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回到隊裡已經接近凌晨,師徒二人還是馬不停蹄地徑直鑽入訓練場。
李清見狀只愣了兩秒,立刻提著刀就跟了進去。
卷我是吧?誰還不是個卷王了?
不一會,李沁也搬著錄製設備進來,找了個能拍到三人的角度架好鏡頭。隨後搬了張椅子坐下,打開筆記本繼續工作。
11隊還真是不養閒人。
李清感嘆著收回思緒,凝神靜氣,安靜地進入了「朽木」狀態之中。
這段日子以來,他不斷地感受著在增益狀態下,「李」氏刀法各種招式的效果。既然已經達到了B級上位,縱使他性格再平和不爭強,再認為自己只是個庸才,他總也幻想過到達A級的場景。
鬥氣化形,怎麼想也都很帥氣吧。就是不知道自己的鬥氣會是什麼樣的顏色呢?如果是綠色,也太沒有懸念了吧?
「攻卷」與「守卷」招式交替著進行,在毫無顧忌地連續出招下,李清的鬥氣很快就消耗殆盡。
狀態很好。
李清呼出了長長的一口氣,慢慢從專注的狀態下抽離出來。
兵器相接的聲音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一邊看著一邊走到李沁身邊。
「姐,你有沒有覺得……」他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措辭來描述眼前的場景。
這明明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對決,但是師父和徒弟似乎都樂在其中。
「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李沁處理著數據,甚至連頭也沒抬。
「哎?又是只有我最後才發現?」
李沁看向師徒二人,思考了兩秒說道:「那可不一定。」
「嗯?」還有誰呢?
李清不明所以但沒有問出口,他聳了聳肩決定先去洗漱。
……
因為大半夜的找不到現成鋼板,再加上林祖祖以前在練習中使用的木樁現在也不夠看了,所以伊廷邪少有地拔出佩刀,示意少女攻過來。
師徒二人與其說是對練,看上去更像是考核——針對於「極意」流派招式掌握程度的考核。
「心斬」常規版、「流雲」、「逆流」、「心斬」加速版、「蜂群」……
林祖祖使得賣力,伊廷邪則在輕描淡寫地格擋間看得仔細。
少女的動作果斷乾脆,招式之間銜接流暢,身姿雖不似她師父那般翩然優雅,竟也有了幾分相似。
不過,最讓伊廷邪驚訝的並不是少女對招式的熟練掌控。儘管這些日子裡她不是在戰鬥就是在養傷,還能有這樣的熟練度實屬不易。但是招式這種東西只要去練習就會不斷精進。
所以,真正讓他讚嘆不已的是——她在連續使用這麼多技能後,依然有剩餘的鬥氣。
當然,因為少女基礎能力的提升,鬥氣的增長是一定存在的,但是將鬥氣平均地分配在每一個招式中,這樣的操控能力讓鬥氣的散逸大大降低。鬥氣的高利用率無論在強力攻擊還是在持久戰中都是特別大的優勢。
換句話說,同等量的鬥氣,她可以比別人多使2-3個招式,這簡直能直接決定戰鬥的結果。
喂喂,到底誰才是怪物啊?那滴惡魔之血能做到那麼多事麼?
伊廷邪輕輕格擋開她的刺擊,不由得感嘆。即使是能精準操控鬥氣的他也是經過常年累月的努力才練到現在的程度。
林祖祖停下了攻勢,她還有最後一個技能沒有使出來——「星落」,這原本利用地勢差從高空落下揮出的斬擊,無法在平地上發揮出威力。
「所以,如果條件不允許,「星落」一般是接在「神行」之後的吧?」林祖祖喘息著問道。
儘管疲勞,她依然感到十分暢快,畢竟在實戰中,對手可沒那麼容易可以讓她使出那麼多技能,現階段的戰鬥大多還是靠反應和基礎招式進行。
「嗯,我就演示一遍。」反正你也只需要一遍吧。
伊廷邪跨出半步,儘可能慢地踏出了「神行」的第一步。
與此同時,為了更好地記住這精妙的步法,林祖祖主動開啟了通透狀態。
世界突然安靜下來,只有面前這個謫仙似的男人用絕妙的身姿踏著神仙的「舞步」。
言的存在讓通透世界更加穩定了,於是她能夠在這樣的狀態中完成更複雜的動作。
林祖祖動了。
她就好像是一秒之前的伊廷邪一般,復刻著他的動作,儘管實力受限並不那麼完美。
他高高躍起,用刀鋒揮出美麗的彗尾。
她也躍起,小小的流星閃耀了一瞬。
他優雅落地,收刀回鞘。
她則鬥氣耗盡,半跪著扶著地面大口喘息。
做到了……
但這一切是不是太理所應當了。林祖祖乾脆一屁股坐下,把刀橫放在自己盤坐的腿上。
你到底還能給我多少驚喜?
