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拾甫身後跟著的是應城眾位官員,陸曠之和連侯也赫然在列。Google搜索
此時這些人皆目光灼灼地望著停在自己面前的馬車,神情顯得有些激動。
有人沒忍住甚至還往馬車後面的車隊看了一眼。
隨即便笑得合不攏嘴。
塗西奉找翻身下馬與杭拾甫見了禮。
在這期間,塗西奉還收到了幾道極為隱晦的目光,他循著瞧了過去,立刻就見到那幾人還未來得及收回的嫉妒的表情。
塗西奉旋即又移開了視線。
人人都道他這一趟京都去得好,不僅露了臉,得了名,還成了阿青的心腹。如此自然也就有人嫉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馬車內,杭箏和細娘一左一右地打起了馬車帘子,露出了裡面阿青的身影。
眾人見到當即便跪拜山呼:「下官恭迎城主回城。」
若說此前這些人面對阿青時,還是畏懼居多。
那現在便只有誠心誠意的拜服與尊崇了。
而今,阿青手裡握有的財富富可敵國,還將玉璽帶了回來。
連聞肇那樣的梟雄,都拜於她的手上。
這樣的女人做他們應城的主,將來何愁不能成一番大事。
阿青的臉隱於暗處,眾人看不清她的神色,但也無人敢抬頭去窺視於她。
阿青抬眸看向前方跪著地上的眾人,目光漠然:「嗯,起來吧。」
「謝城主。」
得了令,眾位官員從地上起身了。
杭拾甫從地上起身,而後又躬身行禮道:「城主府今已建好,還請城主移步。」
塗西奉有些意外的看向杭拾甫。
之前城主府一直是他在主持修建,後來他隨阿青去了京都。
開始之時他還顧得上這邊,但隨著事情越來越冗雜,塗西奉也就實在分不出心思。
所以他便杭拾甫去了信讓他看著些。
但是沒想到城主府這麼快就修好了,現在已經能入住了,看來杭拾甫是把這事放在心上好好做的。
阿青點點頭。
隨即一行人馬又徑直往新修的城主府而去。
杭拾甫在最前面帶路,塗西奉輕夾馬腹騎馬走到杭拾甫身邊,與他並排而行,道:「這段時日多謝杭大人了。」
杭拾甫笑著搖搖頭:「塗老爺客氣,是我還要感謝你,這一路對小女的照顧了。」
之前杭箏給他們來過一封信,報了平安。
在心中也詳述了塗西奉對她的照顧。
當時看到那信時,杭拾甫便對塗西奉有些愧疚了。
要知道之前塗西奉出現在阿青身邊時,他對此人的態度並不好。
可沒想到他卻能不計前嫌將杭箏照顧好,實在是個心胸寬廣之人。
後來偶然間杭拾甫翻閱到了寶安六年宣州的科考文章。
在裡面第一眼就看見了塗西奉的名字。
這時他方才明了,他確實是誤會塗西奉了。
加之他讀過塗西奉的文章以後,心裡便對他十分推崇。
塗西奉寫那文章時年歲並不大,但卻能做出那樣的文章,的確是少年才子,文采非凡。
「哪裡,哪裡,杭丫頭活潑可愛,有膽有識,為人又聰明機警。杭大人可養了一個好女兒啊。」
聞肇聞言一愣,然後失笑。
他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夸杭箏的:「塗老爺謬讚了。」
頓了頓,杭拾甫又說,「之前對塗老爺多有冒犯,改日定當請塗老爺喝酒,給你賠罪。」
塗西奉朗聲一笑,覺得杭拾甫這人不錯。
便道:「賠罪就不用了,喝酒倒是可以。」
「那便這麼定了。」
兩人說笑著入了城門。
而此時城中的街道兩旁,已經站滿了百姓。
目光炯炯地看著這邊,臉上的頗為狂熱。
