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冷的天,你不知道穿羽絨服嗎?總是穿商務男裝,羊毛絨大衣,來這當精英男神,誰認識你啊?」
祈寧的口吻特別像妻子埋怨喝多晚回家的丈夫。
陸聿辰怔然地看著她。
他片刻才開口,「嗯,我知道錯了。」
祈寧頓了頓,抬眼看向陸聿辰。
他穿的黑色毛衣帶著兩條白色的小菱格,乾淨,儒雅的款式,可眼下卻手感冰涼。
她垂眸,「你是不是傻,你怎麼不在車裡等?」
祈寧脫口而出的抱怨讓陸聿辰心情大好,他不著痕跡地笑了笑。
他委屈地看著祈寧,「這是在雲宜,就一輛車,讓景年開走了。」
祈寧去解陸聿辰黑色襯衫的扣子,又停住手,覺得不妥。
「襯衫你自己脫吧!」
陸聿辰頷首,「我自己來...」
豌豆大小的黑色紐扣,他平時解,扣都是遊刃有餘,可現在半天沒解開一顆。
「行了行了,我來吧!」
祈寧又湊近了些,一粒一粒的解開。
圓潤的喉結,平滑的鎖骨,精碩的胸肌線條,一一顯現,讓祈寧想起了兩人曾經的親密,他的莽撞,他的溫柔。
陸聿辰握住祈寧的手放在胸口處,「這涼不涼?」
方沁端著薑湯進來,放在門口的角几上,又將小盆子也放下。
她偏過頭才說,「小寧,東西都準備好了,你讓陸總喝吧!」
祈寧從陸聿辰那掙脫出來,她過來端薑湯,就見門都關上了。
陸聿辰低頭輕笑,他攏起被子裹在身上。
祈寧端湯給他,「別裝了,自己喝。」
「我裝的?」
陸聿辰覷了一眼自己還通紅的手,「你不會以為我的手是假肢吧?」
祈寧說不過他,開始擰毛巾給他擦身上。
以往,他熱得像個火爐子,現在確實冷冰冰的。
祈寧溫熱的指尖觸碰到他的皮膚,他心都跟著發癢卻不能有任何表露。
她換了兩盆水,又打了第三盆回來。
「你把褲子脫了,自己擦擦腿,然後泡下腳。」
陸聿辰皺眉,「我站不住,腳凍傷了...」
祈寧想快點安頓好他回去睡覺。
她俯身解開了他的皮帶扣,陸聿辰抬眸看著她,他輕笑,「還是很熟練!」
祈寧揚手要打他,他卻拉著祈寧抱住她的腰將人攏在了身下。
水盆叮叮噹噹地響,水都灑了。
可陸聿辰就是禁錮著祈寧。
他眸色深邃溫柔,「讓我抱抱你,我太想你了。」
「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分手?」
祈寧瞪著陸聿辰。
陸聿辰伸手將她的頭髮撩到耳邊。
他沉聲,「知道,可我沒打算放手。」
「好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樣。」
祈寧咬牙切齒,想起身卻被陸聿辰的大腿壓著動不了。
陸聿辰自顧自地看著她嘴唇開合,恨不得將人都烙印在眼眸中。
他輕笑,「歲歲,我要是真死了,你不傷心?」
死?
