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好冷啊，你有沒有穿襯衣？要穿上，別感冒了知道嗎？」
尹木林在視頻那邊嘴角繃不住的彎了起來。
「聽到了沒有？」
他點點頭，乖乖地說：「聽到了。」
裹緊了被子，腳怎麼都捂不熱。但是能看到他，心卻是暖的。
「這才11月都這麼冷了，你說不會要下雪吧？」
他學我用被子裹住半顆腦袋，然後說：「天氣預報不會下，你喜歡雪？」
「嗯嗯，喜歡！可以堆雪人，如果下雪了，我要堆一個你，再堆一隻豬，哈哈。」
他鼻息間輕哼一聲，眼睛眯在一塊，語氣輕鬆地說：「我的身邊只有你，你要堆小豬，那你就是小豬。」
「什麼啊你這人，你才是豬，豬！」
他躲在被窩裡笑話我，我氣鼓鼓的撅著嘴。
「怎麼還生氣了，寶寶？」
「咦，肉麻，誰是你寶寶了？！」
他壞壞的，「當然是你了，寶寶，寶寶。」
就像電流一瞬間穿過身體，忍不住想打哆嗦。但同時，又升起一股被人溺愛捧在手裡的感覺。
自然反應下兩隻手捂著胸口，手機也貼在了身上。
手機聽筒震動，尹木林的聲音傳出：「好白~」
那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直接掛掉了視頻蒙著頭，不一會就被憋的呼吸不暢。越想越羞人，捂著嘴在床上滾來滾去也不冷了。好歹壓下了一點害羞之情，臉還在發燙，寒冷的冬夜我自己給自己取暖了。
尹木林又發了好幾條消息，無一例外極盡犯賤之能事。
給他發了一個骷髏頭，睡覺。
說來也奇怪，尹木林不來找我的時候總是很清閒，一旦他來找我的時候就總是很忙。
唉！
冬季的白天越來越短，我不放心尹木林晚上過來，儘管每次他都不開心。但是為了他的安全也只能等我們彼此休息的時候都有空。
就這樣我們好像有一個多月沒見面了。
拒絕的次數多了，尹木林也不再提見面的事。而我，每個周末都有加不完的班！尹木林雖然還盡力保持著和我聯繫，但有時候可能兩天才能聊上一會。
他曾經抱怨問我怎麼這麼忙，無言以對。他一次次失落卻強顏歡笑，一次次刺痛我。
十二月里的一個周末，我忍不住了要請假，老馬說什麼都不同意。為此還承諾每月再漲2000元薪資。
我把數據發給他問：「老闆，這是兩年前的項目資料和數據！據我所知，上月時候您已經讓天澤整理過一遍了，請您說清楚到底哪裡還需要重新整理？」
老馬一拍腦袋，打開我發的數據仔細看了一遍，然後說：「小蘇，最近公司項目太多沒想到整理重複了！這樣，這個項目就不用管了，你和天澤把公司所有項目梳理一遍，看看遺漏了哪些？」
「可是……」我還想據理力爭，卻被老馬打斷。
他嚴肅的板起臉，有些生氣。「沒什麼可是的！小蘇，現在正是公司大力發展階段！我知道你們辛苦，所以住宿三餐還有待遇，哪點虧待了你們？你去別的公司看看，誰有博美公司待遇好？
我不求你們為公司奉獻，但至少每月薪資對得起你們的付出！
希望你們珍重自己的付出，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去吧。」
我在老馬這兒碰了不軟不硬的釘子，只是在工作和尹木林之間，已經完全無法平衡。
晚上又熬到了12點下班，拖著疲憊的身體好不容易躺到床上，突然想起來今天尹木林沒給我發消息。
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顧不得他睡沒睡就撥去了視頻。一連幾次都沒人接聽，我不死心，換成電話撥打還是一樣。
他從來沒這樣過，肯定是出事了！
繼續打他視頻，即使沒人接聽我也不敢放棄，一邊安慰自己沒事一邊又害怕他真出事。
第二十二次撥打後，終於通了。
「喂，木林？」
他的攝像頭畫面一直在晃動，看不清是在哪裡，而且聲音很雜亂。
「餵？木林？餵？」
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後，攝像頭終於對準了一間臥室，依稀記得這應該是他的房間。
「餵？木林你說話啊，在哪裡？」
然後就見一襲紅裙的姜襲月扶著爛醉如泥的尹木林出現在鏡頭裡。
他一隻胳膊搭在姜襲月的肩膀上，姜襲月撐不住他的體重走的步履蹣跚。終於在走到床邊時，姜襲月沒站穩，被尹木林壓倒在床上。
人在受到打擊的時候會發愣，會亂成漿糊，我大概就是這種。
但是看著手機視頻里的畫面，只覺得很狗血，還想笑。莫名的笑意像漫過大壩的水怎麼都擋不住，我越笑越大聲，越笑越顛，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姜襲月憤怒地瞪著手機里的我，她小心的扶尹木林躺好，然後拿著手機關上臥室門到了客廳。
「蘇念念，你竟然還好意思笑！尹木林為了你都不惜身體醉成這樣，你的良心呢？你有沒有心？」
我笑的換不了氣，直到憋臉通紅沒有了聲音，窒息感像馬上就要死了一樣。
時間突然拉長，像一個世紀那麼久。
「呼，呼，呼。」
我拼命地呼吸才緩過勁，然後在臉上胡亂抹乾淨眼淚和鼻涕。
但是，姜襲月這樣太搞笑了，像護犢子的母老虎在張牙舞爪。
然後我又控制不住的笑了，邊笑邊說：「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故意的。哈哈哈哈，你，哈哈哈哈……」
「夠了！蘇念念，你配不上尹木林！哪點都配不上他！他為了你連家都不回，為了你醉生夢死！蘇念念，你好好看看他！看看一個真心愛你的人被你折磨成什麼樣子！你就是一個只會喝他血的妖精！一個自私自利的賤人！如果你曾經愛過他，就放過他！讓他找一個愛他幫扶他讓他不為家事煩擾，不為生活煩心的女人。」
姜襲月像實在看不過我一樣直接掛掉了視頻。我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看上去像個瘋子。
接著一股巨大的崩潰襲來，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昏倒前，我好像看到了尹木林，他在陽光下笑容溫和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