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為主(求訂閱 求月票)
——————
寧無心無法窺探朗霽風識海深處,並不知朗霽風因她之故被那位上古大能折損成了什麼鬼樣子。
當然了,若是沒有她,朗霽風元神早就被拆吃入腹了。
一次又一次碾壓式攻擊下,『元神秘寶』幾乎到了崩潰邊緣,若非聽聞這位上古大能已經被那位霽月道友掌控,他怕是要拼死一戰了。
「資助我?滑天下之大稽……」
寧無心豈會相信她的鬼話,真當她是十四五歲的無知少女?只是既得了便宜,何必賣乖呢?
一個上古大能奉她為主,她必定看重三分,往後更少不了要『倚重』其力量,最好是能「好好相處,親如一家」,也就不計較她的歹毒,但該說的話,該是要說的——規矩不能壞了。
「我敬前輩比我多活了幾十萬年,玲瓏心思,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此前前輩如何歹毒,晚輩不想計較,畢竟從這一刻開始,你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寧無心話音輕柔,聽似安撫,語言卻很鋒利,特別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八個大字,那位上古大能卻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我給你榮耀,你便能得一分,我若不快,你多半不會有好下場!
這小輩居然敢威脅她!?
她靈機道君縱橫百洲,身負大帝血脈,就是天君、仙王也要給三分薄面,似這小輩的修為背景,連給她捏肩捶腿的資格都沒有,如今膽敢威脅她!?
靈機道君忍住心中怒火,元神化出一拳,將這軀體元神打進識海深處,不死心道:「小丫頭,你也許不清楚那一卷『秘典』到底高深莫測到了何種程度,當年我與你『無上劍閣』護道者余道探入一座生命禁區,不小心誤入險境,經過九死一生,才從那一座神廟中撕下其中一卷,卻遭到了神廟詭異力量的襲擊,隕落在此界。
你莫聽此卷不過『秘典』,不過是其僅有入道卷內容之故,可就這一卷,卻已是入道卷中,極為罕見的最強『功法』之一了,放在今世,更是你們所謂的『無上秘典』中的絕章,放在這大千世界,也能排在最前列,為某一三千大道的基礎功法——有鬼神莫測之力。
只要你撤回『真靈印記』我願真心奉你為主,供你驅使千載乃至萬載!」
聞聽此言,寧無心心中不免一動,或者說,心湖頓時捲起驚濤駭浪——
無上秘典,據她所知,此種無上典籍便是天玄也唯有太白道宗有那一麼一頁殘卷,寥寥數十字卻被奉若神明……
當然,這也不能表明整個天玄大世界就沒有了,天玄之大,幾乎無邊無際,只是典籍乃以『上古蝕文』所撰,當世能夠推算其經義者,鳳毛麟角,甚至於『絕跡』之故。
這位上古大能手握一卷,被其尊為『絕章』,誇誇其談,言道乃是她也護道者余道的死因,寧無心當然不信只有這麼簡單——但她確實很動心了。而這兩人數十萬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那一座『古老神廟』又藏著怎樣的驚世秘密,她暫時不打算深究,但這一秘典,她要定了。
這人,哦不,這妖——她也要定了。
當然了,她沒有被此狂喜所完全迷失,能夠引來神秘力量,便是這位上古大能與護道者余道都為此隕落了,料想到,這『無上秘典』怕也是一燙手山芋,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手中燙手山芋多了,似乎,也不差這一件了,不是嗎?
寧無心置若罔聞,『千幻鬼面』下那雙清冽眸子裡,竟然連一絲貪念都不曾浮現,淡淡笑著,任這位靈機道君巧舌如簧,金蓮亂燦,她也不為所動。
靈機道君一顆心都涼透了,無法想像,一個十四五歲的黃毛小丫頭,哪裡來的這般深沉的心性……?!如此之大的誘惑,莫說這一三千大世界了,便是他們所謂上界,數十萬年前的上古時代,都沒有多少修士能夠抵抗住,再加上一個上古大能千載萬載的輔佐……她早已謀算好了,只要她生了貪念,不愁她不上鉤。
只要她解開了『真靈印記』,她便終有掙脫樊籠的一日,卻沒想到,這小丫頭竟油鹽不進!反倒是她,數十萬年的沉寂,屢屢瀕臨消亡,耐性早就被磨了個一乾二淨,尤其想到終於能夠掙脫這座牢籠,內心的不耐更是與時劇增!心中也多有冷意恨意,若非她死對頭『無上劍閣』護道者余道在她兵解洞天之上布下大陣,鎮壓她,她數十萬年前便能脫離此地。
想到此處——便更為窩火。
能夠將怒火扼住,殊為不易,多半還是因為,這一次的『奪舍對象』乃是她這一族的遺留血脈,且竟然還頗有兩分純粹,即便達不到純種,卻也勉強能入她眼了!