祈寧沒想過。
兩人即便不是戀人,她也希望陸聿辰好好的,不能死,不能病。
陸聿辰俯身,嘴唇顫抖地落在她的唇角。
柔軟的唇瓣相碰,祈寧覺得恍惚。
陸聿辰的思念繃不住的外泄。
他像舔舐心儀已久的冰淇淋一般,小口,溫柔,不忍心一口吞下,只是唇舌相依的瞬間,他的理智土崩瓦解。
陸聿辰的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只一瞬,祈寧停住了。
她睜著眼睛看著同樣停在那的陸聿辰。
四目相對,兩人眼中的情緒都是悲傷,愧疚還有害怕。
祈寧苦笑,「你也想到你期待的女兒了嗎?」
陸聿辰眼睛蒙上了淚,祈寧亦然。
傷痛還在,他與她此時的親密不合時宜。
陸聿辰起身。
他緩聲,「抱歉,沒控制住自己。」
祈寧捋了一下頭髮順在耳邊,「你早點休息。」
她起身收拾好水盆,地上的水,她才走。
陸聿辰一直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心一寸一寸地下沉。
祈寧回到雲初的房間。
她依靠著門,那些痛苦的回憶紛至沓來。
祈寧覺得她要和過去徹底斷舍離,不然,她永遠走不出來。
酒店的套房內,宋景年還沒結束他新一輪的快慰之旅,他的欲望像是被關了太久的飢餓凶獸,一旦出籠,再難回。
雲初像是一個被他牢牢掌控的瓷娃娃。
她的敏感,她的舒爽,在他寸寸攻城略地里失守,淪陷。
黑暗中,宋景年帶著情慾的臉不再禁慾,清冷,只剩沉迷。
雲初嬌喘著罵他,「宋景年,你是畜生嗎?」
宋景年啞然失笑,大掌撫弄,「我..是。」
他將雲初翻轉。
雲初臉埋在枕頭裡,不耐,「你又幹什麼?」
宋景年附在雲初耳邊,親吻她的耳垂。
他慢條斯理地說出了一個字,「你!」
雲初將兩人的話連在一起,耳尖潮紅。
她以為宋景年在這種事情上會如同他這個人一樣,外邊狂,語言冷,脾氣燥,但他會克制,沒想到他徹頭徹尾就是個瘋子。
他太能折騰了。
宋景年這個人如同他的臉一樣,太具有欺騙性了,他的力氣用不完,他的硬度軟不掉。
後半夜,飄搖了一夜的小船才靠岸。
第二天一早,雲初睜眼就看到滿床的混亂,她臉紅得都快滴血了。
浴室內是嘩嘩的流水聲,宋景年在洗澡。
雲初覺得她得跑,至少不能這麼狼狽地讓他在白日裡看見,只是她現在渾身疼,累得手都不想抬。
雲初打著晃起身,她找昨天被宋景年脫掉的衣服。
宋景年從浴室出來就見雲初寸縷不著。
一身冰肌玉骨,膚白如玉,腰窩和脖頸處還有他昨晚留下的痕跡。
他不著痕跡地緊了下松垮的浴袍,若是再來一次,雲初一定會提前剪了他。
宋景年悶笑,「寶貝,找什麼呢?」
雲初站定在那,人很僵。
宋景年闊步過去,將人從後面抱住。
「累吧?我抱你去洗洗。」
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宋景年已經俯身把人抱去了浴室。
門外,宋景年的助理趙延端著宋景年點的早餐聽門裡的動靜,水聲中又摻雜了陣陣嬌喘和驚呼。
他掃了一眼餐車上的牛奶,拿過喝了一口。
「得嘞,我中午再送午餐吧!」
秦驍則把早餐放在陸聿辰的桌子上。
陸聿辰正在研究榮創集團的股東的資料,拿著紅筆勾畫出兩個人。
「這兩人之前就是姚夫人舉薦進的陸氏集團,他倆現在仍持有榮創的股權。現在姚夫人回來了,他們倆一定動心思,」陸聿辰撩眼皮叮囑秦驍,「盯住他倆。」
秦驍頷首,「三爺,你先吃早餐吧!」
陸聿辰是凌晨兩點回來的,他神情疲憊,灰敗,像是又受到了某種打擊。
秦驍也不敢問。
而後,陸聿辰吃了安眠藥睡下,早上起來洗漱後就直接辦公。
他這個機械的樣子,特別像個只會工作的機器。
忽而,響起了門鈴聲。
秦驍開門。
宋景年的助理趙延闊步進來。
「三爺,祈寧小姐來了,說是給雲小姐送衣服和靴子。可宋總那邊...那邊又開始了,我讓祈寧小姐到我那等也不好,我覺得吧...」
陸聿辰勾唇,「秦驍,把人領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