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論如何淡化罪惡感
提問，當你發現自己是一個黑心人士之後，要怎麼做才能平復心裡的創傷呢？
答曰：當然是去見一個比你更黑心的傢伙了！
正所謂，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姜天蔚還年輕，沒有什麼見識，在壓榨這件事上，沒有很深的經驗，缺乏專業且高效率的壓榨方式，也缺乏將員工的收益迅速轉化為自己收益的技巧。
所以，今天他見到了一位在這個領域（指黑心領域）有絕佳造詣的大佬，並且和他單獨共進晚餐。
這個人，當然就是——奧村邦和。
姜天蔚的下一個改心目標。
今天下午，鬧了人家的警備室一通，雖然當時奧村沒有接到消息，但是後來，公司玻璃被人砸碎了這件事，被嗅覺靈敏的狗仔隊，敏銳的跟奧村企業最近愈演愈烈的工人反抗聯繫了起來，認為是不是憤怒的員工砸碎了玻璃。
大企業總是要看風評的，奧村邦和雖然不會正面回應這些無端聯想，但不意味著他不看。因此，他很快就掌握了姜天蔚下午來過的事實。
關於這個姜天蔚，還有他背後的川原組，奧村邦和是一向看不起的，但什麼叫成功人士，就是可以把這些不爽統統藏起來，裝出完全沒有惡意的諂媚者嘴臉。
雖然不知道姜天蔚為什麼來，但這個黑幫少爺很明顯是在自己公司收了委屈，那於情於理，當然就得賠個不是咯。至於玻璃？奧村邦和是不相信人家堂堂黑幫，會幹出這種不入流的小事。
川原組真要對自己下手，那就不是幾塊玻璃能解決問題的了。
所以，奧村邦和自己也鬧不清楚，這少爺來幹嘛，自然趕緊約他出來吃個飯，他很清楚，中國人的餐桌文化，有什麼問題想聊，先約個飯總沒錯。
以奧村邦和的實力，當然也是約在東京頂尖的飯店，包了個包間。不僅方便交流，還可以滿足年輕氣盛時的最看重的「尊重」。
姜天蔚做人也不客氣，把菜單上自己想吃喜歡吃的東西統統點了一遍。你管他吃不吃得完？一樣吃一口不行嗎？伱真當皇上吃滿漢全席是「光碟行動」啊？一樣吃個一兩口意思意思就完了。
「聽聞，川原少爺今天來鄙公司拜訪了？那時候我正好有事，未能迎接，引起了一點小小的誤會和不愉快，這裡就給川原少爺賠罪了。」
奧村邦和不愧是混跡商場的老狐狸，能放下自己長輩和地位的差異，主動放低姿態跟姜天蔚示好。對他來說，只有實實在在的利益最重要，面子？這種東西無所謂。現在還用的到這幫武夫，他當然不介意低聲下氣。
「也沒什麼，就是我們家的事情，你也聽說了嗎？」
姜天蔚也是心理素質特別好，明明自己屬於是跑的晚了，被抓了個正著，結果還是說的大義凜然，好像自己真是去談生意的。
「有所耳聞，哎呀，那些野蠻的舊時代餘孽，我真是有心無力，只恨我這身子骨上年紀了，不然真要親自去幫忙呀。」
（聽你鬼扯……）
姜天蔚心裡不屑一顧，臉上也還是一副笑臉：「好說好說，我去找奧村先生，也只是小事一件罷了，你看，我們銀行被毀的嚴重，食堂……對吧？所以，這段時間全組上下吃喝都是挑費，我一琢磨，你定誰家的外賣不是定啊？所以這不就過來跟奧村先生談談嗎？」
也難為他能這麼短時間想到一個這麼合理的理由。
奧村邦和倒也猜到可能是這方面的原因，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自己跟川原公子就是一面之交，人家過來找自己，那肯定是看中了奧村食品之中的食品兩個字。
總不能是看中自己閨女了吧？
（哼，如果是來訂貨的，那要多少都好說，但如果是來定親的，那不好意思，小女雖然算不得貴族，但也不是你們這些粗鄙莽夫能高攀得起的。）
奧村邦和心裡不屑一顧，但臉上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
在場兩個人雖然都在笑，心裡卻在想著類似的事情，湧現出類似的情緒。
「夠爽快，那我就說了，根據我這邊的估算，重建至少也要小半年，畢竟，銀行嘛，你懂得，防火防盜安全性等等都要考慮到。這段時間，大概會先去附近組個臨時門面湊合一下。但是每天員工們這頓午飯可就沒辦法了。」
「好說好說，等我回去馬上讓手下人拉個單子，保證給川原少爺最合適的價格。」
「那可真是多謝奧村先生的支持了！」
「哪裡哪裡！我才是，一直以來仰仗川原先生，如今幫這點小忙，那是我應該做的。」
兩個人虛情假意之中，菜漸漸上齊了。
雖然這包間只有兩個人，但這個包間原本是用來迎接團體客戶的，大大的桌子足夠十多個人同桌而食，這麼大的桌子，此時也擺滿了姜天蔚點的菜，飛禽走獸，龍蝦鮑魚，他把自己平日裡吃不到的山珍海味全都點了一遍。
意外的，奧村社長不但沒有厭惡，還有點開心，這次是發自內心的：（欲望暴露的這麼明顯，哼，果然還是乳臭未乾的小毛孩，連偽裝自己的欲求都做不到。）
姜天蔚看菜上的差不多了，談的也差不多了，當然就是開吃了！奧村邦和原本準備跟著一起動筷子——畢竟這些菜可是花的他的錢，他沒道理不吃吧？！
就在他筷子剛剛放在龍蝦上的時候，他的電話忽然響了。
這段時間，奧村社長可謂是麻煩纏身。
網際網路上都是批判他們的聲音，而且自己這邊，公司也各種出問題，雖然不是大問題吧，但這段時間老有員工鬧著要罷工，而且公司還總有人做出破壞行為，比如砸碎玻璃，這些事情都讓他操碎了心。
尤其是，他的那個寶貝女兒，現在估計也是到了叛逆期，非常的不聽話，晚上回來的越來越晚了。
最可氣的是，明明給她定了一樁絕佳的姻親，結果，她似乎跟人家少爺處的不是很好。只能希望，人家大人有大量，別計較這青春期少女的叛逆了。
他嘆了口氣，接起了電話，跟姜天蔚做了一個歉意的手勢，出門跟對方聊起了公事。
而，根本不用姜天蔚發出指令，芳澤霞也長嘆了口氣，知道這又是自己的活兒了，少女看看一桌子豐富的菜色，一邊嘀咕著：「這有錢之人啊，人服侍。這沒錢之人啊，服侍人。命啊，命耶，命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