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拾甫著著急急地去了城主府,待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又神色凝重的從裡面出來了。記住本站域名
他從侍從手裡接過韁繩翻身上馬,一路疾馳往府衙奔去。
同時在這之前杭拾甫已經命人去通知應城所轄內所有大小官員以及塗西奉。
待杭拾甫回到府衙沒多久以後,其他官員們也陸陸續續到了。
府衙內議事廳中,杭拾甫先是與眾人談及了城中的困境。
隨即又將阿青的意思轉達了以後,方才把地圖拿來在桌子上展開說:「各位且來看看,這城牆以何處為界開始修。」
屋內安靜了一瞬,眾人皆將目光對準了桌上的地圖。
應城地處北地,上不挨京都,下不靠邊境,更與諸侯封地沾不了邊,原本就是一個普通弱小的城。
所以若說真要按照阿青的意思來辦,這其中可操控的地方就太多了。
先不說原本屬於應城的地盤,再往外挪挪,連同周邊好幾個城其實都能囊括進去。
畢竟現在大寧都亡了,除了諸侯封地,其他的幾乎都成了無主的地。
今日縱使他們不做吞併之舉,早晚也要成諸侯的盤中餐。
而他們要是提前能將這些地方拿下,也是挺好的。
所以如今這城牆該怎麼修,從哪兒開始修,成了重中之重。
正當眾人死死盯著地圖時,安靜的屋內有人說話了。
陸曠之試探地伸出手指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道:「杭大人看在這裡如何?」
杭拾甫定睛一看,陸曠之這範圍畫得不小,竟是一氣將應城四周五個城都劃了進去。
應城原來在這五個城中算是最小的,其中以西北方向的安陽最大。
這麼一圈直接讓應城的地盤增加了好幾倍。
這個圈畫得倒是大膽。
杭拾甫沉吟片刻問:「陸大人,這其中可有什麼說頭?」
陸曠之點點頭,然後指著應城南面的一個城道:「宜郡田地肥沃每年的糧食產量能排得上北地的前三。
換句話說有了宜郡,糧食問題就不用愁了。」
說罷他滑動手指又指向應城西北面的淮州道:「淮州地廣人稀,多以丘陵地帶為主,可操練兵馬。」
隨後他又指著剩下的三個城一一道:」塢城有符江這道天險,到時臨江修築城牆,在防禦上可達到最好的效果。
而安陽乃是北地數一數二的大城,那裡富庶繁盛。
錦州乃是京都連同北地的要道。」
剩下的話不用陸曠之說,在座的也都懂了。
錦州早晚會陷入兵伐之中,他們現在將此地拿下,於他們而言只要好處沒有壞處。
果然陸曠之話一說完,杭拾甫眉頭微松,顯然對於陸曠之的話他頗為認同。
就連其他的人也連連點頭。
這其中也只有塗西奉和連侯的反應不太一樣。
連侯是面色凝重,隱有不贊同的意思。
杭拾甫的目光在他身上一頓,隨即便如常移過落到一直沒說話的塗西奉身上。
他道:「塗老爺可是有別的看法。」
塗西奉聞言,起身搖搖頭,悠然道:「還不夠大膽,太保守了。」
眾人一愣,這般還保守?
杭拾甫卻是眉頭倏地一松,拱手說:「塗老爺請說。」
塗西奉指尖划過陸曠之剛剛圈進去的那五個城道:「既然已經到了這了,何不將這兩個城一起圈進去。」
說著他指著宜州邊上的一座大城道:「宜郡糧食產量只能排北地前三,既然要拿為何不拿第一的宣州城?」
隨即又指著北方的安陽道:「安陽連同北地,但卻不如昌州城。
昌州城乃大寧連結東西南北方的要道,四通八達,各地不管是行商的商賈,還是往後要行軍的諸侯,都會途徑此地。」
看著這兩個地方,立馬就有人被驚道了:「這,這昌州城過了可就是越州,那是武昌侯的封地了。」
這不就是把應城的城牆修到了武昌侯家門口?
武昌侯封地在邊境之上,時常和匈奴打仗,驍勇善戰。
他們要是真的把城牆修到了武昌侯家門口,武昌侯必定不會坐以待斃,屆時武昌侯要是攻打他們當如何?
這時連侯也適時地開了口。
起先就注意到連侯的杭拾甫心知,他應是打從一開始就不是很贊同,果然下一刻就聽他開口說道:「若想將這些城池都強行納入應城,恐怕不是什麼易事。
如今應城內兵力薄弱,我們這般四處樹敵,如何能應付的過來。
且不說其他,那武昌侯手底下有二十萬大軍,與當初的叛軍,不可同日而語,我們如何能打得過?」
眾人聞言,方才驚覺之前將事情想得簡單了。
是啊,他們應城根本就沒什麼兵力,之前五萬叛軍就差點讓他們滅了城。
要是對上武昌侯的二十萬兵馬,又有多少勝算?
