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阿青彈了一下舌,嘖……

  阿青彈了一下舌,嘖了一聲:「勁兒大了。記住本站域名」

  塗西奉聽得這話,嘴角一抽,沒說話。

  周圍的人不敢去看阿青,只得把目光投向地上沒了動靜的連侯。

  若不是見躺在地上的人,身體還在因為疼痛而微微抽搐著,在場的人甚至不會以為這人還活著。

  周遭因為安靜而格外壓抑,因著連侯的此時的模樣,在場的人神態各異。

  從塗西奉話里透出的意思,自覺今日才認識到連侯真面目的百姓,神情自然複雜。

  他們拿不準,塗西奉話里的真假,所以對連侯有不忍有懷疑。

  可在連侯身上險些栽了跟頭的陸曠之,瞧著心裡就有著說不出的暢快。

  而塗西奉便是從頭到尾一臉好好戲的模樣。

  過了許久,從變故中回過神來的王氏突然尖叫一聲,不管不顧地沖了出來,撲倒連侯身邊跪下。

  連侯兩隻肩膀都碎裂,整個人趴在地上像一灘爛泥一樣。

  王氏不敢動他,眼淚跟不要錢的一樣,嘩嘩直往下流,連珍也跟著跪在一邊。

  母女兩個現在流的眼淚可比剛剛要真情實意得多。

  「老爺,老爺。」

  王氏無措地舉著手,也不敢碰連侯。

  「爹,爹。」

  連珍也流著淚一聲一聲地叫著,

  連侯可是她們母女兩人的頂樑柱,一身的榮辱都系在他身上了。

  連侯要是有個好歹,牽連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他們一家子。

  所以這會兒王氏和連珍是真的怕了,也真的急了。

  而此時的連侯已經因為劇烈的疼痛意識陷入了昏沉中。

  連侯雖是知道阿青行事肆意妄為了些,但著實沒想到她能如此狠辣。

  明明他在百姓中的威望不一般,可她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出手。

  她竟是一點不把民心看在眼裡。

  說起來也確實是他不夠了解阿青,她這個人從來不講道理,只按喜好來。

  阿青可不在乎什麼民心,況且就在剛剛塗西奉已經把他老底都掀出來了。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邊時,人群中有幾人互相使了一個眼色,隨後開始不動神色地慢慢往後,退出人群。

  他們沒有不驚動任何人,縱使剛剛和幾人說過話的百姓也沒發現身邊少了個人。

  這裡幾人自以為事情做得隱秘,殊不知他們打從一開始早就被塗西奉盯住了。

  塗西奉對身後的護衛使了一個眼色,護衛立即上前擋住了幾人去路。

  護衛把路徹底封死,也把人看住了,這會兒他們想走也走不了。

  幾人臉色一變,可他們比誰都清楚,現下不適合動手,所以他們也只能偷偷摸出藏在袖間的短刀,靜觀其變。

  阿青蹲下神來,伸出手就狠狠抓住連侯的頭髮,將已經陷入昏迷的連侯的腦袋提了起來。

  原本已經意識混沌飄忽的連侯一下子被頭皮的疼痛驚醒。他刷得睜開眼睛,正好就看到阿青那張,在他眼裡宛如羅剎一樣的臉。

  阿青放緩了語氣,溫柔了聲音,輕聲說:「你說,這麼多人維護你,我是不是就不能殺了你?」

  她的聲音不大,帶了幾分好奇,卻清晰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特別是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下,明明極其輕柔的語氣,其餘的人聽著卻猶如驚雷一般。

  這時剛剛為連侯說盡好話,為他叫屈的眾人才意識到一件事。

  現在應城的主人是阿青,她才是城主,也是他們該拜服的人。

  應城民心所向的應該是阿青,而不是連侯。

  若是民心偏向的另外一人,那就意味著是在找死。

  連侯在找死,他們又何嘗不是找死?

  回過神來所有人的臉色慘白,齊刷刷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瑟瑟發抖。

  連侯克服了劇烈的疼痛,仰著腦袋,費力地睜大眼睛。

  他啞著嗓子,艱難地說:「下,下官,不知道城,城主到底在說什麼,也,也不知道下官到底做錯了什,什麼,要,要,要城主這麼懲罰下官。」

  一句話說完,連侯痛苦的喘息,但面上卻帶著幾分大義凜然的不屈。

  若不是知道內情,塗西奉都會以為他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也正是如此,塗西奉心裡膩歪得狠。

  事情到底怎麼樣,大家心知肚明,到現在了還搞出一副打死都不認的模樣,也不知道寧遠侯到底給他吃了什麼**藥。

  說起這個塗西奉對寧遠侯簡直要越來越好奇了。

  他到底打哪兒來的那麼大的魅力,一個景虛,蘇梅衣,這還有個連侯,除了這些人寧遠侯身邊的虎將忠臣也不少。

  想著想著塗西奉就走了神。

  而在場的眾人心裡也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難道,連大人真的被誤會了?

