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死罪

  余畏看到柳曼那般暴露的打扮,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修真界女劍修,本就是極少數,是不少男修中的理想道侶。

  而像柳曼這般美貌,又放得開,更是萬中無一。

  據他所知,平日裡就有不少劍脈弟子與柳曼走得極近,獻殷勤者更是多達百數。

  就是那死去的靈猴,也是其中一名愛慕者,送給柳曼的。

  向師叔常年獨自修行,恐是從未見過如此驚艷大膽的女修。

  若是一不小心看上這個柳曼,加以包庇,他該如何是好?

  余畏心中發慌,正不知所措,向劍絕忽然開口,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

  「清劍脈內門守劍弟子柳曼,你可知錯?」

  柳曼聞言心下一沉,表面卻是絲毫不顯,反而撩過耳邊髮絲,一臉無辜,柔聲道:

  「向師叔在說什麼?奴家不明白。」

  向劍絕面無表情,「余畏這一身傷勢,可是你所為?」

  「您說他呀。」

  柳曼面露恍然,旋即露出委屈之色:「向師叔,您可不能偏聽一面之詞。

  這個余畏不是什麼好東西,奴家雇他豢養靈獸,他偷奸耍滑不說,還暗中虐待靈獸,以致靈獸身死。

  奴家只是略作懲戒,罰他去面壁,已是網開一面。

  沒想到,他竟然跑去擾您清淨。」

  柳曼一臉失望地看著余畏:「余師弟,師姐還想過兩日就把你放出來,消去你的罪責。你竟恩將仇報,真是令師姐好生傷心啊。」

  說到這裡,柳曼擠出兩滴眼淚,擦了擦了,怯怯地說道:

  「向師叔,此事擾了您修行,奴家也有錯,改日奴家必定奉上厚禮,上門道歉。

  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余畏虛報假案,雖有錯,但罪不至死。

  還望向師叔饒他一命,放他下山吧。」

  柳曼說完,殷切地看著向劍絕,好似真的希望他放過余畏一回。

  暗中旁觀的弟子們看到這裡,也迷糊起來。

  「此事難評啊……」

  「看柳曼那般委屈,難道真的是余畏倒打一耙?」

  「我看不見得,余畏區區一個外門弟子,哪裡有膽子得罪內門。」

  「哼!這個柳曼穿著如此暴露,擺明了是想勾引你們男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看她心裡就是有鬼!」

  「師妹也不能這麼說,我看柳曼沒錯,怕是那余畏由愛生恨,出此下策,向師叔被利用了。」

  「我看你就是看上柳曼了!」

  「師妹……」

  「臭師兄!」

  「……」

  暗中的談論,余畏一個字也聽不見。

  他震驚地看著柳曼那張嘴開開合合,顛倒黑白,只覺眼前陣陣發黑。

  他所言字字屬實,可眼下,他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柳曼所言是假。

  真相不明。

  向師叔就是想幫他討回公道,恐怕也辦不到吧?

  「噗!」

  他忽然氣得吐出一口血,目眥欲裂:「柳曼,你……無恥!」

  柳曼臉色微變,但竟是瞬間,就捂著胸口,故作驚嚇,委屈地哽咽道:

  「余師弟,我知你心悅於我,但萬事不能強求。你即便心有不甘,也不能陷害……」

  「夠了。」

  向劍絕終於出聲,制止了這場鬧劇:「柳曼,你可知錯?」

  柳曼嬌軀一顫,不敢置信地看著向劍絕:「向師叔,您不信我?」

  向劍絕當然不信柳曼,他只信師尊。

  就在剛剛,師尊已經傳音與他。

  他面色泛冷:「柳曼,你心性殘忍暴虐,屢次虐殺同門雜役、外門弟子。

  此番虐殺外門弟子余畏未遂,拒不認罪。按宗門律例,當自裁謝罪!」

  此話一出,柳曼懵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

  向劍絕要殺她?!

  她死死攥住裙擺,嘴唇泛白,嗓音因為過分緊張,已是失了嬌媚,只剩尖厲:「不可能!向師叔,弟子冤枉!」

  向劍絕神色冷漠,絲毫不為所動,「你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

  柳曼瞳孔收縮,下意識後退。

  她想不明白,從前屢試不爽的美人計,怎麼會失效?

  她還不夠美嗎?

  「再退,就死。」

  向劍絕再次出聲。

  柳曼駭得停下腳步,心中恐慌無比,表面竟還維持著委屈又倔強的神色,聲如杜鵑鳴泣:

  「向師叔,你無憑無據就要打殺弟子,弟子不服!」

  話說著,柳曼身子一陣搖晃,跌坐下來,肩上宮衣滑落,露出大片雪白。

  暗中不少弟子動容不已,隱約還有幾人暗吞口水。

  「向師兄!」

  一名弟子忽然跳出來,拱手不卑不亢道:

  「弟子懸劍脈內門弟子吳樞,今日見師兄為門中弱小主持公道,著實令弟子敬佩。

  但今日之事,明顯證據不全。師兄何以妄下論斷?

  若是因此誤殺無辜,師兄又該如何自處?」

  向劍絕回眸淡淡看了吳樞一眼。

  吳樞被看得渾身一僵,正懊悔自己頭腦一熱站出來,為了一個女人得罪真傳弟子時,就聽對方又道。

  「你要證據,可以。」

  吳樞愕然抬頭,便見向劍絕忽地伸手一甩。

  噗!

  一道劍光飛出,準確無比地切下柳慢左手無名指。

  柳曼痛哼一聲,看到地上那截斷指上的儲物戒,面色劇變,二話不說撲向斷指,卻撲了個空。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截斷指飛向向劍絕,臉色肉眼可見地慘白下來。

  眾人看到柳曼神情變化,哪裡還不知她有貓膩,原先還在為柳曼說話的幾人,立刻露出嫌惡之色。

  吳樞更覺面上發熱,沒臉再繼續往下看,灰溜溜地跑了。

  儲物戒到手,向劍絕神識一閃,強行抹去其上認主印記。

  柳曼遭到反噬,仰頭噴出一口血,看著向劍絕從裡面拿出一具具鞭痕滿布的屍體,臉上已是一片死灰。

  暗中幾個清劍脈弟子立刻認了出來,驚呼不已。

  「那是半年前失蹤的趙師弟!居然死在了柳曼手裡……」

  「還有孫師弟,聽說他們都是柳曼的入幕之賓啊,居然落得如此下場。」

  「那個雜役,我記得是趙師弟身邊的……」

  「居然將屍身都放在儲物戒內,隨身攜帶,膽大包天!」

  「人不可貌相啊……」

  眾人唏噓不已,看向柳曼的眼神再無任何溫情,只余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厭惡。

  向劍絕視線從屍體上移開,神色愈發冰冷。

  「鐵證如山,柳曼,你罪該萬死。」

  噗!

  一道劍光如電閃過柳曼脖頸,一顆大好頭顱高高飛起,血噴丈余。

  余畏滿心後怕,抬頭望著向劍絕淡漠的側臉,仿佛看到了此生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