眾人不由得眉頭一皺,神情也變得猶豫起來。
對於連侯這番話,給其他人敲了一個警鐘,塗西奉卻不可置否。
他背著手道,淡笑著說:「連大人多慮了,武昌侯駐守邊境多年,與野心勃勃地匈奴征戰多年,他有二十萬兵又如何?那也要看他能抽出多少兵來打應城。
其餘幾個城就更不用擔心了,說不準只要放出消息,屆時不用我們找去,這些城的府官自己就會找上門來了。」
連侯聽到這話眉頭反而皺得更緊了:「應城好不容易恢復生氣過了兩天安生日子。
這要是再起禍端,受苦的還是百姓。」
又是這個調調,陸曠之和杭拾甫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
隨後杭拾甫便要開口打斷她的話。
但還不得他的話出口,塗西奉已經笑著說道:「這天下本就已經亂起來了,諸侯爭霸逐鹿中原。應城不過是得益於城主庇佑才能過生如此安生。
怎麼連大人忘了這一點嗎?」
連侯一噎,但很快又恢復了神色:「此事下官還是往杭大人三思而後行。畢竟無論是打仗還是修築城牆都是勞民生財之事。
這般行事,恐怕多有不妥。」
塗西奉卻依舊面不改色地說:「連大人這話說錯了吧。在下與城主從京城運了那麼多銀子,還不夠修城牆。
生逢亂世,修築城牆護佑百姓乃是利民的大事,怎麼到了連大人嘴裡就成了勞民生財的事了。
再說這城牆可是城主要修的,連大人要是覺得不妥有什麼問題,可去找城主說去。
你要是能說服城主,那在下之前的話就當是在下白說了。」
連侯又哽住了。他暗自磨磨牙最終還是不甘心地住了嘴。
這塗西奉生了一張利嘴,他說不過他。
儘管連侯針對塗西奉一番話,不大認同,但也不能不承認他此番話,有理有據,挑不出半點毛病。
塗西奉大概也知道連侯是個什麼德行,所以並未對他多加理會。
只是轉而說起另一個更實質的問題:「如今,銀子走了,地盤也有了,杭大人應該擔憂的是人手的問題。」
修城牆是苦力活,尋常百姓要是送去修城牆鐵定受不住。
所以還需得找些身體優於常人的。
想著他又說:「俘兵營里的人倒是可以,不過也少了。」
杭拾甫聞言,眉間已經擠出了一個川字,但轉眼看在場的其他人皆是如此。
也沒人能拿出一個章程來了。
他便道:「此事還是先去稟告給城主把。」
言罷,他用紅色硃筆將塗西奉和陸曠之提及的地方分別圈了出來。
做好以後,杭拾甫抓起地圖,就起身往城主府去了。
他到的時候,阿青已經從後花園移至屋內。
此時她正在吃魚,吃得也正是她從後花園的湖裡調起來的。
杭拾甫行禮過後便將地圖遞給阿青道:「城主,你看外城這樣修建,可好?」
阿青放下筷子,用一旁的帕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然後才接過杭拾甫手裡的地圖,展開看了起來。
只單單晃了一眼,她嘴角就噙了一絲微笑。
阿青抖了抖地圖,抬眸問杭拾甫:「塗西奉圈的?」
杭拾甫一愣,旋即點點頭指著畫了兩次的紅圈跟阿青解釋道:「陸大人圈的是這五城,另外兩城是塗老爺添上去。」
阿青點點頭:「不錯。」
杭拾甫:「那城主的意思,是按陸大人的來,還是塗老爺的?」
阿青重新撿起筷子,夾起柔嫩的魚肉將要送進去以後,她說:「自然是,要按大的來。」
阿青點頭同意了,這讓杭拾甫稍稍鬆了一口氣。
但很快另外一個問題,他需得也得告知阿青:
「城主,如今我們的人手怕是不太夠。」
修築如此浩大工程,所需時間和人力都是不可估量的。
現在應城不缺錢,它缺的是人。
阿青聽到這話臉上卻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只是抬手將一旁桌上她剛剛看完的信撿起遞給杭拾甫,勾了勾紅唇說:「這不就,有人給我們送人來了嗎?」
杭拾甫一愣,隨後看向手裡的信紙。
這一看,他更吃驚,這竟是京都來信,是聞肇來信給阿青的信,他又要同阿青做買賣了。
杭拾甫細細的把信的內容看完,隨即目光灼灼地看向阿青問:「城主的意思是?」
阿青眸光瀲灩,輕啟紅唇,道:「自然是,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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