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禪師吃了一驚,那藤蔓迅速將他緊緊纏繞。一時之間,昭明禪師被纏得像個綠色的粽子一般。這還不算完,很快,那上面空間突然生長出了金黃黃的稻穗。那些稻穗迅速成熟,接著稻穀便如暴雨一般,密密麻麻的攢射向了昭明禪師。
這些稻穀與那藤蔓並不排斥,直接穿透藤蔓。
昭明禪師一時之間,四面受敵。但這時候,昭明禪師並不驚慌,他心神守一,突然將全身的法力與力量集聚成一個點。
吼!
昭明禪師爆吼一聲,突然一拳爆出。
那隨後,他另一拳也穿透了藤蔓。接著,兩手抓住那些藤蔓,猛烈撕扯。不一會後,那些藤蔓在昭明禪師的暴力撕扯下,紛紛退卻。
還有那些稻穀,便被昭明禪師全部吸附在了身上。不一會後,昭明禪師便如穿了一件稻穀鎧甲一般。這便是昭明禪師的修為高明之處,他將法力密布在周身,形成了一個保護膜。這些保護膜將稻穀吸附住,這樣一來,稻穀反而成了他的幫手。
昭明禪師在這關鍵危機時刻,卻是有著大智慧的。
五穀社稷大陣,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蘇嫣然是不想施展的。因為只要施展了這個陣法,那麼社稷神刀的社稷正氣就會耗盡,那麼社稷神刀便不再是神刀,而是一件凡品。
只是此時此刻,蘇嫣然是被逼到沒有退路了。
而且就算是這般,這五穀社稷大陣也是奈何不了昭明禪師。
倒不是社稷神刀不夠厲害,主要是昭明禪師修為太高了。如果換成凌雲峰來施展社稷神刀,光是幾道刀氣就可要了這昭明禪師的命。
神器再厲害,畢竟只是武器。
就像一輛車再厲害,開車的人水平不行,那也是沒整的。
眼下,蘇嫣然主持五穀社稷大陣的陣心,她感到頭疼無比。雖然她還可以暫時將昭明禪師困住,但是她使盡殺招,卻也是奈何不得昭明禪師啊!
與此同時,外界的廝殺卻已經接近了尾聲。
陳揚在將大聖道場融合進了伽藍太極勁後,他的殺傷力再度增強。
陳揚這時候又一招太極玄天斬朝那了空和尚轟殺過去。了空和尚也施展出了如來法相印。不過這一次,了空和尚的如來法相印卻被陳揚直接破掉了。
而且,了空和尚拼命躲閃,最後才避開了太極玄天斬。便也在這時,陳揚身形閃動,迅速上前。他接著一招太極三寸勁擊打過去。
了空和尚迎接了這一掌,最後轟的一聲,他便被擊翻在地,並口吐鮮血。
了空和尚便也算是失去了戰鬥力。
隨後,蘭劍一也很直接的制服了對手。
再接著,陳揚和蘭劍一相視一眼,同時出手,便是將其餘幾名和尚全數降服了。
一個都沒殺!
陳揚一把抓了了空和尚,蘭劍一等人也都各脅持了一名和尚。
便在這時,蘭劍一衝那陣中昭明禪師喝道:「昭明老和尚,你的徒子徒孫全部都在小爺我的手上了,你若再不束手就擒,我立時便要了他們的命。」
蘇嫣然見狀,她立刻收了五穀社稷陣。如此一來,便也算是為社稷神刀保留了一絲可憐的社稷正氣。如果保養得當,也許社稷神刀最後還能恢復力量。
但短時間裡,這社稷神刀的器靈也算是毀了,而且也不算神器了,淪為二流法器了。
這讓蘇嫣然是肉痛無比的。
昭明禪師此時得了自由,他一眼掃來,便見眾弟子都已被擒。昭明禪師的眼神陰沉下去,他在這一瞬,真正動了殺意。
蘭劍一冷笑一聲,說道:「昭明老和尚,你待如何?你若敢妄動,小爺我立時叫你這些徒子徒孫血濺當場。」
「阿彌陀佛!」昭明禪師吟一聲佛號,隨後說道:「老衲這些徒子徒孫,早已做好了為佛祖獻身的準備。小公子,你只管殺吧。」
蘭劍一不由一呆,他卻是沒想到這昭明禪師居然是如此心狠。
「哼,老和尚!」蘭劍一隨後冷哼一聲,說道:「你難道以為本公子不敢下手嗎?」他說完之後,便對古長林說道:「將你手中的和尚先給本公子殺嘍。」
古長林道:「是少爺!」他說完便欲動手。
「等等!」陳揚開口了。
蘭劍一與眾人都看向陳揚。
陳揚卻是看向昭明禪師,他說道:「禪師,我有些話,不吐不快,不知道禪師有沒有興趣聽?」22 .