  王氏一看這情形腦子一轉,自以為看到了事情的轉機,連忙開口。

  她哭訴著說:「城主明鑑,我家老爺是冤枉的,塗大人所說之事,他沒有做過。

  他不認識寧遠侯,當初他更是不知道叛軍就是寧遠侯的人。

  我們都是小門小戶的,應城距寧遠侯的封地更是千里之遙。

  我家老爺又怎麼會認識侯爺那等高門顯貴,我們連侯府的門都沒資格上,又談何給寧遠侯通風報信。

  城主我家老爺冤枉,求你明察秋毫。」

  說完她就以頭搶地,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

  等她再抬頭時,額頭上已經滲了血,這頭磕得可不摻半點水分。

  王氏說完以後,連珍也開口了:「城主,我爹一心為民,絕不會做出這等事來的。

  城主英明,不要被小人迷惑了。」

  一家三口可憐兮兮又悽慘無比的樣子,真是見者落淚,聞著傷心。

  都到了這幅田地了,這一家子還裝模作樣,那戲唱得真是足。

  就連連侯的女兒說話都含沙射影,什麼叫小人蒙蔽,這小人又是誰?

  陸曠之聽到這話險些被氣笑:「連姑娘這是在說本官是小人,對你爹栽贓陷害了?」

  連珍聽著陸曠之的話,小心抬頭看了他一眼,都立馬低頭瑟縮了一下,往王氏身後躲了躲。

  王氏立馬就接過了話茬,她身子移了移把連珍完全擋在身後。然後看向陸曠之說:「我家珍兒還小,陸大人有何事直接對妾身說就是。不用嚇唬小孩子。」

  陸曠之被這麼一噎,不上不下的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他瞪著王氏,面色鐵青。

  「陸,陸大人有事,衝著我來,請放過我,我家夫人和珍兒。」

  連侯一家子的示弱顯得怒目圓瞪的陸曠之尤為兇悍,好像真是在欺負孤兒寡母一樣。

  陸曠之被這麼一說,簡直啞口無言。

  這連侯都成這樣了,怎麼還有心思給他使絆子,他到底有什麼底氣?

  不管連侯背後藏著什麼秘密,阿青都不關心。

  她不悅地皺了皺眉,語氣少見的有些冷:「我說過,別再我面前耍這些手段。」

  她說的話,連侯是沒長耳朵沒聽見嗎?

  心裡不悅,更加沒耐心看連侯再嘰嘰歪歪。

  本能使然,連侯一對上阿青那雙看不見底的鳳眸,後背一涼,深感不妙。

  他顧不得身體的的疼痛,就掙紮起來。

  他力道極大,直接掙脫了阿青抓住他頭髮的手,脫離了她掌控。

  而阿青的手則揪下了一大團頭髮。

  連侯披頭散髮,想一個蛆蟲一樣在地上蠕動起來,只想逃離。

  他心中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在告訴他,他必須要逃。

  王氏和連珍目瞪口呆地看著連侯,還以為他瘋了:「老爺。」

  「爹。」

  阿青紅唇一彎,手一松,那團頭髮從她手心輕飄飄地落下。

  還不待那團頭髮完全落地,阿青驀的伸手掐住住連侯的脖子,隨後只聽得咔嚓一聲。

  阿青乾淨利落地就結束了連侯的命。

  她這一下來得太突然,連王氏都沒反應過來。

  而連侯臨死前絕望恐懼的神情還殘留在臉上,他的正臉正好對著王氏,已經灰下去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著王氏。

  王氏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抖著唇,半天都沒有吐出一句話。

  恰在這時阿青的目光對準了兩人。

  王氏一看那眼神腦子一激靈明白了什麼,她也顧不得已經斷氣連侯,只砰砰直磕腦袋,用的力道比剛剛還要大些:「城主饒命,連侯做的事妾身和小女一無所知,求城主饒命。」

  剛剛還嘴硬說連侯是好人,這會兒涉及到了自己和女兒身上。王氏毫不猶豫地就出賣了連侯,證實了塗西奉和陸曠之剛剛說的話,全都是真的。

  這前後不一的態度,轉變的速度驚人瞠目結舌。

  王氏竭力忽視掉連侯那雙已經沒有神采的眼睛。

  滿心滿眼都是強烈的求生**。

  阿青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而後笑了笑說:可以。」

  她答應得乾脆,王氏還有些吃驚,但也顧不得深思這背後的含義只欣喜地不停磕頭:「謝城主饒命,城主英明。」

  阿青忽而又說:「你替我給寧遠侯送一個禮去,我就饒了你,和你的女兒。」

  王氏抬頭卑微地看著阿青,這會兒為了活下去什麼也顧不得了只滿口答應:「城主要妾身送什麼,儘管吩咐,妾身一定做到。」

  阿青摩挲了一下指腹,似笑非笑地說:「連侯的人頭。」

  王氏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她完全沒有料到阿青居然會提這麼個要求。

  她愣了許久,最後一咬牙,破釜沉舟地說:「好,妾身會親自把連侯的人頭給寧遠侯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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