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塗西奉才將宮中的事和盤托出,杭箏和細娘聽得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Google搜索
而後半天都恍恍惚惚的,要不是感受著身上衣服被汗濕了粘噠噠的貼著難受,她們差點就以為是在做夢了。
怎麼這才半天,他們家城主就已經快把天下攪得天翻地覆了。
杭箏擦了擦汗涔涔的額頭,有些心虛地問:「塗伯伯,咱們城主這是,這是造反吧?」
塗西奉斜睨了她一眼點點頭:「是啊,不過城主也是厲害,居然一個人就把皇帝小兒趕下龍椅,自己坐上去了。
這事要是傳了出去,那些籌謀多年的諸侯還不得氣死。」
說完塗西奉便啪啪地拍桌子大笑。
可不就暢快,誰跟的主子有他這位主子路子野。
不聲不響的就把天下捏在手裡了,半點心都不用他操,他們只要把自己護好別拖後退就好。
這好事想不到有一天也能被他碰上。
細娘抿了抿唇和杭箏對視了一眼,無語凝噎。原來城主他們一路上都憋著造反這麼大的事啊,她們兩個被蒙在鼓裡,還真以為就來簡簡單單地接受封賞的。
默了默,細娘問:「塗老爺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塗西奉捋捋鬍鬚,理所應當地說:「當然是進宮,城主都在宮裡,我們當然也要進宮。」
細娘蹙眉:「可是現在宮裡還進的去嗎?」
塗西奉成竹在胸地笑了笑:「怎麼進不去,咱們這會兒就去找能帶我們進宮的人。」
杭箏掀開了帘子往外瞧了一眼,最後扭頭看向塗西奉吃驚地說:「這不是去孟棠苑的路嗎?」
塗西奉點點頭:「去的就是孟棠苑。」
電光火石般,一個名字自杭箏嘴裡脫口而出:「魏小侯爺!」
塗西奉讚許地看向杭箏,道:「孺子可教也。」
說完他才細細解釋來:「魏小侯爺身份特殊,他母親是慶平長公主,父親是已逝的魏侯爺。
而今整個京都手裡還握有兵權的除了護軍統領高盛外,剩下的就是慶平長公主手裡握著的魏侯爺的兵權。
現在宮裡戒嚴,不讓人隨意進出,可是我們只要抓了魏小侯爺以他的名義必定能進宮。
畢竟魏小侯爺一動,慶平長公主一定會動。
縱使她不想摻和進這攤子事中,可他兒子入了宮她就一定會被扯進來。
所以魏小侯爺自己送上門去,丞相陶瓚絕不會拒絕。」
杭箏聽得眼暈,可她抓住了重點,只要他們手中握有魏小侯爺那進宮就不成問題。
「可是魏小侯爺會幫我們嗎?」
杭箏撓撓頭,有些頭痛。
「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你看他幫不幫。」
說到這塗西奉又多說了幾句,解釋道,「咱們身上現在這幅打扮就是長公主府里下人的裝扮。
等會兒你們兩個丫頭假借是長公主府的侍女,就說長公主有要事找魏小侯爺。
屆時孟棠苑的人就會帶你們去見他。」
說完他掏出了兩把匕首擺在小桌上,「記住進去了之後速戰速決,儘快把魏小侯爺帶出來。現在咱們後邊還有惡狗在追,要是稍有不慎我們可就成了拖累城主的廢物了。
你們兩個丫頭跟了城主這麼久,也應當明白她的脾性。她可不是個會被威脅的人。如果我們真被抓了,就要做好隨時赴死的準備。可是明白?」
說到最後,塗西奉的神情變得格外嚴肅。
杭箏和細娘莊重地點下了頭,然後各自將小桌上的匕首收好。
馬車往孟棠苑不急不緩地駛去,中間數度曾與縱馬疾馳的京都兵馬擦肩而過。
每一次杭箏和細娘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塗西奉倒是鎮定。
他早就開始著手準備這一切,生怕有閃失,所以連馬車都是仿長公主府造的,連上面的標誌都一模一樣。