見寧無心無動於衷,終於忍耐不住了,當即發難——「小輩,你當真以為『無上劍閣』是什麼無上大派?以余道那人的奸詐狡猾,必定不會如實告知你,『無上劍閣』在上古聲名狼藉,遍地都是仇敵,早在百萬年前就已被眾宗打散了,只剩下小貓三兩隻,而今就算上古逝去數十萬年了,然上界不乏有自上古遺留下來的古老宗門,這些宗門,十之八九都與『無上劍閣』有仇怨,如今那一份傳承,到了你手中,是禍非福,若被人發現,你以為你下場能好到哪裡去!?你若聽我一言收回『真靈印記』,本君願真心實意收你為徒,替你斬斷『無上劍閣』的傳承薪火,斷其因果羈絆!」
果然一如寧無心猜測,『無上劍閣』怕是個坑,但她也不會聽信這位上古大能的一面之詞,樂呵呵一笑,一臉天真無邪,道:「前輩此前還道『無上劍閣』如何不凡,道我必能藉此青雲直上,轉而便斬了我與『無上劍閣』的傳承薪火,前輩自估,自己還有多少可信度?」
且一旦想到『劍客余道』她便覺得,以那人的瀟灑,若混的那般慘,必定還有內情,且她就算不在這一棵樹上吊死,也不會如這位大能所願就是了,「前輩莫要浪費唇舌了,我能否飛升尚未可知,『無上劍閣』即便不堪,有仇敵千萬,也得等我飛升上界後了。」
「你……小輩,本君一心一意為你,有本君親自替你把關,你才能前途無量,你若執迷不悟,一意孤行,莫說『無上秘典』,你能否離開本君的墓穴,都是未知!」眼見寧無心軟硬不吃,這位上古大能終於不再掩飾了,徹底撕破臉皮,威逼寧無心,若不如她所願,休怪她玉石俱焚!
對此,寧無心依舊沒有收斂臉上的笑意,「前輩似乎忘了一點,而今……吾為刀俎,爾為——魚肉!」
剎那間,一股不容抵抗的恐怖力量從她真靈滌盪而出,化為一道牢籠,直接將其禁錮在朗霽風的識海之中,最後與她說了這樣一段話——
「我勸前輩趁早想清楚了,你若願真心實意奉我為主,我可替你謀劃,達到真正的共贏,你我便是『至親之人』,可你若是與我耍什麼花招,那前輩就是晚輩的敵人了,你若是打算玉石俱焚,那就試試,趁早,可你若是想藉此威脅我,我只能說,前輩——未免太過天真!」
說完,便不再理會她了。
寧無心忍不住腹誹——墨蟬即便不再汲取她的壽元,但每一次的動用,消耗以及恐怖的驚人,『真凰涅槃血脈』那一回,直接獻祭二十載,而今又失去了三十載,眼下她壽元,可只剩下二十五載了,再剝奪一回,想想她都無比頭疼,這損耗太大了。
真的要命。
而到了此時,沒了上古大能的元神『蹂躪』,朗霽風幾乎渙散的意識逐漸凝聚,他呆呆看著滿是黑霧的無垠墳地,他起初還有期望,但此刻滿目絕望——上古大能終究會臣服,有她在,他也就沒用了。
這具肉身終將成為他人嫁衣!
且有那一道神秘牢籠,識海他無法爭奪,身體又遭到『大能之心』控制,他連玉石俱焚都做不到,可悲,可悲啊……他甚至不再出言,保留最後一絲驕傲,不想到死,求不得一絲生機,尊嚴還遭到踩踏。
見到朗霽風這般六神無主模樣,寧無心也沒心思時間去戲弄他,淡淡笑道:「霽風道友,我方才的提議,你思考的如何了?」
朗霽風元神大受衝擊,縱然奪回了主權,卻仍然遭到了極大的創傷,聞聽此言,渙散鳳眼略微一顫,尚有迷茫,只頃刻,意識到此話之意,迷茫盡散,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帶著鬼面的少女——他清楚這並非是什麼好事情,遭人奴役,甚至禁錮真靈,以他的驕傲,以往他是寧死不會屈從,可而今經歷了一番生死,真真正正的生死之後,他頗有些看開了,只要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他還有太多的報復沒實現,他還有滿心的仇恨沒有宣洩,不甘心就此隕落!
