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了太久？
聽到老族長的話，蕭晨愣了一下，瞪大眼睛。
他第一反應就是，這老狼人在開玩笑麼？
就憑那不經意爆發的強大氣息，說再活個百八十歲的，他相信，要說活不了太久了，他還真不信。
「是不是有些意外？」
老族長看著蕭晨的反應，問道。
「唔，有點。」
蕭晨壓下驚訝，點點頭。
「我看您……還很健康。」
「老了，生命力枯竭，就如同腐朽的枯木。」
老族長搖搖頭，緩聲道。
「或許，我還可一戰，但也只能這一戰……這一戰之後，我就會死。」
聽到這話，蕭晨倒是有點相信了，他之前有過這樣的猜測。
這跟華夏古武界的先天高手，情況差不多。
華夏的先天高手，大多都在閉關，平時不問世事。
因為他們也很老了，生命力無多，平時閉關不出，以此來減少生命力的流逝。
蕭晨看看老族長，這老狼人不搶奪狼王令，是因為不敢麼？
一戰後，他就死，所以搶奪也沒用？
如果這麼解釋的話，那倒是能解釋通了。
「我不怕死。」
老族長繼續說道。
「我怕的是我死了，狼人一族亂了，哪怕這機率很小……還好，你出現了。」
「您不是說，您會存在，來盯著我麼？」
蕭晨想了想，問道。
「那只是說給他們聽的，為了讓他們放心。」
老族長搖搖頭，說道。
「……」
蕭晨真有點弄不懂了，這老狼人為什麼要跟他說這些？
如果不說，那他可能會心中有敬畏，不敢如何。
當然，就算沒老狼人，他也不會如何，但從老狼人以及狼人一族的角度來看，實在不應該把『實話』告訴他。
「多年前，我就在為我離開做準備了，我本來選中的人，是阿莫斯。」
老族長看著蕭晨，聲音不大。
「阿莫斯很優秀，尤其有亞歷克在，他們不會讓狼人一族沒落下去……哪怕沒有狼王令，阿莫斯只能做族長，但也足夠了。」
「嗯，他確實很優秀。」
蕭晨點點頭。
「你的出現，讓我有了新的想法，我不甘只是讓狼人一族不沒落，我更想讓狼人一族重新崛起……」
老族長說到這，似乎有些累了，稍微緩了緩，喘了口氣。
「哪怕，我可能見不到這一天，我也願意有這麼一天……那樣，就算我離開，我也放心了。」
聽到這話，蕭晨微微動容，他不止聽阿莫斯一人說過，老族長這輩子，都在為狼人一族而活著，可以說，把什麼都獻給了狼人一族。
也正是因為如此，狼人們都敬佩他，尊重他，把他當作活著的傳奇。
蕭晨看著老族長，又想到了阿莫斯，其實阿莫斯，也是這麼一個人。
他沒有什麼私心，一心為狼人一族的重新崛起而努力著。
他肩負著責任，無時無刻，不想著讓狼人一族重新回到巔峰。
「蕭晨，雖然你不是狼人，但我也多方了解過你……我願意賭一把。」
老族長語氣認真不少。
「雖然老了，昏庸了，但我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阿莫斯沒讓我失望，我相信，你同樣不會讓我失望。」
「……」
蕭晨沉默著，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總不能說，對，你看人的眼光很準，我不會讓你失望。
那樣的話，不就有點自誇了麼？
而且，他到現在都沒搞懂老族長的想法。
自他出道以來，讓他看不透的人不多，如今又加了這個老狼人。
從頭到尾，他都覺得他看不透眼前的老狼人。
「等你當了狼王，我會為你舉行盛大的儀式，讓全族都認可你的地位……到時候，我會放權，把所有權力都交給你。」
老族長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可能會有些擔心，不過儘管放心就是，既然讓你當狼王，那就不會多干涉，更不會讓你做傀儡……我說過了，我不能讓狼人一族重新崛起，重回巔峰，而你可以！」
聽著老族長的話，蕭晨心中一震，他第一反應就是，阿莫斯跟老狼人說什麼了？
不然，老狼人怎麼會忽然說這個？
他昨晚才問了阿莫斯，有朝一日，他與老族長站在對立面，該如何選擇。
今天，老狼人就來寬他的心？
「我活不了太久，可能連今年都活不過去……我會趁著我活著，讓你成為真正的狼王，讓你完全能夠統率狼人一族。」
老族長把蕭晨反應看在眼裡，微微一笑。
