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開戰在即

  足足好半晌後,他後知後覺地理解了,眼中瞬間湧上狂喜,又帶著股莫名的不可置信:「你是說……我們兩情相悅了?」

  雲渠笑眯眯看著他,點頭:「是啊。」

  「可、可我今日……我近來都沒有為你做過什麼啊。」穆庭驚喜又茫然。

  「你為我做得足夠多,只是我才察覺到自己心意罷了。」雲渠毫不避諱自己的心路歷程。

  她足夠了解自己,但某些方面又不夠了解自己,所以在先前種種跡象表明自己對穆庭有意時,她都因為猶豫不決,不敢相信而下意識忽略,但情緒這玩意,積累多了便也就察覺了。

  今日的確很普通,甚至他們之間都沒有過多少交流,但看到那個香囊的一瞬間,她心中的歡喜做不了假,認清自己的心也只需要一瞬間罷了。

  從前相處時若有若無的悸動、他毫不猶豫讓利與她的觸動、還有拼死救她的動容……多種情緒累積之下,今日便到了臨界點,所以只需要一個香囊足矣。

  她也是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個隱藏的戀愛腦。

  穆庭看起來就激動多了,甚至有些語無倫次,見雲渠開始用膳,勉強壓抑住自己等她用完,叫人將晚膳撤下去,這才拉著她的手,準備敘述自己的心路歷程。

  雲渠只是好奇地問了一句:「你是何時明白自己心意的?」

  「在知道陸岸是你表弟的時候。」

  吃了本不應該生出的醋,他便清楚自己的心意了。

  從這點上看,他們挺般配的,都是清楚自己心意後毫不拖泥帶水,生怕到嘴的鴨子飛了。

  雲渠看多了狗血劇情,對此深有體會,該長嘴的時候是一定要長嘴的。

  穆庭下午時喝了不少酒,眼下人看著清醒,心智卻沒多穩重冷靜,被雲渠這些話一刺激,立即就上頭了,他久久注視著她,忽地腦子一熱,低頭就親了下去。

  雲渠有些錯愕,身形僵立在原地,全身感受就只剩下唇上那抹清涼而溫軟的觸感。

  再抬頭時,穆庭耳根都染上了薄紅。

  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喝完酒還沒沐浴更衣,頓時便站不住了,也不敢看雲渠的臉,只留下一句:「夜色已深,你快些安寢,我去偏房沐浴,今夜便睡在那邊了。」

  說罷,轉身就走。

  新婚夜之後,雲渠沒趕他,他便沒走,在正房軟榻上安了家,但如今他們兩人才互通心意,再睡軟榻上……他怕自己半夜忍不住爬床。

  還是待涼快地兒冷靜冷靜吧。

  門被緊緊關上,雲渠抬手摸了摸唇,耳後也隱隱染上薄紅。

  她以為今夜自己會睡不著,沒想到睡得比往日還香甜了許多,一早醒來後,便找了穆庭陪練。

  都說得良師進益多,她先有鎮北侯,後有穆庭,後者更是每日陪練,頂級理論加實踐之下,她如今的身手已經不可與從前同日而語,除非遇上如穆庭這等高手中的高手,否則一般人可以任她按在地上摩擦了。

  許是剛說開,今日兩人間的氣氛明顯有些不同。

  穆庭是準備趁熱打鐵,再穩固加深一下感情的,誰想一個早膳都沒用完,宮裡就來了人,急召他進宮。

  穆庭心底不知第多少回暗罵正元帝沒眼色,這回更是連臉都拉了下來。

  雲渠若有所思:「燕國選擇起兵,不一定會再願意為他保守秘密,莫不是他幹的那些事被抖露出來了?」

  穆庭冷笑一聲,起身開口:「怕不是叫我進宮打感情牌的。」

  雲渠也覺得是,因為就在穆庭進宮後沒多久,關於先前穆庭遇刺是正元帝所為的說法就流傳開來,還有不少燕國細作自爆作證,可以說物證不足,但人證俱全了。

  對此,朝臣們雖持懷疑態度,但面上卻都表現出一副信任正元帝的模樣。

  無論這是不是真的,在兩國開戰在即的前提下,這也只能是燕國為挑撥離間挑起大胤內鬥而鬧出的手段。

  眾多朝臣都恨不得穆庭栽跟頭,但同時也都無比清楚他的價值——若前線平遠將軍與四皇子頂不住,能頂上的便只有穆庭,在這時候,誰都不敢拿命去賭前路,便必要傾盡全力穩住穆庭。

  如此局勢,倒叫他們想起了鎮北侯世子,若他還在,區區燕國又何須掛齒?

  雲渠聽到外頭的說法,差點被氣笑了:「大胤無良將可用,責任究竟在誰呢,但凡從前做個人,如今又豈會如此被動?」

  司棋跟著她知道了不少事,也感嘆道:「當今恐功高震主,打壓暗害良將,朝堂上又結黨營私不斷,只為自己謀私利而強壓良才出頭,竟是一點居安思危的念頭都沒有。」

  「錦繡日子過久了,人自然麻痹了。」

  說完,雲渠想起什麼,又問道:「外頭只有穆庭被暗殺的真相,沒有舅舅的死因傳出麼?」

  「並無絲毫傳言。」司棋也有些不解,「難道是先前當今與燕國簽過什麼保密條約不成?」

  「兩國連臉都撕破了,還會撕不爛一紙條約麼?」

  「那……」

  「燕國所謀甚大。」

  司棋睜大眼睛,反應過來:「您是說燕國想要再度藉此威脅當今,在戰場上讓步?」

  「應當是。」

  在前線戰事吃緊之時公開鎮北侯世子的真正死因,只要輿論控制得夠好,鬧得夠大,引起軍中譁變都是有可能的,尤其還是在鎮北侯世子存在感最強、追隨者也最多的南疆。

  而燕國能瞞住這個消息,只能說他們所謀,比南疆軍中譁變要更大——比如說國土。

  「那我們可要早做應對?」司棋憂心問道。

  「再等等。」雲渠道,「等燕國獅子大張口,而我們這位當今點頭行動之時,抓他個人贓並獲,燕國二皇子也在我們手上,有他親述,屆時便是狗皇帝身敗名裂之時。」

  皇帝殺個忠臣良將,百官即便不能理解,也大多會選擇容忍,可他若還在前線戰火紛飛之際,通外敵割地賠款坑自己人呢?

  鎮北侯世子的死並不涉及多數人的利益,但裡通外敵割地賠款卻是實實在在割他們肉的。

  百官不見得還會如現在這般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