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頭覺得幫他修屋頂那個小伙子並不是陌生人。
派出所的同志說:「有什麼情況記得第一時間去所里反映。」然後在本子上記錄了一下情況,在後面打了一個勾。
田老頭:「曉得了。」
兩個派出所同志將周圍的幾個大院宿舍都走訪了一遍,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就回所里跟另一隊人匯合。
紀邵北先前去派出所那邊報了案,對方聽說是個逃犯也很重視,不過現在的信息太閉塞了,古石犯事的地方又遠,他們這裡還沒有收到相關信息。
當然等紀邵北說了一下大致情況,他們打電話去那邊問了一下,也確定了這個事實。
有逃犯竄到這邊來了,還有再犯案的可能。
這邊派出所了解了一下情況,就派了兩隊人到周邊做排查。
紀邵北也跟著去了,帶著兩位同志去自己小區周圍那一片地方,不過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等再次回到派出所,另一隊人也回來了,雙方交流了一下情況,都沒有什麼線索。
紀邵北問:「馬路對面那幾個大雜院有過去走訪嗎?」
負責那片區域的同志說:「有的,每個院子都問過了,大家都說沒見到陌生面孔。」
紀邵北皺了眉頭,因為那邊派出所的資料還沒有發過來,他們連古石那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排查起來也很困難。
「紀同志,你先回去吧,這一塊我們暫時會加強巡邏,如果那邊將照片寄過來了,會第一時間過去通知你。」
紀邵北點點頭,「麻煩你們了。」
回到家,時間已經有些晚了。
這兩天因為要回南城,陳嫂那邊放了假,提前讓她看望一下親戚跟朋友,後天要跟他們一起去南城那邊,過年也在那邊過。
紀蘭中午沒有跟他們一起回來,還在店裡上班。
所以今天廚房裡是顧謹謠在忙碌。
寬敞的廚房裡,窗台下擺著一個燃氣灶跟兩個煤球爐子。
搬到這裡最大的變化就是有煤氣可以用了,不過是限量供用的,要用票,所以只能炒下菜,燒水跟燉東西還是用煤爐子。
目前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居民用的都是煤氣罐,為了安全,煤氣罐一般都是擺在外面的陽台上,或是在窗台外面弄個鐵架子,然後再用管子接進來用。
雖然裝氣有些麻煩,不過安全,炒菜比爐子快多了。
「回來了。」
顧謹謠見男人進來洗手,笑著問了一句。
「嗯。」
紀邵北聞著香味兒往鍋里看了一眼。
今天弄了水煮魚,還有羊肉燉蘿蔔。
顧謹謠:「怎麼這麼久?」
今天中午她躺在床上都睡不著,一直在想他去報案的事。
紀邵北:「跟著派出所的同志在周邊轉了一下。你別擔心,相關情況我已經跟他們說清楚了,他們也跟那邊的辦案人員取得了聯繫,過幾天就能將那人的資料寄過來。」
顧謹謠:「後天我們就要走了,來得及嗎?」
紀邵北:「明天我去留個地址,要是資料到了,讓他們複印一份寄過去。」
「嗯。」
吃晚飯的時候,紀邵北跟大家說,後天就要走了,明天就在家收拾東西,不要出門,有什麼需要的跟他說,他出去買。
先前夫妻倆已經悄悄商量過了,為了安全,回南城之前都不要出門,反正需要的東西基本上也買好了。
孫茵當然沒有問題,紀邵北主要說給幾個孩子聽,小區裡面有個副食店,有時孩子們也會到樓下去。
牛牛跟萌萌看了看大家,顧著乾飯沒說話。
紀小安說:「知道了,我會看好他們的。」
十五歲的少年郎什麼都知道了,他能感覺到叔叔跟嬸嬸都有些緊張。
吃完晚飯,紀邵北站在家裡的陽台上,罕見拿了一支煙出來抽。
不過抽到一半他又將煙滅掉了,拿了大衣穿上,對顧謹謠說:「我去接一下姐姐。」
顧謹謠點頭,將男人送到門口,「小心點。」
「知道了。」
紀邵北來到小區門口,站在他每天出入的鐵門前仰望對面,正對面有一個公交站,站後面是幾個大雜院。
紀邵北站在門口默了默,抬步去了對面。
田老頭今天晚上想請那個幫他修了兩天屋子的小伙子吃飯,結果飯做好了人卻沒來。
田老頭看著桌子上的花生米跟燉羊肉,最後決定去隔壁院找人。
那個小伙子姓將,叫將軍,他哥哥叫將平。
結果田老頭在隔壁的大院問了好幾個人,得知根本沒有姓將的兄弟倆,也沒有眼睛有問題的年輕人。
壞了一隻眼睛,這樣的人見一眼就能記住了,他們哪能不知道呢。
田老頭納悶了,十分不解。
他顯然被那個小伙子騙了。
可他騙自己做什麼呢?
明明出力的是他啊!
田老頭悶頭,踏雪而歸。
回到大院門口,他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立在院門外,心中一喜,正想是不是那個小伙子來了,結果那人轉過頭來,田老頭發現,不是。
「同志,你找誰?」
院門外的路燈昏暗,印出男人刀削斧刻般的堅毅面容。
這個男人正直、威嚴,氣質又十分地穩重,跟幫他修屋頂那個小伙完全不同。
那個小伙總是笑眯眯的,乍一看很和善,可是如今細想起來,這樣的人不是更危險麼。
紀邵北說:「大爺,這麼晚了,你這是上哪兒去啊?要過年了,外面閒雜人多,你一個人外出不安全。」
田老頭嘆了一口氣,「你說得是。」
不光外面不安全,在院子裡也好不到哪裡去。
田老頭已經開始在想那個將軍是不是一個賊,跑過來給自己修屋頂是提前過來踩點的,說不定私底下正在跟同夥商量著要大幹一票。
紀邵北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不解與納悶,於是問田老頭,「這兩天是不是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來了這個院子。」
田老頭詫異地看著他,「你知道他?」
紀邵北:「知道一些情況,目前正在抓他。」
田老頭:「你是派出所的同志?」
紀邵北並不是,但他沒有開口否認。
田老頭見他沒吭聲,全當他是默認了,於是開始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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