所以他們這一隊人馬走在路上足以以假亂真。
最終無驚無險地到了孟棠苑門口。
臨下車前,塗西奉扯著兩個丫頭又好生囑咐了一番,才放著兩人下了車。
杭箏和細娘帶了兩個護衛低眉順眼地走入了孟棠苑內,然後找到一個小二表明了身份。
只是有些意外的時,兩人一說,那小二面上就一副瞭然,也不多問,直接帶著他們走另一側的遊廊,待穿過熱鬧的人群後,又垮進了一間雅致安靜的房屋,裡面正是上樓的樓梯。
顯然長公主府的人經常來孟棠苑找這位魏小侯爺,所以小二才這麼見怪不怪的。
小二隻是多嘴地問了一句,以前常來的兩位姐姐怎麼沒來。
那一刻杭箏差點就以為穿幫了,心咚咚亂跳。
還是細娘聰明,立馬接了一句,兩位姐姐身體不適,所以這一次派他們來的。
這才矇混過關。
小二帶著他們上了樓梯後,走過一條略顯狹窄的通道,最後在一扇門前停下。
「二位姐姐,小侯爺就在裡面。」
杭箏端著姿態點點頭:「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杭箏說完,細娘就掏出一塊碎銀子給小二,溫柔地說:「麻煩小二哥了。」
「不麻煩,不麻煩。為兩位姐姐辦事是小的榮幸。」
小二眉開眼笑地揣著銀子跑下樓。
長公主府的人一月能來孟棠苑四五次抓人,小二早就摸清了處事規則。
這個時候就應該跑遠點,長公主和小侯爺的事可不是他們這些尋常百姓能摻和進去的。
看著小二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口,杭箏按了按狂跳的心臟,竭力保持鎮定然後敲門道:「小侯爺,奴婢奉長公主地令,請你回府!」
杭箏話一落,裡面安靜了一瞬,隨即傳來醇厚溫和的男子聲音:「知道了,回去告訴母親我稍後就回。」
杭箏一聽,連忙接了一句:「可是長公主說要馬上見小侯爺你。」
良久裡面的人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你們先回吧,我稍後就來。」
這小侯爺死活不走,這可不行,留給他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杭箏心裡發急,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道了一句:「小侯爺,奴婢得罪了。」
然後便啪地一下把門推開了。
這下動靜有些大,裡面的人刷地就看了過來。
杭箏和細娘見著裡面坐著的人齊齊一愣,那屋裡除了一個面冠如玉溫潤爾雅的男子外竟還有一容貌秀美帶了幾分書卷氣的女子。
細娘本就是唱戲的,眼尖一瞧便認出了,那女子便是孟棠苑的台柱子蘇梅衣。
這下可麻煩了,這裡面除了魏小侯爺還有一個蘇梅衣。
細娘珉珉唇,而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推著杭箏進了屋,然後又把兩名護衛留在門外看著。
待兩人進去之後,她便關上了門,對那男子,也就是魏小侯爺道:「請小侯爺見諒,箏兒姐姐莽撞了。」
杭箏這下也反應過來了,福了福身對魏小侯爺道:「小侯爺恕罪,長公主確有要事找小侯爺。
奴婢怕耽誤長公主的事,這才衝撞了侯爺。」
魏小侯爺眉頭微微一皺,面上浮現一絲疑惑,而後擺擺手:「無事。」
頓了頓,他道:「母親又有何事?你二人又在各處當差,為何不曾見過?」
杭箏盡力穩住不露餡兒,她走上前來,扁扁唇有些不高興地說:「小侯爺真是有了美人相伴就不記得奴婢了。你上次還說奴婢的眼睛好看呢。」
說著她又順勢往前走了好幾步靠近魏小侯爺道:「小侯爺再仔細瞧瞧。」
