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老子我——不當人了！
競速類的比賽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沒有人在意這種事情。
但毫無疑問，競速類型的運動競技可以競選歷史上最古老的競技運動的稱號。不管是用腳跑步，還是用騎乘什麼動物，總之最後大家站在同一起跑線上，比拼速度，看誰先到達終點。
雖比賽的內容五花八門，但比賽的核心並沒有變。
那麼這種比賽往往有一種普遍的認知：用腳的跑不過帶坐騎的，地上的跑不過會飛的。
（這種比賽，芳澤霞明明有那麼大的優勢，為什麼我總覺得這麼不安呢。）
姜天蔚眯著眼睛，讓視線能捕捉到起點兩個人的身影。
魔人地獄天使騎在摩托車上，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的。倒是芳澤霞，就那麼隨意的站在他平行方向上，還是一身翠藍的連衣裙，舒展著背後的透明翅膀。
這雙翅膀就是芳澤霞的優勢，也是她如此自信的源泉。
你開摩托，再快，你也得按照跑道從頭跑到尾。但，人家芳澤霞會飛啊！誰都知道，兩點之間，直線最短，她或許速度不如魔人地獄天使，但人家會飛啊！直接放棄跑道，直接飛到終點就行了嘛。
地獄天使手裡捏起一塊石頭，還非常紳士的對旁邊芳澤霞問道：「準備好了嗎？」。
「嗯哼，隨時可以哦。」。
「那麼，我就扔了……」
地獄天使說著，手指一彈，就看那塊不起眼的石頭高高飛了出去。趁著個檔口，地獄天使黑色的皮手套抓住車把，用力一扭，就聽機車的尾氣管發出轟鳴的尖嘯，一股子尾氣仿佛鬥志昂揚一般噴出……
沒有任何花哨的，那塊石頭非常普通的摔在了地上，發出咔噠一聲……
「那我就不客氣啦！」。
芳澤霞是個表里如一的人，她嘴上說的不客氣，事實上也真沒跟人家客氣，當時就張開翅膀，身體輕盈的飛到了半空，向著終點飛了過去……
（這贏得也太輕鬆了吧？）。
芳澤霞不由得這麼想著。
「霞！小心！」。
姜天蔚的聲音從身下傳來，芳澤霞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驚慌，但她還是精準的判斷出：姜天蔚不會隨隨便便的大叫，肯定是有情況。她當機立斷，側身做了一個平移旋轉……
轟！
然而，已經晚了。
熾熱的火光沖天而起，卷著地上的沙塵和殘雲斷壁，化為一道龍捲風！
芳澤霞的飛行，雖然不是乘風而行，但現在這龍捲直接化為風壁，沖天而起！強烈的風壓直接干擾了芳澤霞的飛行軌跡！
如果是在地面上，那麼芳澤霞作為藝術體操的天才，說不定還能有機會靈活的閃轉騰挪躲開這一擊。
如果芳澤霞本身就是會飛行的物種，那麼在日積月累的飛行生活之中，勢必會衍生出一套基於飛行規則的本能。
但很可惜，兩點都不符合。
芳澤霞半空之中察覺到了危險，本能的想要依靠四肢來一個翻滾閃避，但纖細的小腿用力一踩，只覺得腳下空空如也，根本沒有受力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半空之中。
而這個遲疑，已經讓他失去了最好的閃避時間。赤色的熾熱火焰龍捲之中，沙石殘垣廢墟在裡面發出嗶嗶啵啵的燒焦的聲音，黑漆漆的不規則的廢棄物，在颶風的席捲之下，仿佛一個巨大的研磨機，芳澤霞剛要脫身飛走，就被一塊捲起來的巨石擊中，整個人被打飛了出去！
