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劫後餘生

  在心臟停止跳動的那一剎那,將軍很想去看看那個打破困局的小崽子。【記住本站域名】

  跟紀思銘接觸的這十幾個小時,他知道那個小子很聰明,不像一個三歲多的孩子,但他畢竟還是個孩子。

  將軍真沒有料到自己會死在一個孩子手上,如果先前他沒有給他的雙手鬆繩子就好了,他的雙手做不到那麼靈活,也就沒辦法打掉自己手上的小鬧鐘。

  但是,已經過去的事情沒有如果。

  真的有如果,那麼他會選擇在商場的時候動手,直接衝過去與那家人同歸於盡,說不準還能多炸死幾個。

  不過還好,他留了一個後招。

  將軍的眼睛很快暗淡下去,失去了神彩。

  紀邵北取出尖刀,將人放平,之後抱上嚇懵了的兒子,撿起那個鬧鐘去到了屋子外面的安全地帶。

  紀邵北割掉兒子身上的繩子,對還在發懵的紀思銘說:「躲在我後面。」

  父子倆躲在那棵大樹後,以圍牆跟樹幹做遮擋,紀邵北拔掉了鬧鐘的電池,這是切斷遙控炸彈最直接的方式。

  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將軍身上的炸藥包被引爆了。

  這人就算是死,也給活著的人留下了陷阱。

  其實紀邵北並不知道這些,他只是按以往的經驗在處理這件事情。

  在他的那些任務中,對象都是詭異狡猾之徒,稍有不慎就會死在外面,能活著退伍,他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方式。

  將軍怎麼也想不到,他所留的後招就這麼被破解了。

  危機在這一刻總算是解除了,紀邵北靠著樹幹坐了下來,將一直都在呆滯狀態下的兒子撈入懷中。

  「剛剛,差點將爸爸嚇死了。」

  紀思銘出手之前看了父親一眼,那時紀邵北就知道他想做什麼了。

  說實話他不贊同兒子那麼做,太危險了,如果失敗,會徹底激怒將軍,很可能下一刻他就會引爆身上的炸彈。

  就算成功了,其實紀邵北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利用上這次機會,一切的一切都是意外,都是在賭。

  好在,沒事了。

  紀邵北摟緊了懷裡的兒子,哭了。

  他是高興,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長這麼大紀思銘還是第一次聽到爸爸的哭聲,小傢伙總算是動了。

  他說:「我剛剛也很害怕。」

  他是真的好怕好怕,那個壞叔叔要弄瞎爸爸的眼睛,他不想那樣,他不想爸爸受傷,他只是想幫忙,他不想死。

  紀思銘會做出那樣大膽的舉動,無非就是他人小,考慮不到那麼多。

  所謂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差不多就是他這個樣子了。

  如果他再大一點,考慮的東西多了,自然就不敢了。

  紀邵北輕輕拍著兒子的後背,「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爸爸,那個壞叔叔死了麼?」

  「嗯。」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是的。」

  紀邵北將兒子放下,「爸爸要進去拿信號槍,你在這兒別動,我一會就出來。」

  紀思銘想了想,「好吧。」

  「別動,千萬別動啊。」

  剛剛才救出兒子,紀邵北一點都不想放開他,但是裡面的情況太慘烈了,兒子根本不適合看。

  紀邵北再三叮囑,之後就小跑著離開了。

  紀思銘躲在大樹後面,本來想悄悄探出半個頭,後面想了想還是算了,萬一弄得晚上做惡夢就不好了。

  紀邵北很快就發射了信號彈,之後就將裡面的火堆滅了,拿著自己的棉衣離開。

  「過來。」

  他坐在屋外的火堆旁向兒子招手。

  累,太累了。

  不是身體累,而是那種精神在極度緊繃之下突然放鬆後的疲憊。

  紀邵北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以前他出了那麼多任務,比這還驚險刺激的比比皆是,都沒有過這種情況。

  說到底這次事件關係到自己的親人,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

  紀思銘從樹後面走出來,向那個爛屋子裡看了一下,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了。

  「爸爸,你的手有個洞,流了好多血。」

  紀思銘本來想坐到父親懷裡,結果就見他幾乎半邊身子都給血染紅了,那條受傷的手臂因為槍傷有一個大窟窿。

  先前在受傷的情況下紀邵北還用這隻手箍過將軍的頭,手臂已經斷了,所以他這隻手根本使不上力氣,直接就是吊著的。

  「沒事,我處理一下就好了。」

  紀邵北也帶了急救用品,不過很簡單,就是一卷紗布。

  紀思銘坐在旁邊的石頭上,見爸爸一點點包紮傷口,輕聲問他,「痛不痛?」

  紀邵北輕笑道:「不痛。」一點都不痛。

  兩人在火堆旁坐了半個小時的樣子,有人過來了,走在最前面的不是治安同志,而是顧謹謠跟紀小安。

  「紹北,思銘!」

  看見父子倆,顧謹謠的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了。

  她也顧不得什麼失態,一邊嗚嗚地哭著,一邊手腳並用地爬上那個山坡,跟抱著孩子迎過來的男人緊緊地擁在了一起。

  「邵北,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顧謹謠擦乾自己的淚水,讓視線清晰,之後捧著男人的臉認真地確認他的眼睛是否完好,然後拉著兒子的手來看。

  很好,很好,男人的眼睛沒事,兒子的手指也全部都在,就是手上有被勒出來的痕跡。

  「痛嗎?」

  顧謹謠捧著兒子的一雙小手不停地吹,雖然她知道這樣沒用,但就是忍不住想做。

  紀思銘已經過了在危險時見到親人委屈流淚的階段,他還安慰媽媽說:「我不疼,爸爸才疼,他的手受傷了。」

  經兒子這麼一提醒,顧謹謠又趕緊去看男人的手。

  天太黑了,她剛剛又慌又急,加是紀邵北穿了黑色的外套,她根本沒有注意,等拉開他的衣服,才發現男人半邊身子都被染紅了。

  「紹北,你……」

  顧謹謠嚇了個半死。

  紀邵北:「沒事,手受了一點傷,身上的血大部分都是別人的。」

  顧謹謠從男人懷裡將兒子接過來.

  「別說話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回去治療,回去養傷。

  紀邵北:「再等等。」那人的屍體還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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