魏小侯爺尷尬地看了一眼眉頭微蹙地蘇梅衣,張張嘴有心想解釋一二,但見著屋內的杭箏和細娘又把話咽了下去。
倒是蘇梅衣體貼道:「既然小侯爺有要事在身,那梅衣就先行告退了。」
說罷起身就要離開。
「梅衣!」
魏小侯爺喚了她一聲,目光有些沉沉。
但就在這時一直安靜待在一旁的細娘動了,她抬手將手裡的匕首貼在蘇梅衣脖子上低聲道:「蘇姑娘恐怕現在還不能走。」
蘇梅衣一怔。
魏小侯爺立時察覺到了不對,立時就要起身躲開。
但為時已晚,杭箏早就抓住機會立在他身邊。
魏小侯爺身體還未完全站起來,杭箏的刀子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
杭箏緊張地喘了個大氣,隨後看向細娘問:「不是只抓魏小侯爺嗎?怎麼還把蘇梅衣抓了?」
細娘抿抿唇道:「我觀魏小侯爺不是個任人擺布之人,況且身邊還有守衛。
魏小侯爺與蘇大家鶼鰈情深,抓了蘇大家,魏小侯爺自然會乖乖聽話。
杭箏一聽轉頭看去,果然魏小侯爺雖是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眼睛卻緊緊地注視著蘇梅衣脖子上的那把刀。
她立馬笑著對細娘說:「細娘你說的對,那咱們走吧。」
「嗯。」
細娘點點頭。
這時魏小侯爺卻開了口:「兩位看來是衝著我來的,此事也與梅衣無關,還請二位姑娘放了她吧。」
杭箏把刀移到謝小侯爺後背不輕不重地頂了一下,兇巴巴地說:「別廢話,跟我們走就是。你要是敢亂喊亂叫,招來了人,我們就殺了你和蘇梅衣。」
說完她便推著他向前走。
魏小侯爺頓時沉默了,他復又擔心地看了一眼蘇梅衣,旋即便往門口走去。
杭箏和細娘一個劫持魏小侯爺,一個劫持蘇梅衣後面還跟著兩個護衛順順噹噹地下樓離開了孟棠苑。
他們也不是不打眼,只是看著連蘇梅衣都跟上了,而魏小侯爺的臉色又十分難看。皆是猜測多半是長公主要出手整治蘇梅衣了。
慶平長公主向來勢大,孟棠苑雖有權貴撐腰可是與手握兵權的長公主比還是差了不少。
所以即使掌柜的眼睜睜地看著蘇梅衣身不由己地踏出了孟棠苑的大門也不敢聲張,只得吩咐小二去請找背後的大人上長公主府求情。
把蘇梅衣和魏小侯爺都推進了馬車,杭箏和細娘一上車,馬車立刻啟動。
塗西奉皺眉看了一眼蘇梅衣,倒也沒說什麼。
魏小侯爺以為掌事的是塗西奉當下便道:「不知閣下是何人,挾持在下又有何事?」
塗西奉冷笑一聲:「魏小侯爺很快就知道在下是誰了。現在便老老實實待著吧。」
細娘有眼色地匕首往蘇梅衣脖子上靠了靠,頃刻間她脖子上就出現了一絲血痕。
杭箏見狀也有樣學樣,往魏小侯爺脖子上靠了靠。
魏小侯爺身體緊繃,當下便不再說話。
車廂內安靜了下來,馬車一路往皇宮駛去。
再離皇宮不遠之時,車外傳來了盡舟的聲音:「老爺我們身後有人跟來了,看著像是要對我們出手。」
塗西奉看了一眼謝小侯爺,心中明了,那一定是那死的魏侯爺的兵在暗中保護魏小侯爺。
這麼多天他該打聽到的,都打聽到了。
那長公主雖是握了兵權卻和魏侯爺手底下的人不對付。
坊間傳聞,那魏侯爺就是慶平長公主害死的。
所以他的那些兵一直都是單獨暗中護衛魏小侯爺與長公主府的人從不來往。
所以這一次他們才能這麼順利地鑽這個空子。
塗西奉淡淡對盡舟說:「讓人攔下來。」
「是。」
外面發生了什麼車裡看不見,但結果就是並沒有人打擾到他們。
他們一路順順噹噹走到了宮門口,且用著長公主的名頭和魏小侯爺的臉大搖大擺地進了宮。
而去抓他們的人在驛館撲了一個空後還滿京都找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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