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鬼母雙目含淚,望著萬天樓的目光中滿是不舍。
萬天樓沉聲道:「莫要聽他胡說八道。」
「哈哈哈。」
鬼相忽然笑了,笑的有些暢快:「天樓,事到如今你還想隱瞞她嗎?
萬禍之源,不祥之人,鬼母本身就是行走的劫難……」「你給我閉嘴!」
萬天樓眼中寒光大漲。
只瞬間出手。
寶劍綻放一縷縷殺機。
鬼相沒有躲閃,任憑這寶劍刺穿他的身體。
萬天樓臉色陰鬱,一道道符文不斷打出,對著鬼相就是一陣狂轟亂炸,鬼相的身形越發的透明,但是臉上卻依舊帶著玩味的笑容:「你本是天相門下一任掌門,前途不可限量。」
「這一切皆是因為你!」
萬天樓冷聲道。
鬼相笑道:「你本是數百年來最具天賦的玄門弟子,如果不出意外,你甚至可以成為天相門最強掌門人,真正意義的玄門第一。」
萬天樓目光陰森。
殺招在出。
鬼相依舊不躲不避,嘴上道:「你的天賦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但是,即便是斬斷了善念,天資分裂,可你這幾十年的成長,不應該僅僅只是如此。」
萬天樓有些瘋狂。
不斷的出手。
想要讓鬼相徹底湮滅。
鬼相冷笑道:「你在燃燒自己的天賦,不僅僅是壓制鬼母給你帶來的不祥,還在壓制鬼母之命的爆發,以免遭受天譴,對嗎?」
「閉嘴!」
萬天樓雙目赤紅。
鬼母之命。
萬禍之源。
天棄,地怨,人恨。
一旦出世,天地必將不寧。
然而這一代鬼母,雖身死卻依舊可以鬼的形態繼續存活而相安無事,正是有萬天樓以自身天賦為代價,施展秘術,不斷壓制她命格的爆發。
這是萬天樓的秘密。
也是他最不想讓鬼母知道的秘密。
但此時鬼相一語道出,萬天樓已經宛若癲狂。
「天樓,你不是天赦命,亦沒有逢凶化吉之數。」
鬼相目光灼灼,道:「何必還要苦苦支撐?
只要你點頭答應,你我聯手逆天改命,你們依舊可以瀟灑世間!」
「住嘴!」
萬天樓冷喝了一聲。
暴怒之下。
斬龍氣勁在出。
直接將鬼相的半邊身子打的虛無。
鬼相剩餘的半截身子晃了晃,恢復過後卻已經是更加透明,但是雙手上的血液卻燃燒的更加迅速。
他置之不理,任憑鮮血腐蝕自己的身軀,只道:「這次並非是我給你選擇,而是你自己的抉擇!」
萬天樓看向了鬼母。
此時的鬼母,雙目含淚,臉上的痛苦已經到了極致,她眼中猩紅光芒閃爍,只大吼了一聲,身後六道輪迴圖瞬間爆發出無盡的幽冥之氣,直接將鬼相圍住。
鬼相晃了晃脖子,玩味道:「天樓,我等著你。」
幽冥之氣瞬間狂躁。
直接將鬼相斬殺。
一切瞬間寂靜下來。
鬼母落在一旁,眼中的淚水沒有在停止。
萬天樓向著她走了一步。
但是鬼母卻搖了搖頭,退了一步。
夫妻二人就這麼對視。
眼中的愛戀與不舍,卻越發的濃烈。
「我早就應該想到的。」
鬼母眼中淚水不止,道:「夫君的天賦是一等一的厲害,為何這幾十年來卻少有進步,夫君騙我說是因天資分裂,可偏偏我卻天真的相信了這些,是我一直都在躲避真相,我不想正視這些事實,可是我真的好愛你,我不想和你分開……我……」說到最後。
卻已經是泣不成聲。
萬天樓輕笑道:「還記得你十個願望嗎?」
鬼母擦了擦眼淚:「我想去西湖賞月,我也想去泰山之巔看一次日出,我想吃遍天下的小吃,我想和你走遍世界每一個角落,我想……我想的好多……可是我不能耽誤夫君……我做不到……」萬天樓道:「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
鬼母卻是搖了搖頭,低聲道:「我不能在害了夫君。」
「你沒有害我。」
萬天樓搖頭,道:「我們是夫妻。」
「夫君莫要在傻了。」
鬼母卻是搖頭,道:「我了解你,比誰都了解,收了你酆都鬼母圖。」
萬天樓臉色頓時一沉,右手從背後收回,沉聲道:「你從沒有害過我,你難道相信鬼相的鬼話都不相信我了?
