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對教主夫人不感興趣

  第78章 我對教主夫人不感興趣

  雲安城內,風和日麗。

  夏日暖陽灑在鳴玉樓飛檐上,微風吹動了檐角風鈴,發出空靈輕響:

  叮鈴~~叮鈴~~~

  白屏放在窗口遮擋陽光,金碧輝煌的書房內,蟒袍女子腰背筆直正坐,面前的書桌上放著本攤開的書籍,面前是金玉質地的筆山,手邊放著白瓷茶盞,整體看去,就好似一個在夏日中認真辦公的冷酷女總裁。

  唯一不和諧的地方,就是白皙如玉的臉頰上,時不時顯出一抹異色,連忙把書翻過一頁,跳過插圖……

  書房寂寂無聲,安靜了不知多久,一陣幽風忽然飄入屋裡,白髮老嫗無聲落在東方離人書桌前。

  因為神出鬼沒沒打招呼,把東方離人驚了下,連忙合上書籍,藏到了背後,略顯不悅。

  「殿下,西王鎮的李懷,連夜加急送來消息,說夜驚堂昨夜,被血菩提、剜心手陳鳴、七尺槍陸阮聯手刺殺……」

  「嗯?!」

  向來山崩於前而不色變的東方離人,聞聲睫毛一跳,背後的書籍都掉在了地上,起身雙眸震怒:

  「怎麼會……夜驚堂如何了?!」

  白髮老嫗感覺出靖王心神緊繃,連忙回應:

  「李懷探望過夜公子,沒有大礙。」

  「呼……」

  東方離人如釋重負,輕拍書桌:

  「這些賊子著實膽大包天,持本王令信,讓金江郡守調武衛軍八千,給本王圍了西王鎮,抓不到賊子提頭來見……」

  白髮老嫗微微抬手,示意靖王息怒:

  「不必。血菩提、陳鳴、陸阮,昨夜皆死於夜驚堂之手,兩人被打的屍體都湊不齊,血菩提被斬首……」

  「嗯?」

  東方離人一愣,有些莫名其妙:

  「一個老宗師,兩個一流悍匪,怎麼可能……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夜驚堂恐怖的潛力,東方離人又釋然了。

  「據夜公子自述,是提前發現了賊子行蹤,才偷襲得手。以夜公子的底蘊和刀法,陳鳴、陸阮絕不是對手,血菩提上次就被重傷,完成此壯舉,並非不可能。」

  東方離人緩緩點頭,稍作沉默,又冷聲道:

  「查了幾年,都沒查到綠匪的來龍去脈,本王和身邊之人還屢屢被刺殺,黑衙養這麼多人是吃閒飯的不成?讓他們去查。」

  「是。」

  白髮諦聽轉身欲走,結果發現書掉在地上,就想彎身幫靖王撿起來,但手剛抬起……

  微風吹過書頁,露出了畫功精湛的插圖…………

  ??

  白髮老嫗收回手,當什麼都沒看見,和鬼影子似得飄出了屋裡。

  東方離人想著夜驚堂的壯舉,還真沒注意,等白髮老嫗走了,才發現桌上的《俠女淚》不見了,來回尋找,臉色一僵,連忙把書撿起來,亡羊補牢的來了句:

