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卑微小血仆(1)

  【本世界簡介:卑微血仆純潔可欺,是讓始祖後裔兄弟鬩牆、棄血族新娘們於不顧的罪人,柔弱無依被護在身後時,她卻亮出了純銀的匕首:「人類怎麼可能會愛上血族?」】(注意:本世界風格較華麗,所以外貌描寫等等也會比較多)

  【新世界開啟】

  南潯抬頭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位獵物一般的女孩。

  「會死的……」

  「真的會死。」

  華麗裙裝的貴族少女呢喃著,嗓音細弱且動聽,「不要、我不要……」

  簡直如同最純潔的羔羊一般,無辜又可憐。

  她跌跌撞撞跑下樓梯,連鞋子都沒穿,嬌嫩面龐上滿是恰到好處的恐慌。

  這些都讓她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

  南潯不動聲色,看著她朝自己跑過來。

  這就是女主蘇梵諾,也是這次被送來的血族新娘之一。

  而她這次的身份則是一個卑微不起眼的血仆,對方消散得很徹底,甚至連隻言片語都沒有留給她。

  無父無母、連名字都沒有的孤女,好不容易長到成年就被貴族捉去送給了血族。

  對這個世界都還沒有完整而清晰的概念,她就已經快要結束生命。

  見證過了無數血族新娘的死亡,她同情著她們,所以在蘇梵諾向她求救時,她毫不猶豫為追來的男主之一指了相反的方向。

  最低賤的僕人膽敢糊弄主人,她接下來的結局自然分明。

  「求求你,救救我。」

  蘇梵諾身為女主,又是精挑細選而來的貴族少女,自然有著玫瑰一樣美麗的容貌以及最動人的嗓音。

  當她泫然欲泣時,天底下沒人比她更無辜可憐。這美麗讓她無論做什麼都像是聚光燈下的明星。

  她向所有的血仆都求救了一遍,然後驚慌地看了看身後,往花園跑走。

  南潯好心開口:「新娘小姐,大門的方向在那邊。」

  但對方卻對她的提醒置若罔聞,依舊提著裙子往花園的方向跑。

  大概是因為花園種著許多珍貴的黑玫瑰,那會讓她的美貌和可憐更上一層樓。

  若被花刺破肌膚,純潔少女的血液說不定能更加吸引到親王殿下。

  可憐的小血仆,不知道被送來的血族新娘並不全都是被迫,更多的是為了家族來搏一個榮耀的未來。

  也是,她怎麼會懂這是情趣,她只看到無數人類的悽慘死亡。而實際上,人類貴族對血族無比推崇,不僅權力架構被他們所滲透,還上供無數金銀珠寶和人類男女供血族放血。

  始祖死後,血族的王者遲遲未選出。

  血族希望他們能夠如同始祖遺詔一般,和血族新娘結合,然後得到原初的血脈。

  但是,他們想像的權力鬥爭和殘酷廝殺完全沒有出現,他們也根本不準備選擇任何一位血族新娘,不是無視她們死亡,就是把她們當成戲耍的工具。

  僅剩的三位純血後裔依舊有條不紊各司其職,互相信任、感情極深的兄弟三人根本無意去爭奪那個位置。

  比起廝殺成為王,又或是愛上他們嗤之以鼻的人類,現在的情況就很好。

  人類那邊自願上供的血族新娘來了一批又一批,死狀也各不相同。

  沒有一個被選擇,這而讓人類貴族們更加瘋狂。

  說不定呢、說不定他們家族奉上的血族新娘就能被純血的始祖後裔選中。

  若是對方成為王,他們更是能夠有幸得到永生,於是他們愈發狂熱。

  荒唐且靡亂的世界。

  南潯重新低眉順眼下去,和身邊像死了一樣的血仆一樣恭順而沉默。

  她扯了扯身上灰撲撲的粗糙衣裙,有些不滿。

  每一次她得到身份之後,不管是容貌還是身體都會儘量和原主相似,但是這次有輕微不同。

  因為在劇情開始前她就已經有了謀劃,所以外貌和肌膚她都做了調整。

  此刻的她和這身衣服實在是格格不入,粗糙的面料讓她身上發紅髮癢。

  真無聊,什麼時候才能演戲啊?