他只不過是想挑撥離間。」
鬼母卻是笑了,雙眼通紅,道:「夫君說謊的本事,要比小叔差了太多。」
萬天樓臉上帶著幾分的苦澀。
鬼母卻是深吸了一口氣,止住了淚水,道:「夫君,我想看看平湖秋月。」
萬天樓右手一顫。
鬼母道:「答應我嘛。」
萬天樓默默的點了點頭。
右手在動。
很快這四周環境大變。
西湖水兒波光粼粼,潔白的秋月當空而立,月光與湖水交映。
鬼母開心的行走在西湖之上。
看著四周的美景,眼中卻滿是不舍。
萬天樓向前走了兩步。
但是鬼母卻俏皮的飄到了湖中央,雙腳踏在湖水上,陣陣漣漪蕩漾,大紅宮裝映著月光,雙手展開,道:「夫君,我和這秋月,誰美?」
萬天樓也笑了。
只是笑的有些勉強,輕聲道:「你美。」
「嘻嘻。」
鬼母開心的笑了。
像個孩子。
只雙腳一動。
雙臂輕輕在動,一朵朵水花綻放,映射著月光更加的虛幻。
鬼母道:「夫君,我在給你跳一次舞,好不好?」
「好。」
萬天樓沙啞道。
鬼母臉上笑容在起。
身形一動,宛如蝴蝶一般,帶動片片水花。
這原本冠絕天下的平湖秋月,在這一刻好似是失色了一般。
萬天樓眼中只剩下了唯一一個她。
眼中淚水滴滴掉落。
原本漆黑如墨的長髮,此時卻變得有些斑白。
然而。
就在這悽美一幕的不遠處。
幾個身影卻是暗搓搓的潛伏著。
「老秦,咱要是在這麼繼續看熱鬧,師兄知道後會不會把咱們給活劈了?」
白曉璇有些憂心忡忡的問了一句,順便比劃了一下手勢,看起來十分殘忍的樣子。
秦寧打了個哆嗦:「應該不能吧。」
「沒準兒。」
老李摸了摸鬍子,道:「這看兩口子哭鼻子,這擱誰誰也受不了啊,畢竟都是體面人。」
司徒飛道:「不能不能,師伯也是義氣中人,不能這麼草率。」
「嘖嘖。」
鬼王卻是嘆道:「這小娘子的美貌,和我夫人有的一拼了。」
只是說完後。
秦寧四人卻是一臉嫌棄的看向了鬼王。
鬼王氣急道:「你們什麼意思?
莫不是以為我在胡說八道不成?
我告訴你,當初我妻子,那是艷絕天下,十二鬼域第一美女的頭銜可不是浪得虛名!那身材,那聲音,堪稱陽關三疊,餘音繚繞,嘖嘖。」
「有老李妻子美嗎?」
秦寧向來不嫌事大。
老李苦瓜臉:「師父啊,我求求你就饒了我吧,這冥婚我不結了,回頭你給我起草一份休書成不成?」
「老李,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白曉璇不悅,道:「我可是找孫蝶談過話,人家也是可憐人兒,當初丈夫出軌,遭受了磨難。」
「就是。」
司徒飛應道。
老李瞪大眼睛:「把丈夫和小三都給殺了,這算什麼?」
「老李啊。」
鬼王卻是道:「要點臉吧,人家長的什麼模樣?
你?
一張臉跟陳皮似的,看上你是你的榮幸,不過這男子漢大丈夫的確不能怕了婆娘,要不這樣,我送你一程,順便教你無上鬼術,保准你三個月把她制服的死死的。」
「就是。」
司徒飛又是應了一句:「送一程,挺好。」
老李眼睛一斜:「那你應該送他一程。」
秦寧頓時大怒,氣急敗壞道:「李小鳳,你他媽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啊。」
老李忙是搖頭,道:「我是說飛仔。」
「去你大爺的。」
司徒飛瞪眼道:「我家文雪可是賢淑的很。」
「呵!」
老李不屑。
秦寧卻是一錘定音:「人家看上你就是你福氣,你別不知好歹。」
老李慌張道:「師父,不行啊,我不能耽誤人家,我這都一把年紀了。」
「不耽誤。」
白曉璇仔細算了算,道:「按實際年齡算的話,她也就比你小几歲而已。」
「就是。」
司徒飛又是道。
老李臉皮子頓時一抽。
瞧見這三人一鬼統一了戰線,老臉一橫,道:「你們逼我的啊。」
「你想怎麼著?」
司徒飛捏了捏拳頭。
他等著揍老李可是等了好久了。
老李冷笑。
隨後卻是忽然沖了出去,扯開嗓子就是嚎道:「師伯母,你別走啊,老李我捨不得你啊!」
原本想為自己夫君獻上最後一舞的鬼母,以及原本想看自己妻子最後一面的萬天樓,頓時懵了。
這李小鳳,哪他媽冒出來的?
老李哭爹喊娘的竄到了鬼母身邊,哀嚎道:「師伯母啊,你可不能走啊。」
鬼母有些哭笑不得。
之前醞釀的情緒此時當真是發揮不出來,張了張嘴,最後只得無奈道:「老李,你能不能正常點?」
「師伯母啊,老李我心痛。」
老李卻是哭喊道:「我實在不忍,老李我不能看著你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