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陳鋒,噹噹噹噹,我又失業啦!」
「傻逼!」
怔愣片刻,和他抱怨道:「你能不能別總罵我?怎麼說我也是女生,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啊!」
他惡聲惡氣地說:「失業就重新找,給我打什麼電話。」
我嘴裡發苦,老老實實交代:「我沒地方住了。」
「知道了知道了!等著!煩死了!」
望著藍藍的天空,還好,我還有一個朋友。
我的東西不多,上次搬到宿舍後廚衛用品和一些生活用品沒有拆封,所以就把衣服和被褥打包了就可以裝車。
路上陳鋒問我:「尹木林呢?你怎麼不搬他那去?去我那算怎麼回事。」
我看著前方,訥訥道:「分手了。」
陳鋒急剎停在路邊,大聲驚呼:「什麼?」
就知道他會這樣反應。
我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笑著說:「就分手了呀。」
陳鋒使勁拍在方向盤上,汽車喇叭「叭」的響了一聲。
東西搬到陳鋒家,他讓我住小臥室,又幫我鋪好床,說:「你先休息,中午餓了點外賣,我回去上班了。」
「嗯嗯,你去吧,路上小心。」
陳鋒薅了一把頭髮嘆了口氣,把門摔的震天響。
他一走我就躺下了,身體像耗光了所有力氣,也不想玩手機,就是想躺著。
晚上陳鋒回來,手裡提著打包好的飯菜。臥室門沒關,陳鋒看了一眼癱軟如泥的我,柔聲說:「別睡了,起來吃點。」
乍一起床,渾身冷的直抖,陳鋒出去一趟拿回來一件大衣。「披上。」
其實他打包的飯菜都是我愛吃的,只是今天實在沒胃口。
陳鋒就像個影子一樣,默默地守護了我好幾天。每天他都逼著我吃一點點,可我吃不下。
白天是最難熬的,很漫長。但我可以睜著眼看天花板看一天,陽光也變得很刺眼,哪怕照到一絲都像被烘烤。
幾天後,陳鋒搬了兩箱啤酒。他咬開一瓶啤酒遞給我,「拿著。」
默默地和他幹了一杯,又苦又澀很難喝。陳鋒問我:「再喝?」
點了點頭,我們倆跟拼酒一樣,一瓶接著一瓶。
酒是穿腸毒藥,越喝越讓人清醒。
「陳鋒,為什麼我喝不醉!」
他不管我的哭腔,繼續讓我喝。也不知道喝了幾瓶,我突然把酒瓶砸向地板,酒瓶乒桌球乓彈起來滾了好幾圈。
「你知道嗎?我天天加班天天加班,你說這破工作,把人所有的時間都占了!
是我不想陪他嗎?不是的!每天回去都後半夜了,再困都要陪他聊會天,或者跟他視頻,我哪裡做錯了嘛?
破公司離他那麼遠,他過來我擔心,不讓他來又不是我見不得人,怎麼就生我氣了嘛!
我一直想找機會去見他,可是真沒有嘛!為什麼不能再等等,只要再等等肯定有機會的啊。
還有我們老闆,不是人的王八蛋!可著勁變著法地讓我們不得閒,資料和數據反反覆覆整理了好幾遍!口口聲聲加錢漲工資,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壞心!就是想把大家都拴死在公司里,等哪天臭了爛了他才罷休!
還有你,陳鋒!我不想那麼拼命地買房子。我就想自由自在點,哪怕租房子呢?你幹嘛要讓我買房,幹嘛要買啊!」
我捶打著他的胸口,似乎所有的委屈都來源於他讓我掙錢買房。
陳鋒任我發泄,等我累了才出聲安慰我:「還難受嗎?還難受再打我,只要你能痛快些。」
眼前地陳鋒開始一個變兩個,兩個變四個,很快就變成了一堆陳鋒。我晃了晃腦袋,才把一堆陳鋒晃走。
接著我就繼續跟他喝酒,酒水越喝越苦,而我說的越來越多,把尹木林怎麼找女人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還學著姜襲月,站起來叉著腰,把陳鋒當成自己給說了一通。
說完了我問他:「你說尹木林是不是瞎了眼才喜歡我?」
陳鋒回沒回我不知道,天旋地轉了好久,後來是被頭疼疼醒的。
他可能是在外間聽到我「啊,啊哈,哎呦~」的聲音進來的,進來就問:「是不是頭疼?」
我哎呦哎呦的揉太陽穴,陳鋒就笑了。出去拿了一杯水和藥片,笑著說:「活該!把醒酒藥吃了。」
我扶著額頭老實地接過藥片,陳鋒看著我吃完才說:「去洗洗,都臭了!洗完出來吃飯。」
聞了聞胳膊,又把頭髮揪過來一縷聞了聞,好像……真臭了……
畢竟生不如死的這幾天別說洗澡了,有時候臉都沒洗。
衛生間裡,陳鋒放了兩條浴巾,疊的整整齊齊的。
我在裡面洗了一個熱水澡,洗了半個多小時才包著浴巾出來。房子裡空調打的很高,外面天寒地凍的,房子裡溫度如初夏。
換好衣服,又用吹風機吹乾頭髮,我覺得自己活了過來,里里外外舒服很多。
陳鋒看我出來,點了點頭說:「不錯!早知道第一天就灌你酒了。」
我尷尬的低著頭,並著腳,手揪著身後的衣服。
他沒好氣道:「行了,過來吃飯。」
桌上擺了兩碗白米粥,一碟小鹹菜,其中我的碗超小。
我可憐兮兮地問他:「是不是養不起我?」
陳鋒一筷子砸在我頭上,好疼!
他說:「不吃滾!也不看看自己最近什麼德行,給你大魚大肉你吃得消嗎你!」
「哎,知道了,疼。」
他敷衍的對著剛才敲打我的地方「呼」吹了一下,說:「好了。」
我剛想還嘴他瞪我一眼,好吧好吧,我投降。
白米粥吃的格外香,特別配上小鹹菜,胃口大開。吸溜了兩碗,陳鋒就不讓我吃了,說這是為我好。
我覺得肚子還有一大半是空的,看著他收拾碗筷,嘴裡一陣一陣流口水。
「陳鋒,今天周幾啊?」
「星期天!」
我掰著手指頭數,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渾渾噩噩了幾天。
陳鋒忙完了,說要帶我溜達一圈。還以為他要開車,沒想到是騎我的小電驢。
「半人半鬼的坐後面。」
我忍不住吸氣,最終還是在他的淫威下坐到了後排。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副手套和一隻口罩讓我戴上,然後才坐在前面騎車。
我們圍著小區繞行一圈,又騎過街里,路上遇到小吃攤,陳鋒就挑挑揀揀地給我買了一些。
最後的終點是附近的環山公園。
跟他爬到小土坡頂上,陳鋒指著下面讓我大聲喊。四下里無人,我對著小土坡下拉長了音,用最大地聲音喊:喂,誰有破爛酒瓶拿來賣了。
陳鋒一臉便秘地看著我,抬起腳想踹我屁股,可是忍了忍又放下了。
我開心的轉圈蹦蹦跳跳看著他,陳鋒轉頭就走,還說:「轉圈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