  正思考著,她就聽見了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小羊皮的靴子在木質的樓梯上踏響,如同死亡的餘音,在偌大的城堡里迴蕩。

  血仆們儘管再麻木,聽到這聲音也不由自主身體發抖。

  銀髮紅眸的少年最終停住腳步,在一排守著走廊的血仆面前站定。

  身為年紀最小的血族親王,他精緻的臉上還有未褪去的青澀,柔軟的臉頰肉也還在,容貌極盛,除了穠麗以外,還顯得無害且可愛。

  但比起他的那兩位哥哥,他才是最有閒心把血族新娘當玩具追殺的惡劣傢伙。

  對人類來說,他的性格最陰晴不定,也最危險。

  所有血仆都埋著頭,希望這位混世魔王不要挑到自己。

  沉辰環視四周,直接鎖定了那個裝害怕裝得一點也不走心的小血仆。

  「那個獵物去哪裡了?」

  他得到的是一陣沉默。

  「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低賤的血仆。」

  看著人類血仆的發頂,他眼眸眯了起來,對方始終低著頭,卻不像是害怕,倒像是……有恃無恐。

  找到了新玩具的新奇讓他瞬間把剛才在追尋的獵物拋之腦後,沉辰端詳著她露出來的肌膚,甚至被粗糙的面料磨出了可憐的紅痕。

  這是血仆?

  心隨意動,他直接伸手強行捏住對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

  指尖的觸感比精篩過的羊奶還要順滑,而入目的這張臉,分明五官單看哪一樣都不算特別驚艷,組合在她臉上就莫名形成了獨特的魅力。

  最重要的是……血液。

  因為察覺到他想要湊近的意圖,少女的臉上總算有了慌亂的神色。

  她急忙想要確認什麼,卻被耳聰目明的純血血族瞬間捕捉到。

  沉辰驟然抓住了她的手腕,那白皙如同羊脂玉一般的手臂便立刻留下了他的指痕。

  ……簡直比那些血族新娘還要嬌氣。

  這樣想著的他不僅不放手,反而還故意用力留下更深的紅痕,但他卻沒聽到對方傳來自己想聽的痛呼,讓他略感遺憾。

  不過,因為疼痛,她緊攥著的手不得不鬆開,然後一顆純白色的石頭就此掉下。

  噠噠噠。

  石頭在地板上滾了好幾圈,發出清脆聲響。

  「你怎麼會有封印石?是哪兒偷——」

  話還沒說完,之前絲絲縷縷勾人的血液香味一下子爆發,衝擊著他整套感官。

  就像是高濃度的美酒從身體各處滲入,即使不喝也瞬間醉得醺醺然。而且還是那種具有欺騙性爽口的高度酒,危險至極。

  同一時間,城堡里的所有血族都察覺到了這衝擊,尤其是七樓書房、頂樓天台,兩位純血似有所感地偏頭思考。

  而一樓,少女慌慌張張掙脫了他的手,把封印石緊緊攥住,放回了口袋裡護著。

  致命的吸引力頓時消失,也讓血族們如同心臟被無數隻小蟲子啃噬一般,帶來類似上癮的不甘。

  而人類血仆們對剛剛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還瑟縮低著頭,甚至不知道親王殿下已經把剛剛的少女給帶走。

  「你不是血仆,你是誰?」

  「不,我是血仆。」少女搖頭否認著,但即使被親王殿下帶進自己的房間,她也根本不像其他血仆一樣怕到匍匐在地。

  看起來更像是駕輕就熟?

  有血族也帶她來過主人的房間,甚至可能正在……私藏她。否則根本無法解釋她手上為什麼會有封印石。

  那可是只有他兩個哥哥才會有的聖物,放在一個人類身上用來封印她血液的香味,簡直是——

  暴殄天物四個字沉辰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因為那股氣息簡直如同毒藥般上癮。

  他從未遇見過這種,居然能勾起他強烈食慾的人類。

  該死,這種卑賤的人類,怎麼配讓他親自用他高貴的尖牙刺進她的血管?!

  小親王這樣想著,卻忍不住把無助又柔弱的人類少女壓在了窗台旁,尖利的牙齒試探性地在那豆腐一般的脖頸肌膚上蹭。

  他能聽見血管里流動的血液,只要一下、就可以……

  「我的血有毒。」

  人類的女孩垂下眼眸,剛好印著漂亮花紋的紗簾隨風飄動,在她溫柔耐看的臉上投下美麗的影子。

  「我並不是您可以動的獵物,殿下。」

  她看似鎮定,卻無法掩飾發抖,讓沉辰更加牙癢。

  「你是被誰私藏的獵物?!」他周身的氣息頓時躁動起來,即使對方不說,他的心裡也已經有了答案。

  「是大哥?還是二哥?」

  「他們不是最厭惡鄙夷人類?怎麼可以背著我……」

  「不是他們,都不是。」她還是否定。

  「有什麼毒?如果我非要碰呢?」

  沉辰拉過她的手試探著想往指尖下嘴,但牙齒磕到她指腹時卻聽到對方懼怕的低泣。

  比起對血液的渴望,另一種他不懂的渴求正在升起。

  「你告訴我,是誰私藏你?」

  是誰,先背叛了兄弟。

  「沒有、沒有任何人……」

  「你看著我再說一遍!」

  真的沒有啊。

  南潯捂住臉,遮住了唇角笑意。

  明明她一直在說真話,怎麼不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