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陸聿辰的話，沈辭夕被羞得臉頰泛紅。
陸聿辰雖絕口不提訂婚卻說了婚後，可見她在他的婚姻計劃之內，她家也不能催得太勤，逼得太緊。
她算計祈寧的事兒過了這麼久，陸聿辰一點動作都沒有，她主動提出吃飯約會，他也沒拒絕，反而還送她花。
顯然，陸聿辰分得清誰適合做陸夫人，誰適合做見不得光的情人。
想到這，沈辭夕撒嬌，「爺爺，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你怎麼還逼婚了呢？」
明白孫女意思的沈老爺子笑得意味深長。
陸聿辰卻目光不觸及二人，打量下四周。
為了不打擾兩人的約會，沈老爺子和陸聿辰寒暄幾句就走了。
陸聿辰開車載著沈辭夕去了江南悅。
江南悅是一家吃淮揚菜的高檔飯店，上下兩層，中間設了戲台，台上有女藝人穿著古典水墨旗袍唱蘇州評彈、崑曲。
不似正規梨園戲院的行頭牌面，布景裝台，但貴在唱腔正宗，很受豪門貴婦與商業名流的推崇與喜愛。
陸聿辰喜歡安靜的人卻訂了靠近戲台的位子。
沈辭夕很高興，她覺得陸聿辰是在遷就她。
不多時，松鼠鱖魚，清燉蟹粉獅子頭、大煮乾絲等招牌菜上了桌，除了一壺西湖龍井還有一瓶醬香型的白酒。
陸聿辰開車過來的，他要喝酒？
沈辭夕想到了酒後的男女情事。
她語氣溫軟，「聿辰你盡興，我來開車。」
陸聿辰，「不用，一會兒秦驍來接我。」
沈辭夕失望地握緊了手，他還是沒想與她更進一步。
祈寧，他可以，到她這卻不行，是他對她的珍視還是提不起興趣？
沈辭夕穩著心神，「也好，快吃吧，一會兒菜涼了。」
陸聿辰將酒倒進了分酒器，自斟自飲。
他偶爾吃兩口小菜，但凡沈辭夕和他講話，他就將目光投向唱評彈的女藝人。
沈辭夕也不好敗陸聿辰的興致，她覺得這松鼠鱖魚忒酸了些。
「陸三兒？」
陸聿辰撩眼，竟是季司深，季司深身後跟著祈寧。
他喝酒微紅的眼睛眯了眯，「這麼巧？」
陸聿辰又斜睨了祈寧一眼。
他語氣玩味，「司深你吃飯找飯搭子卻不是宋景年，他能樂意？」
祈寧沒想到在這會碰到最不願見的兩個人。
她不想說話也不想講什麼禮貌分寸。
季司深掃了陸聿辰對面的女人一眼，他嘴角輕揚，「祈寧最近教授顏顏辛苦，我晚上正好也沒吃，就一起過來吃點。」
陸聿辰見祈寧一聲不吭地站在季司深的身後，他捏著酒杯微微傾斜抿了一口酒。
「祈寧，陸家教你二十幾年的規矩修養，你就學會了對長輩視而不見？」
祈寧心裡不耐煩，臉上卻露出標準假笑。
「小叔！小叔和沈小姐約會，我和季院長不便打擾。」
季司深知道沒猜錯，那女人確是陸聿辰的相親對象。
沈辭夕聽到「季院長」三個字才知來人陸聿辰的髮小，為人低調卻號稱「心外一把刀」的季司深。
她起身伸手，「季總好，我叫沈辭夕，或許會能成為三爺的女友。」
祈寧覷了一眼放在實木圈椅上的艷紅玫瑰，她露出一抹譏笑。
陸聿辰都開始送玫瑰給沈辭夕了，她還矯情。
他一邊周旋著沈辭夕，一邊費心費力想讓她祈寧給他做情人，他也不怕累死！
祈寧垂著眼眸等季司深，不再開口。
季司深沖沈辭夕微微點頭。
沈辭夕很尷尬，又提議，「不如一起吧？」
季司深掃了一眼看台上唱戲的女藝人。
他搖頭，「我訂了二樓的包廂，不打擾二位約會。」
陸聿辰喝的是飛天，醬香53度。
他酒量好，本不會這麼快上頭，可這口酒卻有些辛辣，燒灼他喉結滾動。
「嗯，改天再和你喝酒。」
陸聿辰話音落，季司深和祈寧就一前一後的上樓。
祈寧煙紫色的半身裙走樓梯時凹出玲瓏的曲線，燙得陸聿辰眼熱。
他又喝了一杯酒起身，「我去下洗手間。」
二樓包間內，祈寧的手機一遍一遍地響。
看菜單的季司深抬眸，「怎麼不接？」
是陸聿辰，她不想接。
可陸聿辰沒有放棄的意思，祈寧又怕她現在關機，陸聿辰再找上來。
祈寧起身，「我接下電話。」
電話一通，陸聿辰的聲音傳來，「出來！」
陸聿辰上次借著送鑰匙就找她，這次又找她，顯然他有話要說。
祈寧掛了電話。
「季院長，我去下洗手間。」
季司深緊繃下頜，手裡翻著菜單，「好，除了松鼠鱖魚，你還想吃什麼？」
「我都可以。」
祈寧說完就拉門出去了。
季司深手指蜷縮，捏緊了菜單。
祈寧出來後卻沒見到陸聿辰，她往二樓的洗手間走。
路過一間包房時就見陸聿辰開門叫她。
「過來。」
祈寧不耐煩地走過去。
「小叔找我有事？」
陸聿辰一時哽住，他沒事也不知道要和她說什麼，就是單純不想讓她和季司深單獨相處。
他輕咳一聲，「季司深是有未婚妻的人，你要有分寸。」
祈寧覺得陸聿辰莫名其妙。
她在他眼中難道四處勾搭男人？
「你什麼意思？」
祈寧眉眼微挑，滿臉怒色，「小叔是我什麼人？我和誰怎麼交往，用什麼分寸跟你有關係？」
陸聿辰又見小貓秀爪子要撓他的兇殘模樣，他饒有興致地笑了。
祈寧不明所以。
只是陸聿辰的笑未免太好看了些，讓人如沐春風一般。
許是很少笑的人都笑起來就特別好看。
祈寧多看了一會兒，落在陸聿辰眼中多少覺得她有點花痴。
陸聿辰伸手摸了摸祈寧的腦瓜頂。
「看傻了？」
祈寧甩掉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小叔沒事兒的話，我先走了。」
陸聿辰卻疾步過來用手抵住了門。
門和陸聿辰挺拔的身體之間形成了一個閉環，祈寧被困在中間。
陸聿辰往前迫近一步將她半抱進懷。
「我剛把你從聲色場裡弄出來才幾天啊，你就這麼和我說話？」
祈寧身子一頓，轉身看著陸聿辰含笑的眼睛。
「你...你不是都得到過甜頭了？」
陸聿辰見祈寧說話聲音小了不少，可見她心虛的緊。
他再下一城，「我在查那個給你應聘消息的中介，過兩天就會有消息。」
祈寧心裡震顫，感念陸聿辰出手幫她。
可他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
難道是幫沈辭夕還債？他是不是已經知道是沈辭夕擺她一道了？
他要查那個中介，難道她和雲初被騙進聲色場的事不是沈辭夕做的？
陸聿辰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在想什麼？」
祈寧回神撥開陸聿辰的手。
「小叔，直播事故那兩千萬損失的事，你是不是知道是沈辭夕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