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趣大小姐(2)

  南潯將襯衫下擺從制服裙腰間抽出,解扣子的速度很快。

  當談玉反應過來之時,大片雪白與弧度優美的肩頸線條已經占據了他所有視野。

  他第一時間狼狽轉頭,洶湧紅意頓時竄上耳廓。

  即使如此,剛才那副場景卻依然不受控制停留在腦海中。

  閉上眼睛,越是想忘記越忘不了,甚至能夠回憶起匆匆一瞥之下她的茭白指尖,與漂亮下陷的腰窩。

  夠了。

  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很狼狽。

  當視覺被剝奪之後,聽覺便格外靈敏。

  以至於衣料摩擦的窸窣聲和女孩的呼吸都清清楚楚傳入他耳中。

  比睜著眼睛更煎熬。

  再這樣下去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樣,談玉握拳抵住額頭,偏過臉去輕輕咳嗽了一聲以示提醒。

  耳尖已經紅得滾燙。

  「啊!」

  小小的驚呼響起,隨即便是匆忙的整理衣服的聲音。

  「抱歉,我不知道這裡有人。」

  她丟下這句話便匆匆跑了出去,連門也忘記關。

  等到談玉尷尬抬眼時,原地只剩下了倒在地上的椅子和還沒有來得及合上蓋子的藥膏。

  他走過去將凳子扶好,在下面看到了一枚閃著光的制服銘牌。

  【林白宛】

  談玉愣了愣。

  身為班長的他當然知道這個名字。

  他試圖回想,可是記憶只告訴他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因為對方實在是太過低調,無論是成績還是藝術課表現都中規中矩,他似乎從來沒仔細注意過她。

  林白宛,私底下的性格是那樣的嗎?

  剛剛的場景又從腦海中跳了出來。

  談玉呼吸一緊,手心握緊銘牌。

  另一邊,輕輕捋好衣服褶皺的南潯臉上哪還有什麼慌亂之色,反而極為滿意。

  【這個白月光,是我的菜耶。】

  【有點喜歡,剛剛真的很想把他按在病床上親】

  她對著系統說著虎狼之詞。

  早已習慣自家宿主德性的009見怪不怪,反正無論她怎麼玩,最後他們想要的能量都能得到。

  畢竟在叛逃之前,南潯可是可以和那位外號是「菟絲花」的金牌任務者並列的存在。

  若不是主系統太過壓榨,他們也不會跑出來自立門戶。

  【主系統的追蹤窮追不捨,我下線處理一下,宿主您好好玩,有事叫我】

  【OK~】

  南潯心情愉悅地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好。

  「銘牌好像掉了。」

  她發誓自己可不是故意的,剛剛的調戲也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好有什麼後續。

  看來這是命運。

  演戲癮犯了,走在林蔭小道上的南潯思考著這次這個世界套什麼人設。

  在白月光面前的話,不如就表面無趣私下叛逆胡來的假乖巧大小姐吧!

  她已經想好下一個玩弄對象了,但人設沒想好。

  不過,在此之前她得應付應付女主。

  南潯看著向自己走來的許清清,臉上的表情絲滑切換成屬於乖乖女的無辜。

  「許清清同學,有什麼事嗎?」

  「白宛,剛才你為什麼不救我?」

  女主的長相偏明媚可愛,此時擺出這種委屈的表情更顯可憐,若是原來的林白宛看了,估計早就愧疚得無以復加。

  南潯低下頭,遮住自己敷衍的眼神,語氣怯懦:

  「我、我不敢,季明珠她們太兇了……」

  許清清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這個大小姐和季明珠的家世不相上下,膽子居然這么小。

  要不是她家裡有錢,被霸凌的對象應該是她才對!