這熟悉的景象,塗西奉他們已經看了不知道多少次,這會兒再看內心已經是平瀾無波了。
城主府修建的位置離阿青原本住的府衙並不遠。
只是城主府周遭更為安靜沒有那麼嘈雜。
杭箏自打在京都聽塗西奉提及城主府時就一直很好奇。
今日終於見著了,面上也是難掩興奮。
城主府占地極寬,雖是比不上京都的慶平長公主府恢宏,但也是雕欄玉砌,非同凡響。
當初塗西奉動土的時候,手裡已經有了足夠的銀子,所以這座城主府設計極為精巧,亭台樓閣,小橋流水一應俱全,頗為雅致。
所以即使杭箏連皇宮都轉了一個遍的人,這會看著這座城主府也不由得入了迷。
她迷迷糊糊地亦步亦趨跟著阿青,穿過遊廊垂花門往正堂而去。
這麼一路走來,這城主府也大致看了個大概。
待眾人在正堂坐定以後,杭箏和細娘也十分自然地立在阿青身邊了。
這時連侯從椅子上起身,拱手彎腰行禮道:「下官等與城主有要事相商,可否請二位姑娘先行退下。」
阿青轉動眼睛看了連侯一眼並沒有說話。
杭箏和細娘也是一怔,忽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麼久以來,阿青行事從來沒有避開過她們,這會兒兩人才發覺她們現在再站在這,是有些不妥。
然而阿青沒有開口,二人也不敢動。
所以這直接導致屋內的氣氛莫名就尷尬緊張了起來。
恰在這時,杭拾甫起身打破了沉默道:「啟稟城主,小女離家多日,下官夫人對小女也頗為掛心,可否讓小女先行回家,好安下官夫人的心。」
杭拾甫話一落,沒多久,塗西奉也開了口:「是啊城主,不若先讓杭丫頭和細娘丫頭先回去休息休息。
這一路舟車勞頓的,看兩個丫頭都瘦了。」
聽到二人的話後,阿青方才終於鬆了口:「回去吧。」
杭箏和細娘趕緊有眼力勁地行禮告退,急急忙忙地離開了正堂。
待兩人走後,杭拾甫神情凝重了許多,而後他開始向阿青稟告。
這說的重點便是,自阿青在京都所做之事傳開以後,應城便不時會受外敵侵擾。
有好些人小打小鬧地帶了人馬前來攻打應城。
來人都不多,不過剛剛過萬。
但如果按照應城以前的勢力,這些人他們是萬萬不敵。
可是阿青以高壓殘酷的方式將俘兵營里的人打造成一柄柄鋒利的刀。
杭拾甫不知道效果,所以第一次遇上攻城的便直接將所有人都放了出去,與他們打了起來。
而最後的卻是完勝。
這些俘兵以一敵十沒什麼問題。
「城主我們又抓了不少俘兵,可是有何安置?」
阿青抬眸看他,淡聲道:「通通丟進俘兵營。」
……
杭箏和細娘出了城主府大門時,那裡早已備好了馬車。
兩人依依不捨地告別以後,便在門口分了手一個回了家,一個回了戲園子。
杭箏回到家後,看著久未見到的阿娘。
她的眼眶立即就濕了,然而杭箏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娘便先淚眼婆娑地拉著她的手,直說她受苦了。
那模樣好似她這一趟是去淌了刀山火海了一樣。
杭箏還哭出來的聲音就被她娘給這麼堵在了喉嚨里。
等鄒氏哭了一場之後,杭箏哭笑不得地反手握住她娘的手,說:「娘,哪有那麼誇張,我這沒缺胳膊少腿的,還胖了些許,哪裡吃苦了。」
說著看鄒氏還是一副不相信地模樣,她又只得無奈地解釋:「娘我真沒受苦。
你不知道城主和塗伯伯對我們有多好,我和細娘跟在城主身邊,半點苦沒吃不說,還威風得緊。
連那些眼睛長在頭頂的高門顯貴都不敢惹我們。」
鄒氏聽得將信將疑,她可是見識過那些高門婦人的嘴臉,她們會給一個小地方來的人好臉色?
