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我妻舅,我若成你兒子,豈非與我妻家結下不共戴天之仇?」穆庭拒絕得毫不猶豫,「你別想挑撥我們感情!」
正元帝這回是真沒撐住,一口老血噴了出來,眼睜睜看著穆庭與雲渠相繼離開。
七日後的登基大典,穆庭力排眾議,與雲渠一起登基。
對於百官的阻攔,他直言道:「若無祝雲渠,便無今日之穆庭,她並非賢內助,而是與我並肩作戰之盟友,今後大胤江山,也該與其共治!」
百官不能接受,但禁衛軍虎視眈眈,城外還有不知哪裡來的兩萬精兵把守,直隸靖安伯頭一個稱臣,甚至不知何時開始的,連地方上都以穆庭雲渠馬首是瞻,可以說整個大胤除去正在開戰的南疆,軍權政權都被他們夫妻二人牢牢把控。
硬實力在前,百官再是反對也毫無辦法,眼睜睜看著雲渠坐在了另一半龍椅上。
至此,大胤迎來新生。
這場逼宮除去正元帝的嫡繫心腹外,並無多少傷亡,甚至連四皇子黨都未被如何波及。
穆庭尊太后為太皇太后,皇后為皇太后,剩下幾個皇子也照例封了王,面對穆庭登基,他們倒比百官都接受良好——反正輪到誰也不可能輪到他們,穆庭至少還是自家兄弟,守著親王爵過日子不知道有多美。
其餘一些如靖安伯、杜郁等人都各有封賞,鎮北侯也成了鎮北公,偏生祝家毫無封賞,反而是祝母被破例封了一品誥命。
眾人摸不清穆庭的態度,卻也不敢隨意看輕雲渠,只能緘默不言。
登基大典後第十日,南疆來了四皇子的人。
「屬下孫威,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平身。」
「謝皇上。」孫威起身回話,「聽聞皇上登基,定王特派屬下回京賀喜。」
定是四皇子的封號。
孫威顯然也不是專為賀喜回來的,而是來表忠心:「定王殿下對皇上赤膽忠心,天地可鑑,望皇上莫要聽信小人挑撥離間,定王此生願為您守住南疆,護萬民無恙!」
這反轉叫穆庭詫異不已,早在準備逼宮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應對定王而守南疆的準備。
不過話已至此,面上他自不會主動挑事:「朕自然信他,你且去回話,叫他安心便是。」
「謝皇上!」
孫威表完態,遞上一封信後便告退了。
穆庭轉頭問雲渠:「你知曉內情?」
「有表弟在,南疆不會出現異變。」雲渠含笑說道。
陸岸只是身手平平,以他的腦子加上堪稱大殺器的蠱蟲,定王翻不出浪來,這回的投誠就是證明。
穆庭瞭然,點頭道:「如此也好,我與他本就沒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若可兩相安好,便足夠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打開信。
這是定王的親筆信,簡而言之就幾句話:我準備屠龍上位是單純看不慣那倆癲父癲子,也還有點為國為民的良心,但現在既然咱倆良心遇一塊了,你又先下手為強,我就自認倒霉,勉強做個親王算了,當然你要是能管住你小舅子和你小弟,叫他倆消停些就更好了。
後頭還附帶幾張四皇子黨名單。
四皇子的話不知真假,但誠意足夠,顯然陸岸與杜嘉年的存在已經叫他暫時歇了旁的心思。
南疆內穩,外也在逐步擊退燕國,穆庭與雲渠也可沒有後顧之憂地開始對內改革,一道道利民政令接連下發,得益於地方多是他們親信的緣故,政令實施得比朝臣們預想中要快得多。
直到南疆最後一次捷報傳來,定王帶兵深入敵軍腹地,接連攻下三城,燕國徹底稱降,而大胤也內政清明,百姓日子越過越紅火後,許多人心裡都不自覺疑惑起來。
當初慧德斷言的紫微星與將星,是否確有其事,只是他們搞錯了對象呢?
城牆之上,雲渠與穆庭並肩而立,遙遙看向遠處。
「朝野肅清,百姓安居,大胤一派欣欣向榮,真是難得的盛景。」雲渠感嘆道。
「大胤也絕不會就此止步不前,未來必是國泰民安,海晏河清。」
「如此便是最好。」
「你的理想之一終要實現,不知其二如何?」
「其二?」雲渠疑惑反問,「哪來的其二?」
「比如……去父留子?」
雲渠眉梢微挑。
穆庭抬步走上前,含笑開口:「去父留子第一步,應當先圓房。」
雲渠眼中浮起笑意,搭上了他伸出的手,卜一接觸就被牢牢握住,兩人並肩走下城牆。
在他們身後,萬里河山朝氣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