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箏推了推陸齊嘉,有些不滿地說:「你說呀,怎麼樣?你說我爹能同意嗎?」
陸齊嘉抿緊了唇,皺眉沉吟片刻道道:「杭伯伯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記住本站域名
況且杭伯伯對你是舐犢情深,不求你出類拔萃,但定是望你幸福安樂……」
「行了行了,不用你說了。」
杭箏扁了扁唇,打斷了陸齊嘉的話。
聽他說了一大堆,沒個重點,但是這意思她還是聽懂了。
她爹不會同意。
這幾個字直說就是還繞那麼大個圈子。
杭箏垮下肩膀,也沒剛才的興高采烈了,她有氣無力地說:「你快去忙吧。」
說完就拖長了步子,悶悶不樂的轉身離開。
陸齊嘉看著她的背影失笑搖搖頭,也也曾說什麼,提步出了杭府回家了。
他需得儘快整理行李準備出發。
眼下時間緊迫,安排好一切後,第二日一大早陸齊嘉就提著行李上路了。
陸曠之和夫人把陸齊嘉送出門外。
看著身長玉立的兒子,他心思翻湧複雜,張了張嘴,最後也只拍了拍他肩膀,道了一句一路順風就把就不再開口。
反倒是他夫人拉著陸齊嘉的手噓寒問暖再三叮囑才眼淚婆娑地把人送走。
當然杭箏坐著馬車來送他了,這事雖沒有上戰場那麼危險,但一個不慎還是會有性命之憂。
她給陸齊嘉準備了一個包袱,裡面是她問塗西奉要的一些奇巧玩意兒,必要的時候能保命。
陸齊嘉走後,杭拾甫也開始著手出征的準備。
糧草,武器戰馬還有輜重車等等這些都需要備好。
杭拾甫從原本的護城軍中抽調了一部分人組成了一隻單獨的小隊,專司一切糧草輜重押運及火頭軍一切事宜。
除此之外便是與陸曠之的政務交接事宜。
此次出征,阿青只帶了他與塗西奉。
其餘官員協同陸曠之留下處理應城事物。
又過了一段時間,聞肇終於送來了另外剩下的那部分俘兵。
杭拾甫把人接收了後,直接把人投入軍營里。
他們本就沒什麼練兵之法,一直都是按照阿青的法子那麼練的。
無論多狂多傲,以前是將領還是普通的兵卒,丟進去打幾頓,餓幾頓,磨了幾次就聽話了。
索性阿青也不期望要帶出什麼虎狼之師,她只要能用,聽話就行。
不過這種毫無章法的練兵之法對於他們竟卓有成效。
不過短短几天的時間,光看那些人的眼神就明了。
也是與其用規則框住他們,從頭來把人訓練成自己的,不如讓他們自己知道好歹。
畢竟上了戰場可沒人想死。
半個月以後,陸齊嘉傳來消息,去往昌州的路已經暢通無阻了。
接到消息的第二天,阿青率十萬大軍帶著杭拾甫,塗西奉離開了應城往昌州而去。
在途經那兩城時還未走近,遠遠就看見了其府官已經帶領城中眾全員在城門口迎接了。
在迎阿青入城時,態度恭敬誠懇,由此可見陸齊嘉此事確實做得很好。
此時陸齊嘉已經離開了,他帶著人去往其他地方了。
只因在此之前,杭拾甫曾傳信給他,讓他將繼續上路,遊說他們原定的其他城池。
大軍只在兩城做了短暫的停留就直往昌州而去。
阿青帶著大軍在距離昌州城不足百里的地方安營紮寨。
阿青來得這麼明目張胆,武昌侯很快就得了消息。
昌州城內,武昌侯將手裡的筆放下,冷哼一聲:「不知死活的東西,她應青以為本侯是京都的那些廢物嗎,會任她踩到頭上來作威作福?」
一旁的心腹卻覺得不安,皺眉斟酌了一下說:「侯爺,這應青不是常人邪乎得緊,咱們不能掉以輕心。
屬下聽說,不僅京都,之前四侯攻打京都之所以失敗,也和她有關。」
武昌侯聞言不以為然:「本侯承認她應青了不得,不過打仗不是兒戲。
她一個女人能領兵上得了戰場?況且據本侯所知,她應城也沒有將才,誰能領兵。
打仗可不是光靠她一人就能行的。」
心腹聽了這話,覺得武昌侯說得有道理,便點頭稱是:「侯爺言之有理。」
此時另一邊,軍帳之內只有阿青,杭拾甫,塗西奉三人。
杭拾甫和塗西奉皆是面色凝重地研究著昌州的地圖,在想要從何處入手。
只是兩人都不是領兵打仗的人,看了半天,也一無所獲。
打仗不似旁的事,紙上談兵可是不行。
與之相反的是,阿青依然一派悠然之色,不見半點憂心。
杭拾甫和塗西奉看了半天沒看出個所以然,只能問到阿青:「城主,昌州城我們該何時出兵,從哪裡入手?」
阿青手裡同樣拿了一份昌州城的地圖草圖。
雖是簡單,但是大部分的地理位置都能表現出來。
她已經看了好一會兒了,腦子裡已經轉過了好幾個方案了。
武昌侯有一件事了錯了。
阿青在來這個時代之前不是沒有上過戰場。
想當初,比之這裡更混亂的地方她都去過,卻是常年駐紮。
□□時代和冷兵器時代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四處埋伏,連下腳往哪兒走都是有規矩的。
稍微行將踏錯,就是一死。
阿青是不會帶兵,往往是獨來獨往。
可是打從一開始她練出來的兵,磨出來的刀,就是按照當初她訓練的方法來的。
只是更粗糙罷了,這樣練出來的兵,什麼樣的環境不能適應。
阿青把手裡的草圖扔在桌子上,說:「後天直接出兵。」
塗西奉一愣:「會不會有些急了?」
杭拾甫也接著問:「我們怎麼打?」
阿青抬眼看向兩人,摩挲了一下指腹,輕描淡寫地說:「直接到城門口叫陣。」
兩人又是齊齊一愣,這是沒有章法,直打啊?
