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與應城相……

  與應城相比,京都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座龐然大物。記住本站域名

  它占地面積,人口密度,富饒繁華的程度,都讓應城望其項背。

  京都巍峨的城牆比應城高出許多,城門口立著的士兵看起來也不是應城的護城軍能比擬的。

  在應城還能看到一個王朝氣數將近,朝堂搖搖欲墜,天下將亂未亂的預兆。

  可在這裡,卻看不出分毫。

  大寧雖然眼看著不行了,但俗言道,爛船還有三根釘呢。而他的這三根釘大約全鑿在了京都。

  所以京都有如此氣勢不稀奇。

  杭箏和細娘從沒來過京都,在城外時二人便撩開車簾大著膽子往外看。

  當看到京都巍峨的城牆時,先是驚嘆地瞪圓了眼睛。但轉眼間細娘的神色就暗淡了下來,她垂下頭咬咬唇,一言不發。

  杭箏正想與她好好感嘆一番京都果真與其他地方不一樣時,就見細娘如此模樣,她趕緊問道:「細娘你怎麼了?」

  細娘抿抿唇,再抬頭眼眶已經紅了,她啞著嗓子說:「我在想要是應城的城牆也有這麼高,那當初叛軍或許就爬不上來了。

  我師兄的胳膊也不斷了。」

  老班主帶著他們上城牆抵抗叛軍時,她師兄因為是武生,雖然戲唱得不是最好的,但是卻會些拳腳功夫。

  所以在城牆上處處護著她,結果被叛軍砍掉了一隻胳膊。

  比起其他喪命之人來說,能撿回一條命已經算不錯了。但是相應的,師兄卻不能再上台唱戲了。

  杭箏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細娘。

  叛軍攻城時她並不在城牆上,後來也只聽說了阿青突然出現救了應城。

  卻沒想到在阿青出現之前,戰場之上的情況如此慘烈。

  車內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杭箏乾巴巴地安慰她道:「你,你別難過。」

  細娘搖搖頭,輕柔地笑了笑:「我只是感慨,並未太難過。

  我們本就是身若浮萍,師兄能保住一條命已經很好了。況且老班主心善留下師兄在戲園子裡做些雜活,也能養活自己。」

  頓了頓,細娘的臉突然變得有些紅,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杭箏說,「我與師兄已定好了日子,不日就要成親了。」

  這話題轉得有些快,杭箏聽後驚訝地看著她。好半響才欲言又止地說:「可是你師兄的手……」

  細娘長得好,是戲園子的台柱子現在又得了阿青的青睞,連入京都要帶上她。往後的前途絕不會差。

  可她那師兄,以前或許還行,但現在連養活他自己都有問題。

  他已經配不上細娘了,那細娘嫁給他別不是為了報恩吧。

  這報恩把自己賠上去划不來啊。

  杭箏猶豫著沒有把這些想法說出來。

  但杭箏向來直白,心裡的話就是不說來,但臉上的表情還是出賣了她。

  細娘低笑,她溫柔地說:「我與師兄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就是沒有他救我這事,我們也是要成親的。

  當日賊兵的刀是衝著我來的。要不是師兄護了我一下,我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

  所以我又怎能因師兄斷了一隻手就嫌棄他,若是如此我便不配為人了。」

  細娘性格外柔內剛,性子執拗,認定的東西從不動搖。所以即使師兄那一臂不是因她斷的,她也不會嫌棄他的。

  杭箏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細娘,心下微微有些羨慕。

  細娘和她師兄這樣的有情人她只在話本子裡看過,要是她將來也能找一個對她不離不棄的有情郎就好了。

  想到這杭箏臉頰微紅,也羞澀的底下了頭。

  阿青掀開半隻眼皮看著兩個姑娘害羞的模樣有些新奇。

  怎麼這女子只要談起情郎就要害羞臉紅,這樣的情緒阿青想她一輩子可能都無法體會。

  基於這一點,她難得地開口對細娘說:「你成親,我送一份大禮給你。」

  細娘驚訝地看向阿青,隨後咬咬唇,笑著應道:「謝城主。」

  杭箏聽後也不甘示弱地喊到:「我也送,我也給你送一份大禮。」

  「嗯,謝杭姑娘。」

  細娘笑著道謝。

  阿青閉上眼睛又漫不經心地說:「京都的城牆不錯,回去後就讓杭拾甫照著京都修築吧。」

  話一說完她便沒再說話了。

  杭箏和細娘對視了一眼,均悄悄地笑了。

  說話間他們的車隊已經入了城。

  入城之後,她們二人又把車簾掀起一條小縫順著外面一直瞧個不停,看著外面熱鬧非凡的街市,耳邊是小販提著聲音的叫賣聲。

  杭箏只覺得眼睛和耳朵都不夠用了。

  無怪乎人人都想來京都,的確,和京都一比,應城就是個窮鄉僻壤的小城,實在不夠看。

  杭箏扁了扁嘴,她也想讓應城像京都一樣。

  他們進城時,趙遠山就已經亮明了身份,所以他們的車隊被直接放行,不像其他百姓還要接受盤問方可入城。

  進了城門後,車隊便一路向西行,直奔驛館而去。

  原本驛館是給外邦進貢的使節和入京的諸侯準備的。

  只是諸侯都在京都置辦了產業,入京時向來都住在自己的宅子裡。

  大寧勢弱,已有十來年沒有外邦入京了,所以如今京都的驛館也只是個擺設,幾乎沒人住。

  所以阿青他們到了地方下車後,看到格外寂涼的驛館時都有片刻懷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驛丞年紀有些大,頭髮花白。

