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墊腳石碧池(48)

  嘩啦。

  南潯掐著019的脖子,一黑一紅兩個身影同時浸入水中。

  毆打一個全程都不還手的人半點沒有成就感,於是她直接將他按在泳池池底。

  對方沒有她強,自然也先比她窒息。

  「你在想些什麼?019。」

  她把他的面具掀開,露出了一張和009的實體一模一樣的臉,除了瞳色發色不同,長相完全相同。

  俊美到如同建模,比那張面具還要好看千百倍。

  但這不是他的臉。

  019不是初代系統,他沒有實體,只能兌換。

  「為什麼要換上這張臉?你忘了,你是執行系統,執行系統永無私心,就算把我帶回去,你也不可能成為我的系統。」

  「我知道。」

  019終於說話,在水下的窒息感逐漸侵蝕他,但他還是面無表情。

  「你不會任務失敗,你想做的無一例外都會成功。」

  任務也好、叛逃也罷,她似乎就沒有什麼做不成的事情。

  他只是想要和她說話,想靠近她,哪怕是像現在這樣,被她惡狠狠威脅。

  而不是作為009以外的其他系統,連被她看進眼裡的資格都沒有。

  「你只是剛出廠的時候當了我一段時間的代理系統而已,難不成真的覺得我們有什麼羈絆了?」

  他沒這麼覺得,他只是羨慕。

  黑髮黑瞳的青年嗆咳兩聲,緊緊盯著她,卻不知道該怎樣和她說話。

  眼眸逐漸渙散,019的實體也瀕臨休眠。

  他沒有回答她,而是磕磕絆絆詢問:「為什麼之前要親吻我?」

  「因為想玩你。」南潯直接給出這個真實的理由,然後反問:「那你呢?你又為什麼想偷親我?」

  「好奇。」

  他最後的力氣只夠支撐他說出這兩個字,然後實體就消失在了水中。

  執行系統的聲音也沒有再出現在腦海。

  但南潯已經知道他在好奇什麼。

  好奇那些男人為何沉迷於男女之事,好奇她的觸感,好奇他對她究竟是什麼感情。

  執行系統沒出聲,但她知道他在看。

  「好奇的話,你下個世界就親自試試,怎麼樣?」

  「給我權限,繼續和我打賭,讓我提前進入世界,然後你,會成為劇情的一員。」

  「到那時,你就會得到答案。」

  好奇會讓他墮落深淵、粉身碎骨。

  說完的南潯不管他有沒有聽進去,沿著池壁離開水中,卻在探頭的一瞬間看到了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教授,好巧。」

  罕見摘下了眼鏡的九尾狐和她對視,琥珀色的眼眸中似乎醞釀著什麼。

  他伸手把她拉上來,不顧她身上滴落的水打濕自己的衣服,將她抱進懷裡。

  「不巧,我在等你。」

  嗯?

  某種計劃外的驚喜讓南潯半點反抗都沒有地被道具給弄暈,眼前一黑。

  刺激。

  *

  再次醒來,雙眼被蒙住,整個身體都陷在軟軟的狐狸尾巴之中,毛茸茸、暖烘烘。

  「醒了?」

  分不清白晝黑夜,她只知道自己就連指尖都是軟的,只能完全受制於那些尾巴。

  喉嚨因為長久沒有喝水而略帶乾澀,但嘴唇卻半點也不干,反而潤潤的。

  南潯抿唇,有些微小的痛意和腫意如實傳來。

  「您是狗嗎?」

  「狐狸本來就是犬科。」

  尾巴移開,隨即是溫暖的體溫覆蓋上來,她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聽語氣就知道他絕不冷靜。

  「把我困在您懷裡,這也是監管教授該做的?」

  「不是,是我的私心。」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然後玻璃杯壁被抵在她唇上。

  「喝點蜂蜜水會好些,在過去的十個小時裡,你有些失水過多。」

  「失水過多?哼。」

  她陰陽怪氣重複,然後冷哼一聲,還是乖乖喝了水。

  斂靜靜等待她喝完,然後把水杯放回去。

  小姑娘一醒來又恢復了活力,儘管被狐尾包圍,毫無反抗之力,還是有恃無恐和他開玩笑。

  「通常這種情況,按照人類那些藝術創作和現實情境,不應該是嘴對嘴餵水嗎?」

  「你想這樣?」

  「如果對象是您的話。」

  她笑著,犬齒尖尖,白色的狐狸尾巴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就像也是被可愛到。

  斂一聲嘆息,「你就像是小紅點。」

  「什么小紅點?」

  人類用來逗貓的雷射筆小紅點,抓也抓不住。

  身為犬科的九尾狐頭一次理解了貓科的想法。

  他要怎樣才能抓住她?

  「我的小紅點。」他回答她。

  撫摸著遮住她眼睛的綢緞,他卻什麼都沒做,而是繼續擁抱她,除了擁抱,他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她一點也沒有受制於他的認知,不僅如此,還伸手抓他的項圈,確認他沒有摘下,然後露出心滿意足的笑。

  「不,您是我的。」她反駁他。

  壞孩子……

  她的手中總是攥著不同的東西,就算攥不下,那些也通通都要是她的。

  等到又有其他想要的,她就會毫不猶豫鬆手,哪怕那樣東西她曾經有多麼心心念念想要,對其他人來說又是多麼珍貴。

  「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嗎?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又或者是,怎樣才能放你走。」

  她搖頭,朝他頭頂探去,任性命令:「耳朵!」

  「好,耳朵。」

  鈴鐺聲響,九尾狐低頭,冒出狐耳任她作弄。

  不安全感驅使著更多的尾巴纏上來,纏住她的手腕、腰肢,試圖以此留下什麼東西。

  簡直就和平時的相處沒什麼兩樣,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在失控邊緣。

  囚人者自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