  即使心中怨懟,許清清依舊不想放棄她這個「朋友」。

  「白宛,我的制服髒了……」

  往常這個時候,不需要等他說完,林白宛就會主動給她安排新制服,還會轉錢給她安慰她。

  她被霸凌幾下,得到的比損失的多,這也是為什麼她沒有強烈反抗的原因之一。

  可是這次,對方卻沒有給她期待的回應。

  「這樣嗎,差點忘了你身上還沾著水,記得吃點感冒藥,要不然會感冒的。」

  「對了,你的制服髒了!那得趕快去洗才行,這樣明天就能穿了。」

  南潯就像畫大餅的渣男,毫不吝嗇關心的話,該有的行動卻一樣都沒有。

  誰要去洗啊!都沾上髒水了,直接換新的不就得了。

  許清清在心裡大叫。

  在這所學校里生活了一個學期,她的三觀和作風儼然向身邊的權貴子女看齊。

  上萬的制服髒了說扔就扔,覺得多次換洗是一件丟人的事。

  可是她忘了,不是一起上學就能變成同一個階級的。

  南潯回想起劇情里對女主的形容:堅強開朗的樂天派,不被金錢腐蝕的純潔少女。

  從林白宛斷斷續續幾十上百萬的轉帳記錄來看,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呢。

  「我……」顧及著該死的自尊心,許清清始終不好意思直接開口。

  一直以來都是對方「逼迫」她接受好意,她主動提的話,豈不是掉價。

  「許同學我知道你是好心陪我說話,我真的很感動,但是現在還是換衣服要緊。」

  南潯的語氣認真。

  沒等許清清說話,她便向她揮著手轉身離開。

  背影優雅從容。

  啊啊啊啊啊——

  *

  換上常服的許清清狠狠將髒了的制服地上一摔。

  「幹嘛啊你,丟衣服做什麼。」

  在校門口等了她好久的盛越星小跑過來,定睛一看,發現白襯衫上沾染了未乾透的污漬。

  他表情一凝,拉過她的手臂查看上面是否有傷痕。

  「那群大小姐又欺負你了?」

  「哎呀,不用你管!」

  許清清的語氣不耐煩,但對他的關心十分受用。

  她察覺到了四面八方投來的眼神。

  即使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盛越星依舊憑著出色的外貌吸引著這些富家小姐們的視線。

  但他卻只是自己的保護神。

  這是她每天最平衡的時候。

  他們兩個青梅竹馬長大,因為他對她的關心照顧,從小到大她一直生活在女生們的嫉妒和羨慕中。

  對於自己這個警校校草的竹馬哥哥,說沒心動過是假的。

  他從小就是人家的孩子,不論是成績還是身體素質都極為出挑,對未來規劃明確,不出意外一定能子承父業當個優秀警督。

  她一直覺得盛越星不近女色有她的原因,盛阿姨還多次開玩笑說兩家可以結成親家。

  可惜她更喜歡談玉那種類型的清冷卻溫柔的學神。

  「你怎麼不說話呀?難受嗎?」

  盛越星彎下腰,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放大的俊顏湊近之後衝擊力更大。

  「你離我這麼近幹嘛!」

  許清清後退一步,臉頰滾燙。

  「誰叫你一直在出神。」

  他對她的反應有些莫名其妙。

  臉這麼紅,天氣很熱嗎?

  「你不會是生病了吧?」盛越星彎腰撿起髒衣服。

  「我沒生病。」許清清趕緊制止他,「你撿衣服幹嘛?都這麼髒了。」

  「幫你帶回去給阿姨洗啊,你們學校的制服這麼貴,難不成你是要丟掉?」

  「就是要丟掉!沾了廁所洗拖把水的衣服我才不穿!」

  「到底是誰欺負你?」

  「說了又能怎樣,你又管不了。」許清清自顧自往前走。

  她可不想得罪季明珠她們,甚至得想辦法討好,不能徹底惹怒她。

  否則對方一定會阻止她參加過幾天談玉的生日宴的。

  如果今天林白宛替她出頭,那她就不會被這樣繼續盯著了!

  越想越煩。

  「都怪林白宛……」

  她說得很小聲,還是被盛越星聽到了。

  他拿著制服追上來:「是林白宛欺負的你?」

  「是又怎樣?」

  出於不知名的心思,許清清並沒有否認。

  「行。」

  行是什麼意思?他要為她去找林白宛麻煩?

  她抬頭看了看盛越星俊朗的側臉,心跳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