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玉京山

  正在拜著三清神像的那傢伙神情有些激動。

  一個勁的跪拜。

  還時不時看著門外。

  似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只驚的面色更為蒼白,跪拜的更加勤快。

  秦寧順著他的目光向著門口看去。

  燈光照耀下的深夜街道上空無一人。

  靜悄悄的也沒有絲毫的聲響。

  甚至連陰氣和怨氣都沒有。

  秦寧皺了皺眉,在看向這短命男子,其面相依舊是黑雲壓頂,只是禍從何來,又從何而終,卻是看不出絲毫跡象。

  鬼王有些不耐煩,道:「老二,你想什麼呢?

  一個瘋子而已,估摸受什麼刺激神經了,丟出去就是了。」

  秦寧擺了擺手。

  而後走到了門口。

  望著外面寂靜的街道,冷風在黑暗中吹拂而來,他晃了晃脖子,雙眼中破妄符文閃爍。

  須臾間。

  一抹紅色在眼角中閃過。

  秦寧轉動目光,順著這紅色消失的方向看去,卻依舊是寂靜的空無一物。

  「老二?」

  鬼王又喊了一聲,打斷了秦寧的思緒。

  秦寧想了想,道:「我身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他邊說著,還指了指四周。

  鬼王道:「開什麼玩笑,你們天相門的破妄術堪稱當世一絕,你覺得能有什麼玩意藏在你身邊而不被你發現?

  你說對吧?

  飛仔?」

  司徒飛忙點頭:「師父,我覺得九爺說的有道理。」

  「有道理個屁。」

  秦寧沒好氣道:「我就納悶了,你真就一點長進都沒有是嗎?

  這要是真沒什麼東西,你覺得這老鬼會這麼說嗎?」

  「那應該咋說?」

  司徒飛小心的問道。

  秦寧咳嗽了兩下,學著鬼王的語氣道:「老二,看錯了吧?

  有什麼不長眼的玩意膽敢在本尊面前放肆?」

  鬼王:「……」雖然很想反駁,但不知該從何說起。

  司徒飛想了想,道:「九哥,我覺得我師父說的有道理。」

  鬼王身上的鬼氣哆嗦了兩下。

  想一巴掌呼死司徒飛。

  而秦寧則是收了破妄術,道:「請吧。」

  「老二,我是為了你好。」

  鬼王沉聲道:「這灘渾水比你想的要渾的多。」

  「你知道我的脾氣。」

  秦寧道。

  鬼王頓時呲牙咧嘴。

  只是迎上秦寧的目光,只得無奈道:「做哥哥的太難了。」

  邊說著。

  他雙手一陣揮舞。

  只瞬間的功夫,整個大廳內鬼氣瀰漫,陰氣嘶吼。

  那一直在跪拜三清神像的男子嚇的面無血色,渾身冷汗直流,腦門是砰砰的往地上砸。

  鬼王嘴中此時念念有詞。

  那四散的鬼氣化為一層層的黑幕,將整個天相閣大廳籠罩。

  一切好似陷入了寂靜的深淵。

  四周桌椅沙發均是隱入黑暗當中。

  倒是那三清神像還在,只是背後牆壁被黑幕籠罩,看上去像是高懸於空中。

  那跪拜男子瞧見這一幕,更是不敢停下,嘴裡更是一個勁的念叨著漫天神佛的名字。

  只是等他磕的頭破血流之時。

  尖銳的笑聲驟然響起。

  這笑聲刺耳,好似是直接在靈魂深處炸響。

  而就是隨著這笑聲響起,三清神像無風自燃,化為一片灰燼。

  男子慘叫了一聲。

  卻是直接昏死了過去。

  司徒飛被這笑聲嚇的渾身雞皮疙瘩,躲在秦寧和鬼王身邊在張望四周:「我怎麼這麼瘮得慌?」

  秦寧和鬼王沒搭理他。

  而是直勾勾的盯著一處。

  司徒飛察覺後,忙是順著二人的目光望去。

  只這一看。

  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見在那黑暗中,一個猩紅的身影由遠及近。

  這是一個小女孩。

  看起來不過一米五的身高,穿的花花綠綠,有些雜亂,卻能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

  它的四肢有些不規則的扭曲,行走起來一步一頓,像是提線木偶一般。

  臉上亦是濃妝艷抹,大紅嘴唇一直蔓延到耳後,一張一合間也不見牙齒,似哭似笑。

  「這是什麼玩意?」

  司徒飛瞳孔一陣驟縮。

  自打認識秦寧後。

  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也見識了不少。

  但今兒個見到這般怪物,卻依舊是感覺後背一股子涼氣直衝天靈蓋。

  「魙。」

  鬼王的大紅眼死死的盯著面前的怪物。

  「可它身上也沒有魙氣。」

  秦寧皺眉道:「我之前斗的那隻,不是這樣的。」

  「那說明它是寄托在別人之身。」

  鬼王沉聲道:「真正的魙,除非自己現形,否則人不能察,鬼不能覺,我也是偶然學到過這門顯形之法,方能見其真身。」

  秦寧點了點頭。

  而後右手劍指一點。

  一道斬煞符憑空而現,向著這隻魙便是激射而去。

  只是斬煞符卻是打了個寂寞。

  穿過這隻魙的身體,沒興起半點浪花。

  「沒用的。」

  鬼王搖了搖頭,道:「你現在所能看到的只是在藉助我的眼睛,真正意義上來講,你依舊沒有看到它,你連它在哪都不知道,怎麼可能傷的了它?」

  「那它到底在哪?」

  司徒飛見這魙越來越近,忙是問道。

  「我說了沒用,只有自己的眼睛看到才行。」

  鬼王道。

  「那你他媽能看到,你動手啊。」

  司徒飛忙道。

  鬼王沒好氣道:「我要是能動手我還在這跟你倆嗶嗶?

  這玩意免疫所有鬼術和絕大部分玄門術法,除非它寄托在別人之身,否則我拿它一點辦法沒有。」

  「那我們就眼睜睜看著?」

  司徒飛瞪大眼睛:「不會死吧?」

  「不會,當我們能真正看到它的時候,才代表被它盯上。」

  鬼王搖頭,道:「現在見其真身只不過是借住特殊的法門,它不會傷我們的。」

  「人死為鬼,鬼死為魙。」

  秦寧看向鬼王,道:「這麼說,它真是鬼死之後的產物?」

  「狗屁。」

  鬼王冷笑連連,道:「這只不過是一些野史傳聞的小道消息,鬼死之後自然回歸天地,哪有成魙一說,不然這套娃下去沒完沒了了,我曾經調查過魙的來歷,最後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地方能有這種特產。」

  「哪?」

  秦寧問道。

  鬼王沉默了片刻,而後苦笑道:「我最不想讓你去甚至不想讓你知道的地方,玉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