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先生,我們已經分手了,卻還糾纏不放,你的紳士禮儀呢?」
南潯轉過身,語氣不耐。
「是我錯了。」
「哪裡錯了?」
「我不該懷疑你和我弟弟的關係,既然分手,我應該完全信任你。」
「不對。」她搖搖頭,看著喻現舟罕見失措的臉。
眼鏡下的眼眸如今只剩下愛意和即將失去她的焦急。
但不夠,這樣的不夠。
他沒有錯,他只是個正常人,所以永遠給不了她想要的,所以她膩了。
就是這麼簡單。
提前分開對他來說是及時止損,她應該禍害的是喻霽那樣的人。
她難得良心發現,不過對方似乎並不覺得這是仁慈,而是殘忍。
「對不起。」
在她略感訝異的眼神中,深灰色西裝的高大男人彎下了膝蓋,雙膝跪地。
掌控鏡頭的攝影師下意識追逐熱點,但被百里衝刺趕過來的負責人狠狠拍了腦袋。
「別拍,你不想活了!」
「知不知道那邊是誰!」
聲音放得極低,卻絲毫不減威懾力。
鏡頭移過來又被移開,攝影師縮了縮肩膀,心裡也後怕。
直播鏡頭可以阻止,但他人的視線可不能。
喻現舟,居然就這樣不顧別人視線向她下跪。
「起來,你忘了你是誰了?」
「我沒忘。」
別人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因為不敢。
在他人眼中,他毫無疑問是個不折不扣的上位者。
儘管上位者下跪。
他搖搖頭:「葉小姐,小霽也這樣向你下跪道歉過,沒理由我不能。」
「對不起。」
喻現舟不想和她分手,下跪道歉而已,本身他在她面前就沒什麼面子可言。
「但是下跪沒用,喻霽也一樣被我拋棄了。」
南潯不理,繼續朝外走。
「葉小姐……」
「我回喻家,晚上再談吧。」
她用這句話搪塞了他,「別跟著我。」
她又騙了他。
喻現舟卻不知道,略感安心地停住腳步,想著之後再談。
【小九,那個掠奪系統呢。】
009:【被我抓到了。】
【那就銷毀吧,這種非法系統沒什麼存在的必要。】
009:【好的宿主。】
掠奪系統連在她面前辯解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009銷毀,並且將它積攢的能量給充入小金庫。
做完一切之後,任務完成的彈窗也跳了出來。
脫離主系統太久,它也太久沒有見到這個提示了,險些忘了這次不是用了被原主所放棄的身份,而是任務。
身份被放棄就是廢品,只是剛好被它捕捉到。
這種情況下宿主完全可以隨意玩樂,只是她想著順手的事,所以才會額外去完成一些願望。
那些原本是不必要的。
但是任務不一樣。
如果他們是任務者,就會被評分限制,宿主開始熟悉任務之後拿到的系統評分通通都是s,但角色評分不同。
雖然獎勵占比不大,但有些時候總會讓人膈應。
就像現在,來自原主的評分是B:
【根本不是喻霽的錯,都是洛婉清那個女人的錯!是她抄襲我,是她勾引喻霽!她還不夠慘!而且我是想要你拿回他的心,但我又反悔了,你不是我,怎麼配得到他的愛。】
有些時候,不是所有原主都能夠清醒。
還好他們已經叛逃了,那些身份已經被放棄,原主沒有評分的可能性。
它想了想,還是沒有隱藏,而是展示給了宿主看。
南潯只是冷笑了兩聲。
任務做久了,確實會遇到這種啊,原本想直接走掉的,現在看來,還是得回去看看她的「前男友」才行。
因為她是壞女人嘛,又不是任務者。
原主的評分和她有關係嗎?
【還有,後續不再管了。】
原本還想順手維持迦藍的網上身份把後續作品發出的,現在看來倒是沒什麼必要。
說到底她現在又不是任務者了,自然可以隨心所欲。
她用了那些廢棄身份順手為她們完成願望也只是她自己的意願,可不是強制。
她根本不需要為任何人的情緒負責。
南潯回了一趟喻家,打算把喻霽放出來。
但他似乎不想重見天日,只一直拉著她的手。
「寶寶……別解開。」
他哀求地收回手,卻被強制拉住,鑰匙扭轉,他手上的鐐銬隨之掉落。
鐵鏈掉在瓷磚地板上,聲音刺耳。
「走。」
她拉著他離開,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裝滿了幸福回憶的地下室關閉。
他不想走。
一樓沒人,靜悄悄的。
「你自由了,不好嗎?」
蹭著她臉頰的喻霽把她抱得更緊:「不好……不好……」
他一直在搖頭,試圖讓她回心轉意。
「有人說不想報復你呢,我只是在完成她的願望而已。」
「你看,你回來了,還是喻家二少爺,雖然放棄了一切,你哥依舊會好吃好喝供著你,太幸福了。」
「不……」
溫熱的眼淚滴落在她頸窩,聽著這些,他反而更加痛苦。
「我不要那些,我只要你。」
「是這樣嗎,我好像不配得到你的愛呢。」
她說著這話,把自己都給逗笑了。
「我愛你,寶寶我愛你。」
「我不喜歡之前的那個你,我喜歡的是現在的這個你。」
撫摸著他頭髮的手停住了。
「你知道?」
「我能感覺到,我能感覺到,寶寶,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真實的人。」
「好吧。」她勾起他的下巴「不管你是不是瘋了,總之,那句話我很喜歡。」
009:【原主評分降低為C。】
這已經是最低,合理懷疑如果有更低的話,她還會毫不猶豫打出。
但這對已經叛逃了的他們無關痛癢。
南潯甚至笑容更大。
「好好好,為了獎勵你,我會陪你久——」
這句話並沒有說完。
她眼神微凜。
空氣靜止了,是真正的靜止,飛蟲停滯,室外被風吹拂的樹也保持著原樣不再動。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個人可以自由行動,身邊也全部都變得模糊不清,像是即將崩塌、又仿佛只是幻覺。
南潯站起身,看向不遠處震顫著的時空裂縫。
【好久不見,南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