伊廷邪有些欣慰露出淺笑,見她似乎還想思考些什麼,便悄聲幫著李沁收拾起錄製設備,離開了訓練場。
「言,為何你一上來就輕車熟路地幫我?」
「我只是在模仿。」
它剛來這個世界,住進她的體內也不久,能夠模仿的……
林祖祖想了想,繼而回復道:「謝謝你們。」
是諾吧,這個彆扭的小孩。
「別、別放屁,我不過是想活得久一點。」諾依舊是一副傲嬌的樣子。
「嗯,我會變得更強。」
「哼,最好是這樣啦。」諾似乎對她的話很滿意。
「言,你有什麼疑惑的問題嗎?」林祖祖感受了言的困惑。
「你給我們取了名字,我們又在你的體內成長,在人類的描述中,我們這樣的存在稱為是你的孩子。所以,我們應該叫你媽媽嗎?」不知為何,言覺得直接稱呼宿主的大名有些奇怪,它也不想使用諾口中那些奇怪的綽號。
但是,「媽媽」這個名字讓它感到溫暖而悲傷。這也許是從宿主那裡感知到的情感吧。
「啊?那個……」這是林祖祖這麼多天來第一次驚慌失措。
這就是所謂的無痛當媽?不過自己是沒有資格的吧?畢竟從一開始,她就是仰賴著它們才勉強活了下來,根本沒有力量能夠保護好自己,也就無法保護好它們。
好在暴躁小孩率先跳了起來大嚷道:「開什麼玩笑!她這個笨女人,怎麼能……我們、我們的關係這個叫……合作。對,合作!」
「合作?」言不解。
「對對,就是合作嘛!是言你想太多了啦。」諾一副想通的樣子歡快地說道。
那邊諾還在不斷地碎碎念,言卻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林祖祖鬆了口氣。
媽媽……想到這個詞,她心裡不免地絞痛起來。為了不繼續沉溺在這樣的情緒里,她開始整理起最新獲得的情報——有關伊廷邪的情報。
與家僕關係好。
私生子。
還有——
千鈺。
這些零碎的關鍵詞拼湊在一起,就像是嚴絲合縫的拼圖一般顯得十分順理成章。
龍暄顏口中已經死去的千鈺,聽上去是排在伊廷邪這個不受寵的私生子少爺之前的、真正的「伊」氏繼承人。
所以,不相信自己會親手殺了姐姐的伊廷邪瘋魔的這五年就是為了調查她真正的死因。
可是……
李沁在訓練場門口敲了敲牆壁打斷了少女的思考:「龍暄顏有動作了。」
林祖祖只愣了一秒就爬起來衝進客廳。
「明天下午兩點,龍暄顏會在12區的送歸點與精靈界的使者進行會面,沉痛悼念先前逝去的精靈,並簽訂新的保護政策,保證加大對抓捕及售賣精靈等行為的打擊力度。」李沁複述著任務詳情。
「這也太諷刺了吧?精靈的悲慘境地有一半都是她搞出來的吧?」李清沒好氣地說。「她這麼大張旗鼓,就不怕在現場發生意外嗎?」
「不。」伊廷邪沉吟道,「應該問,現場有可能會發生什麼意外?」
還是說,她在期待意外的發生?少女暗暗地想。
「第一種,就是什麼也不發生。但是這樣的話,事情會陷入僵局,雖然我們暫時也沒辦法拖她下水,但證據的存在對她來說就是定時炸彈,所以自信的她應該不會選擇這種形式吧?」林祖祖分析道。
「不過她能夠爭取到更多時間處理掉很多麻煩。」伊廷邪補充道。
收買、恐嚇、暗殺……在強權面前,人類只不過是脆弱的猴子。
「她的最終目的是毀掉情報,用最小的代價。」
李沁的話讓伊廷邪點點頭道:「所以之前她會找過來結盟。」
這份情報的弱點就是來源……龍暄顏也知道,所以……
「她會讓情報提前被公布,在證據以不可信的狀態暴露後,就會連帶著我們手上的這部分一起——全部作廢。」林祖祖說出了她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