這能行嗎,會不會太草率了?他們只有十萬兵馬,武昌侯手裡可不止這個數,他們能以少勝多嗎?
兩人心中不禁有了疑問。
阿青看出了兩人的眼中憂慮,指著桌上的地圖說:「要想打下昌州只能硬來。」
兩人怔仲間忽然明白了阿青的意思。
昌州不比其他城池地處要地,四通八達。
想出城除了城門口,另還有一河直通越州。
圍城不起作用,還不如直接戰場上開打。
不過兩人都不會領兵打仗,如今應城的軍隊也全全由阿青自己掌管。
想起一路走來阿青的所作所為,他們現下能做的只有相信阿青。
只因,他們知道阿青的戰力有多強,那些由她親手培養出來的軍隊又有多強。
如此方案便是定了,兩人別無二話。
第二天,軍營里好吃好喝的準備上了。
應城現下並不缺錢,甚至可以說是全天下最富的城池了。
所以平日裡雖然他們練兵的方式兇殘了些,但在吃喝方面也不曾虧待過營地里的人。
只要能贏,最後吃進嘴裡的東西,享受的東西,比以前他們在比軍隊裡得到的還要好。
對於這些兵卒來說,這也算是一個念想。
他們每日面對的本就是生死威脅,所以於他們而言明日上戰場與往常相比其實並無多大區別。
不過是要更拼命些,贏了自然是好。
輸了也就痛快一死。
時間一晃眼就過了,到了日子,一大早阿青便率領大軍,往昌州而去。。
大軍來到昌州城門之下。
昌州城門緊閉,城牆之上,卻站了一隊人,這些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神情十分囂張。
望著城下騎在馬上的阿青,城牆上的人都愣了一下。
天下傳言,把應青傳得跟個夜叉一樣,沒想到真人卻長得如此之美。
不過美則美矣,想想這個女人干出的事,把天下都攪得大亂了。
所有人心裡的綺思一散,只覺得應青乃是蛇蠍女子。
領頭的將軍看著阿青忽而揚聲開口喊到:「你們應城是沒男人了嗎?要一個女人來當家做主。」
有了打頭之人,他身邊的人立馬也跟著開了口,你一言我一語,極盡羞辱之詞。
「是啊,一個女人都跑到戰場上來了還要不要臉啊?」
「還城主,從古至今,這天下就沒聽過這麼個稱呼,你們說是不是?哈哈哈……」
「沒錯,沒錯,還是回家抱孩子去吧。」
「瞧這模樣,怕是還沒成親吧。」
「沒成親更好,二賴子,你不是為沒媳婦兒嗎?這個給你怎麼樣?抱回去暖被窩?」
此人話一說完,城樓上哄堂大笑。
塗西奉和杭拾甫聽到這話,臉色鐵青,捏緊了手裡的韁繩。
他們心裡明白,這都是故意的。故意當眾羞辱阿青,以激怒他們。
人在盛怒之下往往會做出錯誤的判斷,一旦他們真的失去了理智,那敵軍就可不費吹灰之力將他們打敗。
可心裡清楚是一會兒事,但聽著那些污言穢語,心裡的火又怎麼也壓不住。
他們轉頭皆擔憂地看向阿青。
不成想,阿青絲毫沒有因為這些話而面有異色,依然處之泰然。
那鎮定的模樣,兩個男人看了都自嘆不如。
對面的敵軍雖然離得遠,可也見著了阿青的反應。
當下就有人對領頭之人說:「將軍我們瞧著那女人沒什麼反應啊?」
又一人說:「是不是我們罵得不夠狠啊?」
領頭的將軍咬咬牙道:「再罵,老子就不行了,她一個女人,還能成神了。
聽著這些話,就不氣,忍得住?」
「是,將軍。」
城樓上的人得了吩咐,嘴裡的話又更難聽了。
什麼話都出來了。
反觀騎在馬上阿青,聽了一會兒後,只懶散散地說一句:「把刀給我。」
塗西奉和杭拾甫心下一頓,兩人對視了一眼,明了,這位不高興了是直接出手殺人的。
兵卒之中有人遞了一把刀上來。
阿青握著刀,手腕翻轉,把刀調轉了一個方向。
隨後,就對準城牆之上狠狠擲出。
只聽得破空之聲響起,對面城樓上的人只看得見一東西飛速而來,還來不及躲藏,那把刀已經對準領頭之人穿胸而過。
那力道大得直把人釘在了身後城樓的木門之上。
那人看著胸前的長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嘴裡含著的話還沒吐出,就頭一歪,沒了聲息。
這下城牆之上立馬變得鴉雀無聲,再無一人敢口出妄言。
阿青紅唇一彎,盯著面前這座高大比之應城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城牆,笑了。
她說:「既然,裡面的人不願意出來,那就破了城門,走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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