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先就先!」
席文正也不客氣,身為醫學協會會長,辯論醫術卻連個年輕人都說不過,讓他心中很是羞惱,此時也迫不及待證明自己。
岳老的警衛眉頭一皺,就想阻止。
畢竟岳老身份尊貴,怎能讓兩人當做打賭鬥氣的賭注?況且,萬一誰失手讓岳老病情惡化了,誰負責?
「沒關係!」
沒等警衛開口,岳老就猜到他想說什麼,笑著擺擺手:「我信得過小遠,有他在,發生什麼情況都沒關係的。」
意思就是說,就算席文正把他治壞了,岳老也相信劉遠能把他救回來!
話中對劉遠的信任表露無疑!
雖然這話有點看低席文正的意思,但席文正又哪敢跟岳老計較?
反倒讓蘇慧榮再次領教到,劉遠在岳老心中的地位之高!從而更堅定了她要籠絡好劉遠的念頭……
「岳老的病,只是氣虛引起的肝腎虧空,只需扎幾針,再配合幾個療程的藥物調理即可。」
席文正給岳老號了幾分鐘的脈象後,自信的診斷道。
他本身是學西醫的,但中年時機緣巧合,得到一個中醫高人的指點,所以後面也開始參習中醫。也正是憑藉中西醫貫通的過人本領,才讓他拿下羊城醫學協會會長的寶座!
因此今天雖不方便用西醫的診斷儀器,席文正卻也很自信他的診斷絕不會錯。
「慢!」
但,就在席文正準備立刻給岳風濤扎針時,劉遠卻開口阻止了。
「怎麼?」
席文正不滿的皺皺眉頭。
卻見劉遠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席會長竟能中西貫通,讓人佩服!」
聽到誇獎,席文正臉色好看了些,但也沒急著開口。
他都活一大把年紀了,哪會不懂欲揚先抑、欲抑先仰的道理?
果然,就聽劉遠接著話鋒一轉:「不過人的精力終歸有限,同時涉及兩個系統,就難免導致兩邊都沒法完全精通。我不能說席會長你診斷有錯,但起碼也算是診斷不全面。」
話還算客氣,但也僅僅就是客氣而已,其實還是說席文正診斷錯了!
席文正登時臉色就是一黑,想要反駁。
但劉遠在說話的同時,已經搶過他的銀針,不由分說就對岳老展開了治療!
見狀,席文正心中雖然惱怒,卻也只好閉上嘴巴。
免得因爭執而讓劉遠分心,從而造成治療失誤……
「咦?」
但很快,劉遠才剛扎了兩針,席文正就把心中的惱怒扔到了九霄雲外,吃驚的站起身來,滿臉驚駭的望著劉遠的動作!
「這……這不是傳說中的風雷針嗎?」
「小子!你從哪學來的這套針法?」
情緒激動之下,席文正忍不住大步上前,就想抓住劉遠肩膀質問,幸好被蘇慧榮和警衛員給攔住了。
「哦?想不到,席會長竟然也認識雷火針?」
劉遠倒是也吃了一驚。
雷火針,可是他師父的獨門絕學,世上就只有他這一個傳人啊!
「我當然認識!這針法……就算是到死,我也不會忘的……」席文正激動得渾身發抖,不用劉遠再問,就主動講出一番往事來。
原來在當年他進山給農民義診,卻在回城時遇到大雪封山,差點凍死在山裡。最後被個老道所救,並傳授了他一些中醫知識,說是對他善心義診的獎勵。
而那老道,正是劉遠的師父!
江湖人稱「青雲叟」的醫道高人!!!
「這麼巧?」
聽完席文正的往事,劉遠也不由得愕然了。
真想不到,跟席文正鬥了半天,雙方卻竟然是「一家人」!
「小兄弟。」
席文正更激動,也不顧年紀,就跟劉遠兄弟相稱了,甚至還「噗通」往劉遠面前一跪,就想拜師:「當年承蒙尊師教誨,受益半生!可惜我福緣淺薄,那以後多次進山想再尋尊師求學,卻始終沒機會再得見高人一面……」
「現在既遇到了劉兄弟,就請你不嫌我愚鈍,把我收入門牆吧!」
哇草?