  驛館已經有十來年沒人住過了,平日裡就驛丞和兩個手下待在這。

  因為早得了上頭的命令,所以雖然環境有些簡陋但還算乾淨。

  空蕩蕩的驛館住進人後變得熱鬧起來了。

  趙遠山把驛丞叫來仔細交代了一番後才離開。

  他倒不是怕驛丞怠慢了阿青,而是怕驛丞得罪她,被她給殺了。

  畢竟這女人喜怒無常,下手又太狠。

  趙遠山從驛館出來後連家都沒有回,直接馬不停蹄地跑到丞相府認罪去了。

  丞相陶瓚長相頗為儒雅,皮膚白皙,下巴留著美髯,穿著長衫,木簪束髮,看起來像一個尋仙問道的道士,而不是人間權相。

  可這會兒,那張儒雅隨和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讓人無端地看著就不自覺心生惶恐不敢直視。

  陶瓚為人慣常隱忍,他發怒時,最多也只是面無表情。

  這會兒他便是看著趙遠山面無表情地說:「從應城到京都至多需要一個半月,而你走了整整三個月。

  你出發之際本相一再與你言明此事的重要性。也一再囑咐你早去早回,而你做了什麼?

  還有你本相發信與你,你也不回,還縱容那應青將禹州攪得天翻地覆,連遠在千里之遙的寧遠侯都收到了她送的禮。

  趙遠山,你真是,好,好得很!」

  趙遠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白著臉認錯:「下官最該萬死,清丞相恕罪。」

  陶瓚居高臨下地看著趙遠山,接著道:「應青身邊的那個謀臣塗西奉你可知道?」

  趙遠山一愣,抬頭看向陶瓚點點頭。

  陶瓚額角的青筋抽搐了一下,忍著怒氣道:「那人自應城出發到禹州與應青匯合時,至少賺了黃金二十萬兩。

  二十萬兩的黃金抵得上國庫兩年的收入。

  那些府官一個二個都跟本相哭窮,那現在本相想問問,那二十萬兩黃金是怎麼掙出來的?

  還有你趙遠山,你竟對此事一無所知。你竟對你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趙遠山徹底傻了,塗西奉的那張臉浮現在了他眼前。

  他覺得不可置信,那個人竟然在這麼短時間掙了這麼多銀子,這怎麼可能?

  「現下那些銀子通通都運往了應城。他應城到底是想幹什麼?

  抓了最諸侯和朝廷的探子,威逼所有人拿銀子去贖人。又將俘虜的叛軍養起來,這是要做什麼?

  他應城是要造反嗎?」

  啪的一聲,書桌上的茶杯被狠狠擲在了地上。

  趙遠山把頭埋得更低了,不敢說話。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陶瓚發這麼大的火了。

  這一次看來著實是氣得不輕。

  趙遠山不敢搭腔,跪在地上出了一身的汗。

  屋內安靜了下來,只聽得外面的蟬鳴聲。

  入夏了,天氣熱了起來,又熱又吵聽得人心煩。

  陶瓚閉了閉眼,整個人慢慢平靜下來。

  過了約一盞茶的功夫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遠山,朝廷現在內憂外患不斷,國庫空虛也無兵馬,是舉步維艱。

  諸侯和聞肇已經夠讓朝廷頭疼了。

  再來一個應青朝廷是真的招架不住了。」

  趙遠山道:「下官明白,此時是下官的疏忽,還請丞相降罪。」

  陶瓚嘆了一口氣擺擺手:「索性她現在羽翼未豐,人也到了京城,事情還未惡化,你先起來吧。」

  「是。」

  趙遠山軟著腳從地上爬起來了。

  陶瓚道:「你與我說說應青此人吧。」

  趙遠山行禮道了一聲是,隨後道:「那應青為人極為兇悍狠辣,張揚跋扈蠻狠霸道。但她武功甚高,少有敵手。」

  陶瓚聽了趙遠山的話皺眉問:「可有軟肋?」

  趙遠山思量了一會兒道:「下官瞧著她對身邊跟著的兩個丫頭很好。」

  「丫頭?」

  「是,兩個丫頭一個是應城府官杭拾甫的獨生女,另一個是是個低賤的戲子。」

  陶瓚沉吟片刻又問:「傳聞中應青僅憑一人之力,殺幾萬叛軍,這其中有幾分真假?」

  趙遠山想了想說:「這,屬下有些拿不準。不過縱使傳聞誇大了些。但其中恐怕也有六分真。」

  陶瓚明了,他對趙遠山說:你先下去吧。驛館那邊你先看著點。」

  「是,屬下告退。」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