「要知道，你執掌狼王令，可讓狼人一族無人敢說『不』，但你要記住，狼王令終究是外物，它可以讓所有人怕你，卻不能讓所有人敬你……」
「我知道。」
蕭晨點點頭，他認可老族長後面這句話。
「族長大人，您為什麼會相信我，支持我？就因為了解過？」
他想搞明白這個，天上沒有掉餡餅的，這麼大的好處，哐當，砸他頭上，他覺得很不真實。
換老算命的，這麼相信他，支持他，他相信。
換老狼人，他不信。
「我剛剛說了，我時間有限，我想賭一把……另外就是，雖然我跟那些族老說，我會盯著你是假的，但實際上，我確實有辦法盯著你。」
老族長笑著說道。
「嗯？」
蕭晨驚訝，他很想問，你都死了，還怎麼盯著我？
不過，這話也就是想想，不能說出來。
而老族長似乎知道蕭晨的想法，笑容更濃：「雖然我死了，但我的靈魂，卻不會馬上消散，我會與狼神大人融為一體！在一段時間內，我是有自己意識的，甚至我可以影響到狼神大人……狼神大人，他守護狼人一族，可不是說說而已。」
「你的靈魂，融入狼神大人？」
蕭晨睜大眼睛，露出驚訝之色。
「這不就是……不死不滅？」
「狼神大人是不死不滅的，而不是我。」
老族長搖搖頭。
「我的意識，只能存在一段時間，然後會慢慢被狼神大人同化，成為他的一部分……到時候，我沒了意識，我也就不是我了。」
「……」
蕭晨心中不平靜，他忽然有點明白，那狼頭為何有那麼多的能量了。
之前他還好奇，光憑狼人一族的信仰之力，也不該凝聚那麼多能量啊。
是歷代狼王以及族長的神魂之力，融入到了『狼神』中，狼神化身才會有那麼多能量！
甚至，不光是歷代狼王與族長，所有狼人死後，神魂之力，都會融入到『狼神』。
而這，也能解釋了，為什麼狼頭裡的能量不精純。
是這樣麼？
那麼，這種融入，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
或者說，是強制性的？
狼人一死，神魂之力就被狼頭吞噬？
普通人的神魂之力很弱，死後，神魂之力消散。
狼人的神魂之力，遠超普通人，被狼頭吞噬，壯大了『狼神』。
他們意識，會很快被抹去，變成了能量。
而老族長的神魂之力更強，所以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會被狼神同化……在這期間，他意識存在，可影響到狼神。
一個個念頭閃過，蕭晨神色變幻著，是這樣麼？
他很想問問老族長，但終究還是沒問。
畢竟他吞噬了很多能量，問了，那老族長是否會懷疑？
「所以，讓你成為狼王，是我在活著的最後時間內，要做的事情。」
老族長看著蕭晨，說道。
「至於你能否做好狼王，我盯著你，那已經是我死後的事情了……」
「……」
蕭晨心裡有點發毛，雖然一趟島國之行，讓他對鬼神什麼的，有了更多了解。
但聽老族長這麼說，他還是慎得慌。
想到這老狼人死了，還無時無刻盯著自己，換誰，估計都心裡發毛。
死了，什麼靈魂、神魂，普通人來說，那就是鬼。
被一個鬼盯著……想想就刺激。
「當然了，都是後話，眼下，就是你當上狼王。」
老族長忽然一笑。
「我願意賭一把，你就陪我賭這一把吧。」
「好。」
蕭晨想了想，點點頭。
「聽說你又去過狼神化身那裡？」
老族長換了個話題，問道。
「嗯，去過。」
蕭晨點頭。
「是否有收穫？那種召喚感又出現過麼？或者，有別的異常？」
老族長看著蕭晨，問道。
「沒有了。」
蕭晨搖搖頭。
「我現在都在懷疑，那召喚感是錯覺，我幾次用狼王令，都沒有任何異樣了。」
「哦。」
老族長點點頭，微眯著眼睛。
「族長大人，如果那召喚感不是錯覺，會是狼神大人麼？您剛才說，會被他同化，那他也是有自己意識的？」
蕭晨看著老族長，問道。
「當然。」
老族長點點頭。
「狼神大人有自己的意識，不然何以守護狼人一族？我對他的影響，也只能保持一段時間……」
「明白了。」
蕭晨點頭，他沒有提神念什麼的。
他又不是剛出道的毛頭小子了，不會被人幾句話就忽悠了。
老狼人的話……他也就信了大半而已。
雖然老狼人的話，帶給他很大的震撼，但別的不說，老狼人說自己快死了，他就不怎麼相信。
所以……還是留一手，穩一下，看看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