焦糊的臭味之中，地獄天使科科科的詭異笑聲清晰的傳導在火焰之中……那漆黑的皮衣，赤紅的圍巾，摩托車的火焰車輪居然直接把火焰龍捲當做通行的路徑，魔人地獄天使的行車軌跡，直衝天穹！
衝出了火焰風暴，摩托車從天而降，轟然落在終點，車輪的熊熊赤焰直接把地面磨出一道焦黑的痕跡。
姜天蔚心急如焚，眉頭緊鎖，手上也是極快的，召喚出天使，張開雙翼飛到了半空，接住了芳澤霞。
此時的芳澤霞渾身都是燒傷的痕跡，皮膚赤紅，有些地方甚至起了水泡，藍色的連衣裙也被染上了焦黑的痕跡。
「霞，沒事吧？」。
姜天蔚一邊命令天使給她治療，一邊著急的跑過去。同時拿出從武見妙那邊拿到的自製藥物，餵芳澤霞喝下去，雙管齊下。
芳澤霞努力忍著渾身的劇痛，歉意道：「抱歉啊，沒想到他居然會·····」
「科科科，所以，我不是告訴你了嗎？要小心點。」。
地獄天使開著摩托車，從終點優哉游哉的跑了過來。他這話里滿滿的帶著嘲諷的意味。
芳澤霞因為太專注於搶跑，所以他沒注意到……
魔人地獄天使並沒有直接衝刺，就看他的車子前輪不轉，後輪滾動，整輛摩托車利落一個迴旋，從地面上捲起一道沖天的火焰龍捲。
如果熱愛摩托車的人，一定不會對這個動作陌生，可以說，這是摩托特技表演之中的基礎中的基礎。只不過，沒想到這魔界的摩托車可比現代工業科技的摩托厲害了這麼多……
這龍捲不光可以用作攻擊手段，更是給地獄天使鋪設了一條直衝天際的跑道。
那火焰龍捲幾乎垂直於地面，那摩托車居然輕鬆的毫無阻礙直衝而上！那摩托車的火焰輪子，居然能直接在火焰上暢行無阻！
不，嚴格來說不止火焰……在龍捲之中滾動的各種石塊也完全沒有阻礙他車輪前進的方向。看樣子，這就好像《魔戒》裡面戒靈騎士的黑馬一樣，可以自由奔馳在任何路面上……
這就是地獄天使的絕招【地獄迴旋】，也是他絕對自信的源泉。攻守一體的同時，還能給自己的摩托創造新的道路……上天下海無所不能！
如果說戰鬥力，魔人之中……不，甚至放眼普通惡魔里，也有不少能贏過地獄天使的傢伙。
如果說智謀和計略，那地獄天使更是排不上號。
但，唯獨比速度，魔人地獄天使從沒怕過誰。不管是傳說中的神鳥荷魯斯，還是印度教里毗濕奴的座駕迦樓羅，在他的愛車面前，都只能乖乖跟在跟在屁股後面吃尾氣。
不管對手是堂堂正正的比賽，亦或者是飛天遁地玩手段，他都不會輸。
這就是為什麼地獄天使會主動來找姜天蔚，希望跟他比一場。
因為他有絕對的自信：只要對方進入了這賽車場，那麼就是自己的絕對勝利。
「科科科，那，小子，伱還要比嗎？還是直接認輸呢？」。
魔人地獄天使發出愉快的笑聲，姜天蔚咬緊牙關，把自己的不甘心吞到了肚子裡。
要怎麼辦才好？
在這裡跟他戰鬥嗎？
不，這不是一個上策。
姜天蔚缺乏遠距離攻擊手段，速度也不夠快，如果真要跟他打起來，怕不是自己討不到好處：他的速度那麼快，而且還能通過迴旋製造風暴，只要充分發揮速度優勢，來一整套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這被戰爭考驗過的十六字真言，這當年被叫做運動戰、游擊戰，而現在被廣大網遊玩家稱之為「放風箏」的戰術，作為自己的戰術有多好用，作為敵人的戰術就有多麻煩。
如果不能以雷霆手段一擊必殺，怕不是就要被對方放風箏了。大概也是考慮到這點，地獄天使始終保持在姜天蔚直線距離一百米以上的位置，兩人可以喊話交流，但姜天蔚如果想要暴起發難？那是不可能的。
那麼，要跟他競速嗎？
不，那更是不可能贏……