  「咳……聖上想看此書,讓本王先行審閱註解。」

  「老身明白。」

  ……

  ——

  天色大亮,沿江兩岸的雨勢漸小,到了下午估摸就能放晴。

  錦鯉街已經恢復平靜,找來的工匠正在收拾被打爛的街道。

  西王鎮的一間茶社裡。

  夜驚堂在榻上就坐,身邊放著瓜果點心,鳥鳥蹲在旁邊負責吃。

  裴湘君則靠在茶案另一側,一起聽著說書先生用老氣橫秋的腔調,講著過往江湖事。

  旁邊還有帶著面紗的小娘,懷抱琵琶彈著江州小調。

  咚咚咚~~

  「話說那日月黑風高,傅老掌門孤身行至七玄門外……」

  說書先生講的,是當年血菩提刺殺七玄門宗師的事兒,當時此事在江湖傳的沸沸揚揚,但時隔幾十年,已經很少有人記得了。

  說書先生今天講這個,自然是因為凶名赫赫的血菩提,昨晚死在了西王鎮。

  夜驚堂昨晚包紮好傷勢後,就提著人頭,拿著靖王給的牌子,找到了此地值守的黑衙捕頭。

  此舉倒不是為了三個悍匪頭上的巨額賞金。

  綠匪要殺的是靖王,他因為保護過靖王才被找什上門。如今解決了刺客,若是『殺人不留名』誰都不告訴,他豈不是白被刺殺一頓。

  直接通報黑衙,靖王就會記他的功勞,這對以後救仇天合乃至觀摩『玉骨圖』,都有很大的益處。

  如今所有事情已經搞定,他倒是閒了下來。

  紅花樓的瑣事很多,比如南北商務調度、產業發展方向等等,討論完最少三五天。

  夜驚堂的職務是幫會裡的『雙花紅棍』,這種事兒自有白紙扇去琢磨,輪不到他費腦子,接下來幾天都可以休息。

  三娘作為女掌門,本來也該去開會,但他受了傷,三娘怕他一個人當街溜子出事兒或者無聊,專門在身邊陪著。

  勾欄聽曲讓花容月貌的女掌門在旁邊伺候,說實話有點飄,按幫規怕是得『去勢』。

  夜驚堂還婉拒了下,但三娘在會議室坐著也無聊,還是跟來了。

  此時裴湘君斜依茶案,手法熟練的在茶盤裡煮著產自江州的雨前銀鋒,手邊還放著一把美人團扇,姿態頗為柔雅。

  瞧見夜驚堂腰背筆直正坐,雙眸炯炯有神看著老說書先生,裴湘君不免好笑:

  「驚堂,你平時聽曲兒,也這麼端正?」

  夜驚堂端起遞過來的小茶碗抿了口:

  「背上有點不舒服,靠著不方便。」

  裴湘君眉眼彎彎滿是笑意,示意遠處彈曲兒的琵琶小娘:

  「要不要叫過來,給你當靠枕?我聽說男人在外面,都是這模樣。」

  夜驚堂微微抬手,示意三娘小聲點:

  「那是葷堂子,可以邊聽邊摸。這地方是素堂子,不能亂來。」

  裴湘君幽幽哼了一聲:「你知道的挺清楚嘛~不是不想邊聽邊摸,是這地方不允許?」

  「嘰。」

  鳥鳥點頭如搗蒜。

  夜驚堂在瞎接茬的鳥鳥腦袋上揉了下,岔開話題:

  「血菩提跑去殺七玄門的掌門作甚?」

  裴湘君手兒撐著側臉,團扇輕拍胸脯,隨口解釋:

  「天南江湖門派林立,盤根錯節亂的很。據說是因為傅掌門當年殺了個江湖賊子,守江湖道義沒有斬草除根殺其家小;結果那賊子的兒子長大,從商積累不少錢財,僱傭了血菩提報仇……江湖上恩怨無休無止,這種事太過常見,只不過大部分人都沒法報仇雪恨……」

  裴湘君說道這裡,忽然想起了一事,又道:

  「蟾宮神女,伱聽說過沒有?」

  夜驚堂胳膊撐著茶案,幫三娘倒茶:

  「聽說過,曾經的江湖第一美人,嫁給了平天教主。」

  「蟾宮神女身世和這差不多。聽說本身是江州江湖世家的小姐,結果仇家過來,家裡死的死傷的傷。她為了報仇,四處尋訪名師,還曾找過紅花樓,但沒找到,最後才去的平天教,當了教主夫人,估計是想借平天教主之力報仇雪恨,但可惜沒了下文……」

  「平天教主光騙色不辦事?」

  「平天教主山下無敵,是真梟雄,豈會不講信義。不幫著報仇,純粹是打不過。」

  「打不過?」

  夜驚堂拿起鳥鳥好不容易撥開的松子,丟進嘴裡:

  「都山下無敵了,還打不過?對方什麼人?」

  「沙州千佛寺的神塵禪師,二聖之一。蟾宮神女的仇家,不知怎麼就頓悟了,放下屠刀皈依佛門,被神塵禪師收為了徒弟。蟾宮神女想去千佛寺殺人,人家肯定不會答應,平天教主再厲害,也沒法和真神仙講道理。」

  夜驚堂聽見這話,搖頭道:「什麼破神仙,放下屠刀就能洗清仇怨,那我改天滅了千佛寺,再皈依佛門,我看他收還是不收。」

  裴湘君微微聳肩:「這些得道高人的想法,我們摸不透,你要誠心悔悟,人家指不定還真會原諒你。」

  夜驚堂被鳥鳥叼著袖子一頓甩頭,又抬手揉了揉安慰,沒有再聊這無趣的話題,轉而詢問:

  「蟾宮神女有多漂亮?」

  裴湘君聽到這個,儀態擺正了幾分,團扇輕搖,媚意自生的眼神兒瞄向夜驚堂:

  「很感興趣?」

  「都名花有主了,我豈會感興趣。只是好奇罷了,我不覺得有什麼江湖美人,能比三娘還漂亮,是吧鳥鳥?」

  「嘰。」鳥鳥張開翅膀比劃,示意——天大地大,都沒三娘大!

  裴湘君對這番恭維很受用,當然也挺有自信,她隨意道:

  「蟾宮神女十五六的時候就滿江湖跑,美貌自然名傳天下;我十五六都在裴家當大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要是和她一樣到處跑……」

  裴湘君本想說「還能有她的事兒?」,但這話自大了,改口謙虛道:

  「應該也能有點美名。你若是想見蟾宮神女,估摸很快就能如願。」

  「是嗎?呵呵……蟾宮神女都嫁人了,我反正沒半點興趣……」

  「哼~你就嘴硬,別到時候瞧見人家,眼珠子都轉不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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