「你可不要為了安娘的心,就亂說。」
杭箏聽後連忙擺手急急地說:「娘,我真沒騙你。
你不知道,我和城主一起去赴慶平長公主的宴時,那些什麼夫人倒是想拿架子。
開口就要對城主冷嘲熱諷,說話也綿里藏針的,我聽了都生氣。
可咱們城主是什麼樣的人,怎麼會吃這一套。
您是沒看見,城主當場就掀桌子了。簡直沒把人嚇死,那些婦人就是個紙老虎。城主一出手她們臉都嚇白了。」
說罷,她又將當日的事從頭到尾地跟鄒氏講了起來。
去京都的這些日子,她時常給阿青講話本里的故事。
到現在那講起故事的本事不比說書先生差多少了。
她將整件事講得那叫一個跌宕起伏,原本是心疼女兒的鄒氏,聽著聽著就全然忘了心疼女兒這碼子事。
全副心神都被杭箏嘴裡的事給吸引了。
等杭箏講完了,她還有些意猶未盡。
半響感嘆道:「城主真厲害。」
「可不是嗎?這還不算什麼。
城主在拿下皇宮那一出,那可比這個精彩多了,等空了我再給您講講。」
鄒氏聞言笑得合不攏嘴。
看來她真的是多慮了,杭箏這一趟不僅沒受什麼苦,還成熟了不少,看起來也不像之前那麼冒冒失失了。
「夫人,小公子醒了。」
正當母女倆說著話時,一個奶嬤嬤抱著一個還在襁褓里的孩子走了進來。
鄒氏這才想起,她生子時杭箏恰好去了京都。
又正值時局緊張,他們也就沒有給杭箏去信,所以知道杭箏今天到,她便吩咐了奶嬤嬤,讓她等小公子醒了以後就趕緊抱過來給杭箏看。
剛剛她又聽著杭箏將京都的事,聽進去了,一時也忘了告訴她關於這個孩子的事。
這會兒人來了,鄒氏趕緊起身從奶嬤嬤手裡接過孩子,抱到杭箏面前來給她看,笑著說:「來阿箏,快來見見你弟弟。」
杭箏這時也回過神來
杭箏這時幾乎是愣住了,但很快就被出現在她眼底的小孩給吸引住了。
她低頭看著弟弟,白白嫩嫩的包子臉上一雙葡萄一樣的雙眼正好看向了她。
旋即那張包子臉就裂開了嘴,露出還沒有長牙的牙床對她笑了。
鄒氏見狀也笑了起來:「看來咱們笙兒很喜歡姐姐啊。來姐姐抱抱笙兒。」
說完便要將懷裡的小孩往杭箏懷裡放。
杭箏趕忙手忙腳亂地接過,鄒氏在一旁為她調整姿勢。
很快她便像模像樣地抱好了懷裡的弟弟。
感受中懷中軟軟的身子,杭箏眉眼一彎,露出一個燦爛地笑來。
與此同時回到了戲園子的細娘也受到了極大的關注。
為了迎接她,今日戲園子特意沒有開門。
她一到,還沒來得及和師兄說一句話。
就被其他人拉著連連追問京都發生的事。
不怪他們好奇,實在是傳到應城的消息太多了,也太離奇了。
他們早就被勾起了好奇心。
這會兒細娘回來了,他們可不得把人拉著問清楚。
對此細娘直接將包袱里的幾本冊子找出來遞給班主說:「這是所有的事,我已經匯集成冊了。
麻煩班主再給潤潤筆,改成戲本子。屆時排出也可以給城主唱唱。」
班主看著面前幾本厚厚的冊子,自然是喜不自勝連忙應下了。
隨後便拿著冊子跑到一邊去看了起來。
而其他人自然也是追著班主跑了。
這下才給細娘和她師兄留下了說話的空間。
又過了幾日,杭箏接到了連珍的帖子。
杭箏噁心連家一家子的為人,更不喜歡連珍。所以本不想去的,去假模假樣的杭箏還不如在家陪母親和弟弟呢。
她家阿笙這麼可愛,她還沒看夠呢。
不過鄒氏卻說:「你離開應城這麼久,還是去吧,去看看。」
因為鄒氏的極力讓她去,杭箏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去了。
只是她沒想到,連珍居然還在這裡想給她使絆子。
杭箏自然也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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