這就好像你作為運動員，非要瞎了心的在奧運會上跟中國比桌球，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想不到方法……)
姜天蔚越是思考越是絕望，自己目前手裡的底牌，沒有能對付他的。
不管是召喚惡魔，還是persona，不管是戰鬥，還是競速，想不到一點能贏地獄天使的可能性……
如果只是普通的魔人戰爭，姜天蔚也不介意先打了再說。大不了一邊打一邊思考，但現在不行，他身邊還有一個手上的芳澤霞，你是可以自保，她怎麼辦？如果在這裡刺激魔人地獄天使，人家直接對芳澤霞下黑手怎麼辦？
「科科科，認清自己的極限了嗎？」
「……啊，確實啊……清清楚楚的認識到了，我作為人類的極限啊……我姑且問一句，如果這場魔人戰爭，我輸了，會怎麼樣？」。
「科科科，原來你不知道嗎？就像我們輸了會煙消雲散，和你融為一體，你輸了的話，那具鮮活的身體，就歸我了。科科科，無論如何，我都想再次獲得身體，和我的『搭檔』一起週遊世界啊。」
地獄天使的骷髏頭上看不出表情，但語氣卻顯得很興奮。他說著話，用力拍了拍自己胯下的機車，黑色皮手套和銀色的車把手碰撞發出沉重又激昂的聲音。
明明被稱之為魔人，地獄天使的欲望居然是獲得身體，飆車兜風……真是讓人感慨萬千。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輸了，就是死。）
但現在的自己贏不了。
不知為何，他腦海里莫名的回想起來某大人氣熱血戰鬥漫畫的名台詞……
「地獄天使啊，這句台詞，我想說好久了……」。
「科科科，如果只是台詞的話，請隨意說。在下絕對不會嘲弄你的興趣。」
「人類越是玩弄計謀就越是會失足，所謂人類是有極限的。除非……超越人類。」
「哈？」。
地獄天使明顯熱衷於兜風，從沒看過漫畫，被這突如其來的近似於投降的話語給驚到了。
「所以，老子我——不再當人了！」。
姜天蔚高高舉起右手，拇指已經點開了《惡魔召喚程序》。
這個APP，還有很多未能解明的秘密。
所以，姜天蔚原本是不希望過度的依賴它。
但現在，沒有辦法了。
姜天蔚是肯定不會把自己的身體拱手讓人……自己還有必須要查明的真相，還有必須要手刃的仇敵。絕對不能在這裡倒下。
在求生意志下，姜天蔚腦海里，靈光一閃，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還記得，芳澤霞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女幽靈，為什麼她能和這些意識之海里沉睡的惡魔戰鬥呢？
答案是，她和惡魔融合了。
這件事證明了三點，第一，人類（至少是人類的靈魂）可以和惡魔融合。第二，人類和惡魔融合之後，人類意志依舊可以占到主導地位（至少存在這樣的例子）。第三……人類和惡魔融合，會誕生出新的能力……
（芳澤霞可以的話，我沒道理不行！）。
「哦呵呵，要進行【二身合體】嗎？」
手機里傳來APP的聲音，那個老爺子的聲音聽得多了，現在只覺得囉嗦。
姜天蔚只覺得自己腦海忽然一沉，有點類似於中暑的感覺，天旋地轉，身體不受控制，腦海里渾渾噩噩的，明明手機就在自己不遠處，卻覺得好像是從什麼渺遠的地方從天空里飄落聲音一樣。
身體也很奇怪，皮肉和骨頭仿佛全部都分崩離析，但卻感受不到痛苦……
「素體確認……姜天蔚——埃力格——合體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