在王宮範圍內。」
蕭晨盯著老者，這是他之前就試探過的。
「呵呵，不用再試探了，我想去，哪都可以去。」
老者笑笑。
「……」
蕭晨皺眉，猜錯了？還是這老傢伙說了假話？
他更傾向於後者。
或許，可以找機會試試。
「玉佛的事情，只有你我知道……我不會多說什麼，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老者再說道。
「什麼事？」
蕭晨問道。
「等這一戰後，你用完玉佛，就把玉佛還回來。」
老者認真道。
「你想要的是信仰之力，那完全可給你，而玉佛於暹羅，有別的意義。」
「還回來？」
蕭晨想了想，點點頭。
「可以。」
「好，那這就相當於你我的秘密……」
老者笑道。
「我幫你制衡僧王變強，有什麼好處麼？」
蕭晨也露出笑容。
「嗯？」
老者一怔，好處？
「沒有我，也許僧王就會借玉佛變強，到時候……佛門還會聽王室的麼？所以，從這點來說，我幫了你的忙，幫了王室的忙，不是麼？」
蕭晨微笑道。
「……」
聽著蕭晨的話，老者真有點懵了，這小子也太不要臉了吧？
搶走了玉佛，還找他要好處？
他就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確定，要好處？」
老者身子微微前傾，一道恐怖的威壓，瀰漫開來。
他覺得，這小子太不懂事兒了，竟然還敢找他要好處？
真當他脾氣好？
蕭晨感受著這恐怖的威壓，笑容絲毫不變：「對啊，我覺得我幫了你們大忙。」
「呵……哈哈。」
老者都氣笑了。
「小子，你已經搶了玉佛……如果我把你留下，同樣可阻止僧王變強，不是麼？」
「把我留下？你比吶瓦神更強麼？」
蕭晨摸出香菸，往嘴裡扔了一根，點上。
他沒有半分緊張，真要開戰，他絲毫不懼。
「吶瓦神……」
聽到蕭晨的話，老者目光一閃，暴動的威壓，也收斂了幾分。
他今天見蕭晨，除了玉佛之外，也是想了解一下那個秘境的事情。
那裡發生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對於吶瓦神的強大，他也有幾分概念。
「哦，對了，你剛才是不是問我，在想什麼？」
蕭晨吐著煙圈，似乎想到什麼，問道。
「其實我在想，既然你知道玉佛在我手上，那我……是不是可以殺人滅口，哦，不，你已經不算是人了，反正就是滅了你。」
「……」
老者盯著蕭晨，很不平靜。
這小子，竟然想著要滅了他？
「我能滅了吶瓦神，你說，我能不能滅了你？」
蕭晨再問道。
「……」
老者眯起眼睛，緩緩起身。
「怎麼，想試試麼？機會，只有一次……記住，你不光決定了你的生死存亡，還決定了暹羅王室的生死存亡。」
蕭晨看著老者，聲音冷了幾分。
「……」
老者也在盯著蕭晨，沉默著。
剛才他很憤怒，可這會兒，他又冷靜下來了。
他自認為，實力不如吶瓦神。
蕭晨滅了吶瓦神，這是事實。
在之前，他聽到這事兒時，頗為震動。
可真見到蕭晨時，他又覺得蕭晨太年輕了，輕視了幾分。
現在……他收起了他的輕視，如果蕭晨沒有這實力，現在會這麼淡定麼？
機會，只有一次？
要不要試試？
蕭晨抽著煙，神色冰冷，意念放在骨戒上。
只要這老傢伙敢動，那他瞬間就能召喚出軒轅刀。
真要動手了，那他今晚就打算讓暹羅王宮血流成河！
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憑他和蘭斯，麻煩些，但也能做到。
哪怕僧王來了，也沒用！
「你……想要什麼好處？」
冰冷而蒼老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老者做出了決定，退一步。
他沒把握能殺了蕭晨，一旦殺不了，那對他以及暹羅王室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聽到老者的話，蕭晨心中也鬆口氣，能不打，還是不打。
誰知道這老怪物有多強。
短時間內，估計干不掉。
而且這是王宮，肯定有不少強者。
豁出去了，可殺，可想不付出代價，也很難。
「我想了解你遠距離感知到我的手段。」
蕭晨想了想，說道。
其實他剛才也沒想好要什麼好處，只是隨口那麼一說而已。
不過，現在這老傢伙服軟了，那不要白不要了。
至於金銀財寶什麼的，他沒興趣。
太過的要求，估計這老傢伙也不會答應。
他倒是想說，你讓我吞噬一下，他要是真這麼說了，老傢伙絕對會翻臉。
對於暹羅的修煉之法，他還是挺好奇的。
作為這片土地上的霸主勢力，暹羅王室絕對擁有最牛逼的修煉之法。
而且，可能與神魂有關。
對於神魂，他了解還是太少了。
雖然他有『混沌訣』以及『歸元神訣』，但能多學點，還是要多學點，也許會有別的收穫。
「不行，換一個。」
老者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只要這個。」
蕭晨見他拒絕地如此痛快，更來勁了，絕對不簡單。
「小子，你真當我不敢如何？」
老者聲音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