蘭劍一等人不由意外,包括蘇嫣然。大家都猜測不到陳揚到底想要做什麼。
了空和尚冷哼一聲,說道:「你這朝廷鷹犬,可惡至極。」他接著朝昭明禪師大喊道:「師叔,我等早已做好為佛祖獻身的準備。您現在儘管動手,我們死了不要緊,只要您將這幫人都殺了,那我們便死而無憾。」
昭明禪師的眼中頓時閃現複雜之色。
陳揚冷笑一聲,說道:「了空和尚,你要求死,那可是你的意思。但你卻做不了其他人的主。誰都是娘生父母養,活一遭,不容易。你憑什麼能斷他們的生死?」
了空和尚正欲說話,那昭明禪師先說道:「小施主,你有何話要與老衲說?」
陳揚便說道:「禪師,何人可不死?」
昭明禪師不由一愣,他半晌之後說道:「老衲知道,有一些遠古魔神活了數千年,但是,這也不代表他們能不死。這世上的生靈,只要有生,便會有死。」
陳揚說道:「禪師說的好,沒有人可以永生不死。也沒有任何門派能永遠存在,同理,大滅寺也不可能永遠都立派於人間,對也不對?就算沒有朝廷的剿滅,在將來某一天,大滅寺也會隕落,就算是雲天宗,羽化門,魔門又如何,他們又能永遠存活嗎?」
昭明禪師說道:「小施主,你到底想說什麼?」
陳揚說道:「我只是想告訴禪師,既然大滅寺的氣數已經盡了,你們為什麼還要執著呢?若你們心中真的已經放下了大滅寺,那麼朝廷又怎麼還會窮追不捨?」
昭明禪師說道:「朝廷是不會容忍大滅寺還有人活著的。」
「禪師錯了,朝廷不能容忍的,也許只是禪師你,還有了空和尚。至於其餘的平庸之輩,朝廷是不會在乎的。」陳揚說道:「既然大滅寺已經沒有了,一切便都該有個結束。今日,只要禪師和了空和尚留下,那麼其餘的人,我們都可以放走。而且,朝廷以後都不會再追究大滅寺的餘孽。」他頓了頓,又向蘭劍一說道:「蘭兄,你說呢?」
蘭劍一是聰明人,他眼珠子一轉,便馬上說道:「沒錯。今日只要老和尚你和了空兩人留下,其餘人,我們都可以不追究。」
昭明禪師沉默下去。
那了空和尚不由急道:「師叔不要,您可不能上了他們的惡當。這幫朝廷鷹犬,沒一個好東西的。」
而此時,那其餘和尚們卻是沉默了下去,並不言語。
大概,他們不是真的不怕死的。眼下,有了活著的機會,他們自然是想活著的。
陳揚馬上說道:「禪師,你看他們都不說話。這說明他們不想死,佛祖曾說過,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您是大禪師,難道沒有這一份心胸嗎?」
「你這惡狗,我殺了你!」了空和尚勃然大怒。
那昭明禪師卻是不言不語,他看向了其餘的和尚。那些和尚們一個個都低垂下了頭。當昭明禪師看向那最小的和尚,那小和尚才十八來歲,他的臉上還有稚氣。
好半晌後,昭明禪師吟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小施主說的對,老衲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他頓了頓,道:「你們放人,把了空也放了,老衲便任由你們處置。」
「了空不能放!」陳揚說道:「了空乃是最為執著之人,他若放了,或是活著,便會繼續攛掇他們來做傻事。那禪師你的犧牲便是白白犧牲。」
「小施主,你言語何苦如此狠毒。」昭明禪師看向陳揚,說道:「我等本是大滅寺的苦命人,你何苦要如此趕盡殺絕?」
陳揚沒有看昭明禪師,他深吸一口氣,說道:「禪師,我的話雖不中聽,但卻是句句屬實。」
「惡狗!」了空恨到了極點。
陳揚心中嘆息,他知道,他現在做的,也許是錯的。但是,他既然已經選擇了要去投靠朝廷,他這時候就不能心慈手軟。他若一味心慈手軟,便將註定一事無成。
開弓沒有回頭箭啊!
這時候,蘇嫣然對陳揚再度刮目相看。她沒想到,最後定乾坤的,居然是陳揚的三寸不爛之舌。
那昭明禪師沉默半晌之後,說道:「好,你們將其餘人放了。」
蘭劍一說道:「那可不行,你得先被我們控制住。」
昭明禪師搖頭,說道:「不可能。」
陳揚說道:「蘭兄,禪師乃是信人,咱們不用懷疑的。放人吧!」
蘭劍一猶豫起來,不過他也是個有決斷的人,半晌之後,便道:「放人!」
於是眾人便將那些和尚放了。
這四名和尚得了自由,他們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來到了昭明禪師的面前。
四人都跪了下去,淚流滿面。
「孩子們,你們都去吧。以後忘了大滅寺,忘了這一切吧。」昭明禪師微微一嘆,滿眼慈愛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