劉遠都懵了!
這老頭,剛還對我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結果一聽我師父名頭,立刻納頭便拜……靠,師父他老人家,名頭竟然這麼叼?
「嗖!」
被席文正拜師舉動震驚的同時,劉遠可沒分心太多,手上猛地往銀針內注入一股玄空之氣,就出手如電的扎進岳風濤的湧泉穴中!
「呼……」
頓時,岳風濤只覺得一股澎湃強勁的氣流,由那根銀針源源不斷的注入他體內。
然後沒多久,那氣流就把他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都遊走了一遍。
岳風濤就感覺,那氣流每淌過一個地方,那裡立刻就像被一個小熨斗,由內到外的熨帖了一遍似的,讓他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坦!
就仿佛,乾旱了很久的土地,迎來了甘霖的澆灌!
又好像,枯萎將死的老樹,正在重新發芽抽枝,春回大地!
尤其是這幾年時不時會疼一下的肝臟,就仿佛被泡進了暖洋洋的溫水裡……饒是岳老向來以定力聞名,也忍不住愉悅的眉開眼笑。
讓一直跟在岳老身邊的警衛員,吃驚得下巴差點掉地上去……
「好了!」
十幾分鐘後,劉遠長舒一口氣,拔掉銀針,道:「我剛才已經用針法,重新激活了岳老你體內的元氣。或者用生物學的話語來說,就是我把你全身的細胞都重新活化了一遍。」
「這次治療過後,我再給岳老你做三個月的鞏固療養,保證能讓你多活三十年!」
「嘶……」
周圍的警衛員、蘇慧榮等人聞言,全都震驚的倒吸一口涼氣!
岳老如今的年齡,已近百歲!
若能再多活三十年,那豈不是將突破世界記錄?
饒是岳風濤本人,也激動的容光煥發:「小遠,你說的當真?」
不等劉遠回答,他自己就接著一拍手,大聲叫好:「好!我是信得過你的。這樣吧,既然還要再做三個月療養,那我就在羊城多留三個月,到時你小子可別說沒空不來給我老頭子治療哦?」
最後這句當然是玩笑。
「岳老放心,我哪敢不受你的徵召?」劉遠也湊趣的假裝害怕,討饒道。
蘇慧榮更是樂得眉花眼笑,心中樂開了花!
因為,岳老肯多留在羊城三個月,她和羊城官府的同僚們,就有更多機會來跟岳老拉近關係!讓她怎能不興奮?
若不是當著岳老的面,蘇慧榮真恨不得抱住劉遠,狠狠的親他幾口!
先前她想讓岳老多留幾天,岳老都不給面子,但劉遠只用幾句話,就讓岳老主動多留下三個月!
看樣子,對這小子無論多麼重視,都還不夠……
相比興奮的蘇慧榮,席文正的心情就要失落多了。
首先,他親眼看完了劉遠給岳老治病的過程,不得不承認劉遠說的對,他先前的診斷完全是錯的。
幸好劉遠在他動手之前就阻止了,否則,非得讓岳老病情惡化不可!