可想到,這位『霽月道友』的不凡,加上方才那一番對話,他沒有理由不相信,眼前的少女終將崛起,他若是追隨,也未必就是一件壞事,「奴隸之身,失而復得」他,心中不住自嘲。
「我、願意——」這三個字的吐露,朗霽風幾乎用了所有的力氣,無盡悲涼。
兩人達成一致,不多時,一道『妖族古契』從朗霽風眉心躍出,一道古老吟唱從他口中誦出,寧無心從自身剜出一股精血,拋到了那閃爍著古老符文的『古契』之上,當『古契』完全被寧無心精血滲透的一瞬間,霎時一股驚世駭俗的波動湧現,將古契一分為二,一道沒入了朗霽風眉心,一道被寧無心以『墨蟬』接下。
由於不設『真靈印記』,也就無需大肆消耗真元,但終了,寧無心也沒大意,仍消耗了一年壽元,一則完全掌控此道古契,二則使得未來即便出事,也不會牽連到自身。
而最終,當朗霽風意識到自己經歷了一場與死神的角逐後,還有些不敢置信——他竟然活下來了!
寧無心哂然一笑道:「霽風道友,從這一刻開始,你我便是真正的盟友了,有些話,雖然不好聽,也有些小人得志的意味,但我還是要說一句——未來你我將休戚與共,共闖長生大道,你若你不負我,我必以誠心相待!」
「噔——」剎那間,朗霽風還真有那麼被寧無心此番言語所感動的趨勢,但他到底不是真正的小年輕,這種感動一晃而逝,他聽得出寧無心這一番話的『誠意』,也知道她是刻意這麼說,只為了博得他的認可,心中多少有一些觸動,但此番打擊依舊有些大,只能點頭同意。
解決了這兩件大事,大約花了一刻鐘的時間,而至此時,寧無心也終於能夠全身心投入到『上古大能血脈』奪取之上了,墨蟬為此已經不知瘋狂震顫多久了。
她稍微跟朗霽風點了兩句,不會奪其血脈,令其放心,後者點頭,放開心神。
修長玉手直接覆蓋在朗霽風心臟所在,心念『剝奪』二字——
剎那間,又整整二十載光陰流逝——寧無心整張臉都鐵青了,已經險些傷到了本源,而今她只剩下四年的壽元了。
壽元終究化為了一股『實質』般的玄妙力量,全數注入墨蟬之中,剎那燃燒。
說不清火焰的顏色,或者根本就沒有顏色,也根本不是所謂的燃燒,只是一股『生機』將墨蟬之『蟬』復甦,眼看著那『幼蟬』衝出,落在那光陰長河上,將一股光陰之水牽引而下。
寧無心似直接扼住了上古大能幾乎枯竭的心臟。
剎那,墨蟬動了。
開始剝奪!
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前兩次剝奪之後發生的變故,還是這一次所剝奪的血脈不同凡響,此番,終究發生了不同以往的變化。
「嗡——」一股漣漪蕩漾,一股無比玄妙的力量出現,直接剝開了枯竭的老肉,直至心臟深處,直到了最後,血色華光璀璨,一滴晶瑩剔透,充斥著古老、神秘、莽荒的血液,被捕捉到,至此漣漪化為了一道虛影鎖鏈,直接禁錮——而這,並非只是簡單的一滴大能血液了,而是其『血脈』!
太強大了,與阿綾那一道剛剛覺醒的血脈相比,簡直是皓月與螢火的區別!
而這一輪『血月』終究被剝奪牽引了出來,一晃,直接落在了墨蟬之上——
「滴答——」一聲——
一股古老的氣息洶湧而來!
與此同時,朗霽風渾然顫抖了,驚駭的看著這一幕,有痛苦,更有暢快。
因為就在此時,他識海中,一道歇斯底里的悽厲慘叫傳來。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