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另一個世界的結局

  第292章 另一個世界的結局

  白纖糊裡糊塗的,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記住本站域名

  只是感覺路邊的人越來越少,耳邊越來越靜。

  到後面,整個世界肅靜得讓人害怕,她就像是走進了一個黑暗的漩渦,入目一片漆黑,看不到路,看不到未來。

  昨天,她發工資了,下班就去了弟弟家,拿了五十塊錢給他,為侄兒準備聘禮。

  當時白峰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顯然是覺得太少了。

  弟妹程悅還陰陽怪氣地說:「差五百多呢,這五十塊錢連塊表都買不上,定個狗屁親。」

  白峰也說:「姐,你再想想辦法吧,女方那邊快要等不及了。」

  白纖當時就點頭,「放心吧,我會儘快湊錢,一發了工資就拿過來給你們。」

  白纖覺得自己的態度夠好了,有錢了就立即送過來,她除了留下給女兒的錢,所有工資全部都給出去了。

  要不是廠里免費供應兩餐飯,她覺得自己得餓死。

  只不過程悅仍然不放過她,還咄咄逼人地說:

  「等你發工資?等你發工資都什麼時候了?這親還用訂嗎?再說了,你工資能有多少?一個月就那五十幾塊,能填多少窟窿?等你的工資夠數,人家姑娘早就成別家的了!」

  白懷寧還有些過意不去,他勸程悅,「媽,你少說兩句,姑姑不是在想辦法嘛。」

  程悅:「她想辦法?她想啥辦法,無非就是在等自己的工資,這叫什麼想辦法?

  懷寧,你別看我,別瞪我,難道我說得有錯嗎?

  想當年,我們家好歹也是個中產家庭,全家人人有工作,月月拿工資。

  這個家,窮成這樣,你爺死得那麼早,怪誰呢?還不是因為她。

  人家用心良苦送她去鄉下歷練掙功績,她倒好,偷偷嫁人生子了。這下將人惹毛了吧,全家跟著她倒霉。你看看你爸現在的樣兒,瘸著一個腳連掃大街都沒人要,我們不找她要錢,找誰要錢去?」

  白峰的腳並不是先天的,是當年被人打,沒有及時得到醫治造成的。

  每次提起以前的事,白纖的心窩子就像刀割一樣疼。

  是她無能,她保護不了家人、親人,任何人。

  年輕時的情愛、理想跟意氣風發,在權力跟資本面前,是多麼的脆弱啊!

  十幾年過去,那個人總算是被她一步步送到了監獄裡,她也算報仇了。

  可是,她失去的也永遠回不來了。

  那十幾年,白纖強顏歡笑,虛與委蛇,她從來沒有妥協跟放棄過。

  因為有女兒在身邊。

  看著她,她就好像是看到了另一個家,看到了另一個孩子。

  但是現在,女兒長大了,要離她而去了。

  白纖突然覺得很沒意思,沒有什麼繼續生活下去的欲望了。

  ……

  公安小區。

  顧謹謠翻了個身,離開男人的懷抱。

  她沒有醒,只是感覺有些熱,想重新找個舒適涼快的地方。

  其實,只要離男人遠點,也就不熱了。

  紀邵北這人,火氣重,冬天是暖爐,夏天是火爐。

  顧謹謠靠近兒子,很快又再次進入夢鄉。

  只是這一次,她做了一個預警一般的夢。

  有人跳河了。

  是個四五十歲的婦人,她穿著灰藍色的舊衫,同色的水桶褲,腳上是一雙很舊還有些泥印的解放鞋。

  婦人站在一座高橋上,她的頭髮松亂,面色憔悴蠟黃,形如死灰。

  在躍進水中的那一刻,她也有痛苦跟掙扎,可最終絕望戰勝了一切。

  顧謹謠聽到水花聲在腦中炸響,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讓她的呼吸一滯,胸中憋悶得喘不過氣來。

  水裡的人並沒有掙扎,不多會就那麼沉下去了。

  夢境一轉,她看那人被船拖上岸,也不知道在裡面泡了多久,屍體都發漲了。

  派出所的收斂了她的屍體送到火葬場,然後一日兩日,一個星期,仍然沒有人過來認領。

  大熱的天屍體不能久放,派出所的留下死者的遺物,安排了火化。

  差不多半個月時間,終於有人過來認屍了,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姑娘,長得跟她有些像的年輕姑娘。

  顧謹謠看見那姑娘抱著骨灰盒痛哭不止,嘴裡一遍遍叫道:「對不起。媽,對不起……」

  那聲音裡帶著無窮無盡的悔恨,撕裂般的哭喊聲,是對命運的吶喊。

  良久,年輕姑娘抱著骨灰盒出去了。

  門外,有個年輕的小伙子在等她。

  男人抽著煙,看見她出來有些不耐煩地說:「怎麼這麼久啊?」

  年輕姑娘沒回話,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男人說:「看著老子幹什麼?想走?想跑?別忘了,祁小兵還在我手上。」

  這句話讓年輕姑娘的嘴角升起了一抹詭異的笑,也就在這時,她突然從後腰處摸出了一把一指長的水果小刀,向男人的脖子插了過去。

  男人始料不及,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脖子已經血流如注。

  年輕姑娘沒有放過他,一邊大笑一邊揮刀。

  她的樣子太瘋狂了,趕過來的工作人員跟保安都怔怔地站在外圈不敢上前。

  有個火葬場的工作人員捂臉叫道:「她拿了我的水果刀。」

  最後,還是那姑娘自己停了下來。

  她將手裡的刀扔在路邊,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正向這邊跑過來的民警,抱著那個骨灰盒衝上公路,血濺車輪之下。

  當刺耳的剎車聲在腦中響起,顧謹謠的心被揪到了極點。

  夢境中的一切牽動跟拉扯著她的神經,讓她窒息得發瘋。

  那母女兩人的遭遇讓她的情感產生了共鳴,就好像她與她們之間有一種無形的聯繫,無法抗拒的聯繫。

  這種聯繫讓顧謹謠也感覺到絕望,感覺到了無力跟悔恨。

  「謹謠,謹謠……」

  顧謹謠是給紀邵北拍醒的。

  男人將她扶了起來,用空掌不停地拍她的背。

  顧謹謠總算是醒了,她大口喘著氣,整個人趴在紀邵北的臂彎里,好像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怎麼了?我送你去醫院。」

  紀邵北想將她抱起來,被顧謹謠制止了。

  她沒有說話,趴在男人身上慢慢平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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