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方寸集空間中很快傳來葳寧的輕笑。
「空間一道,比你師兄強橫的大有人在,我可當不得一個最字。
不過,若是將範圍放在赤青軍營內,師兄有九成把握,替你尋回補給。
但你得先等兩日,為兄之前在魂海沾染的氣息,還未完全化解。」
向苼聽著輕點下頷,「那便再等兩日,到時候我會安排人引蛇出洞,也好讓師兄尋得輕鬆些。」
葳寧欣然應下,「甚好。」
接下來兩日,向苼讓葉初雪去找上官寧,將月營俸祿降低至與日營持平。
烏崖雋等人本想借月俸一事再做文章,沒想到向苼提前消了破綻,只能偃旗息鼓。
葉初雪去了一趟上官寧那裡,除了解決了月俸一事,也將向苼的統領信物帶了回來。
信物是一輪巴掌大小的彎月,彎月通體銀白,聽葉初雪轉述,乃是由一顆白體星辰煉製而來。
隨身攜帶,可提升丹田仙元恢復效率,乃是不可多得的鬥法輔助類仙器。
向苼自是笑納,靜修一日後,終於在葉初雪快要按捺不住詢問時,下令道:
「傳令,拆除營中所有營帳!今日你就去後勤營,按四千人的標準,將補給領回來。」
葉初雪聞言頓時露出驚色,「我去?!統領大人,您莫不是忘了上次我跟您說……」
「沒忘。」
向苼唇角微勾,「你儘管去,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葉初雪不明白,統領大人為何不親自去領補給?
若是大人去,日營那群人說不定會心生忌憚,不敢動手,也少去了許多麻煩。
不過她的性子,就如上官寧所言,最守規矩,也最為聽話。
雖然滿心疑惑,她還是立馬一絲不苟地下去執行命令了。
很快,營中女仙都收到拆除營帳的命令,不管是老人和新人都開心得很,紛紛歡呼起來。
「我就知道統領大人肯定會管補給。」
「沒想到剛到兩天就能拆了換新的,太好了!」
「……」
普通將士們高興,什長百夫長們亦是不遑多讓。
阮紅玉一收到明白,二話不說扯過自己頭頂的營帳撕碎,踩在腳下,哈哈大笑:
「這破爛玩意兒,我早就受夠了!」
凌瑩就住在阮紅玉對面,聽到笑聲,出來看到那一地的營帳碎片,臉上不禁也露出笑容。
這兩日葉初雪都借住在她這裡,也從對方口中聽到了統領大人是如何在主帳舌戰群雄,大發神威的。
有這樣一個絲毫不吃虧的主子在上面頂著,解決補給這點小事,還不是手到擒來。
看來葉千夫長,今日之後就不用在她這裡借住了。
她念及此處,便看到阮紅玉抻了抻袖子,向她走來:
「凌妹,你怎麼還沒拆?我來幫你!」
凌瑩聞言一笑,正要答應,隔壁營帳忽然掀開。
聶芝從中走出來,看到已經半塌的阮紅玉營帳,微微皺眉:「現在就拆,會不會太早了?」
阮紅玉一聽這話就覺得掃興。
不過之前女仙們出走,主動願意留下的百夫長,除了她,就只有聶芝。(凌瑩是從什長升任,不算在此列。)
因此即便心中不爽,阮紅玉還是沒說重話,只道:
「我對統領大人有信心!聶芝你要是擔心,可等補給到了之後再拆。」
聶芝聞言,轉頭掃過不少跟著阮紅玉開拆的女仙們,面上憂色更重了一分,沉聲道:
「紅玉,你可曾想過,若是統領大人失手,後果將會如何?」
阮紅玉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到底想說什麼?我聽令拆營,難道還錯了?」
聶芝皺著眉頭後退一步,「咱們公事多少年了,你怎麼還是這麼衝動?
不是說你有錯,而是統領大人此令考慮不周,我們當上議。」
阮紅玉見她並非有意跟自己作對,神色微緩,稍一思索,覺得對方所有確實有些道理。
智者千慮,尚有一失。統領大人這次莫不是托大了?
凌瑩在旁聽著兩人對話,柳眉微擰,沉思片刻,主動出聲道:
「可現在營中將士們已經在拆營帳,現在去阻止,抗令不說,同樣也是擾亂軍心,十分不妥。
而且,我相信統領大人心思縝密,此番下令定是別有用意。
我們若是貿然阻攔,就不怕影響統領大人的計劃?」
阮紅玉本來已經在動搖,聽到凌瑩的話,立刻堅定起來,道:
「凌瑩的話頗為有理,我們暫且什麼都別做,靜觀其變吧。」
聶芝遲疑了一下,點頭說好。
阮紅玉這才重新恢復笑容,拉著凌瑩繼續去拆營。
渾然沒看到在她轉身之後,聶芝眼裡閃過的一縷陰霾。
月營的護營結界太過陳舊,就算不通過有心人傳遞消息,光憑仙識探查,都能看出其中變化。
很快,月營拆營的消息,就擺在了烏崖雋等人的桌上。
「未領補給,就先拆營?」
烏崖雋將情報拍在桌上,氣急而笑:「這月勝好生狂妄,真當在主帳占了一次上風,就是常勝將軍了?!」
言罷,他驀地轉頭看向王屠,「這月勝,當真是體修?」
王屠正要點頭,不過一想到自己三番五次栽在對方手中,立馬改口道:
「我未與她真正交手,不過我麾下千夫長與之鬥法,此女確實只憑肉身硬抗,就將我麾下打成了重傷。」
「以肉身勝金仙。」
烏崖雋思索片刻,目光一閃:「體修一道,斷無觸及本源之可能!除非……她走的是煉器一道。」
此話一出,王屠頓驚:「你是說,此女將肉身煉成了法寶?」
「烏統領的推測,甚是有理。」
方本齊從暗中走出,「能以肉身硬抗本源,除了將肉身煉成兵器,我想不到其他途徑。」
烏崖雋見有人認同自己,臉上笑容微露:「煉器一道本源,煉入兵器便會直接固化,煉入肉身也是一樣,斷無可能克制空間一道。
王屠,你讓林爍速速準備,這次務必也要攔下補給,也好讓那賤婢嘗嘗吃悶虧的滋味!」
「我這就去安排!」
王屠眼中厲色一閃,二話不說起身離開。
花城那一口氣,憋在他心裡太久了。
他比任何人都更想看到月勝吃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