而這也更堅定了席文正要拜師的決心。
但就鬱悶在這裡——無論他怎麼懇求,甚至是哀求,劉遠都堅決不肯收他當徒弟。
倒不是劉遠記仇,而是自己這一脈醫術對學習者的悟性要求非常高。
要不然,師父也不會只收他一個徒弟了。
很遺憾,席文正能把青雲叟當年傳授的醫術學到這水平,就已經是極限了。
況且他現在年齡也大了……
最終,劉遠被纏得沒辦法,只好心軟的允諾將來去羊城醫學協會做幾次演講,這才稍稍彌補了下席文正心中的不甘。
……
「小子。」
治療結束,劉遠提出告辭時,岳風濤忽然叫住他,道:「你小女友公司的麻煩,雖然被你暫時解決了,但背後的樓家可一點都沒打算安分啊!」
「哦?樓華?他又要搞什麼陰謀?」
劉遠聞言,也不由皺起眉頭。
「不!」
卻見岳老搖搖頭,道:「你以為,僅僅是樓華想追你那小女友,然後因愛生恨,才開始打你女友公司的主意嗎?不,事實相反!是樓家先看上了林家的公司,然後又見你那小女友長得漂亮,就想著乾脆一舉兩得、人財雙收!」
「還有,你那便宜老丈人之所以中毒,也是樓家在背後搞的鬼!」
「什麼?」
劉遠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之前他還真以為樓華只是追林若冰不到,由愛生恨才想謀奪林家公司的。
卻沒想到……
「怎樣?」
岳風濤忽然笑問:「聽說你小女友的仇人不只是樓華,而是整個樓家後,有沒有嚇到?別難為情,那畢竟是羊城四大家族,你小子光杆一個,怕了也沒啥丟人的。只要你肯請求,我這就幫你擺平樓家!如何?」
「哈!」
劉遠本來還真有點躊躇的,但聞言立刻就大笑起來:「少來了!糟老頭子壞的很,還想讓我求你?沒門!」
岳老也不生氣,笑著故意挑釁:「哦?你不怕樓家嗎?」
「怕!」
「但正因為怕,所以我才更要憑自己的本事,把樓家掀翻!否則我豈不是一輩子都只能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中?」
這陰影,顯然不只是說樓家,還包括了岳風濤!
簡而言之,劉遠這話里的意思就是說,他不打算一輩子都受別人保護和蔭蔽。而是想堂堂正正的,用自己的本事掀翻敵人!
「好,有志氣!」
岳風濤眼中露出一抹讚賞的精光,開心的讚嘆道。
其實,剛才他說要幫劉遠擺平樓家,話里還真包含著試探的意思!
如果劉遠同意他幫忙,岳風濤肯定會幫,但隨後劉遠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會下降很多。然後等報答完劉遠師父的恩情,岳風濤就會漸漸疏遠,並最終跟劉遠斷絕一切關係。
而現在則相反!
正因劉遠這麼有志氣的拒絕幫忙,岳風濤對他反而更看重了。也是從現在起,劉遠在岳風濤心中,才真正變成一個值得重視的後輩!
……
劉遠回到家時,天已經很晚了。
咦?
一進門,卻見客廳里燈沒開,反而點了很多蠟燭。
中間那明顯精心裝點過的大餐桌上,還擺滿了豐盛的晚餐!
這是?
燭光晚餐?這麼浪漫的嗎?
劉遠心中一喜,但緊接著就見桌子一頭,一個孤單的身影趴在那裡,而且已經睡著了。卻不是林若冰還能是誰?
一瞬間,劉遠心中就被濃濃的柔情和感動全部填滿!
一個女孩子,願意布置這麼浪漫的晚餐,還孤單單的坐在桌邊一直等著你回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愛啊!
是世間所有肥皂言情劇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的浪漫之愛!!!
「唔嘛~」
第二天清晨,林若冰可愛的吧唧了下小嘴,緩緩從香甜的睡夢中醒來。
昨晚她做了個甜美的夢,夢到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無憂無慮的撲在媽媽懷裡,盡情的享受母親的柔情和寵溺!
其實,現在的她也只是個女孩子啊,很多跟她統領的人,還肆無忌憚的在家啃老呢。
但在父親住院後,林若冰就不得不接過公司的重擔,每天在外強撐著強硬的外殼,跟那些商場上的老狐狸們鬥智鬥勇!即便在家時,為了讓母親能放心,她也不敢再肆意享受母親的疼愛,而要盡力表現出成熟的一面……
但內心中,她多麼渴望能跟小時候一樣,可以任意在母親懷抱中撒嬌呢?
所以,昨晚的夢,正是她內心渴望的投射!
「媽媽,抱抱~」
還沒完全清醒的林若冰,回味著昨晚夢裡的甜蜜滋味,忍不住蹭著母親的懷抱再次撒嬌……
嗯?
等等……
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