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予執與陸聿辰同時看向祈寧。
祈寧實在難受,她疾步往外走,雲初見此甩掉了宋景年的胳膊去陪祈寧。
陸予執擰眉看向祈寧,他表情閃過絲絲猶疑。
陸聿辰哂笑,「二哥,你這蛋糕不新鮮?草莓沒洗乾淨?」
陸予執回身看向草莓夾心蛋糕。
他想到祈寧說她腸胃不好少吃辛辣。
現在已經快入冬了,這蛋糕屬於裱花生冷食品,是不是她也吃不得了?
想到這,他剔了一眼助理陳凜。
陸聿辰心裡卻有點擔心——祈寧孕吐這麼早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他在《孕期大百科》書里看到孕婦懷孕9周左右才會有孕期反應,持續時間長短不一。
「寧寧腸胃不好,」陸予執故作沉吟,「我預約了國內專家,過幾天帶她去瞧瞧。」
陸聿辰回神。
他皺眉,「她讓您帶她去瞧病?」
「嗯,」陸予執提步往外走,順帶招呼宋景年一起去牽馬,「周胭這個做母親的對女兒從不上心,寧寧身體不好跟她照顧不利脫不了干係。」
陸聿辰緊繃下頜。
他收斂情緒,「二哥這麼護著祈寧,怎麼沒一早把周胭趕出陸家?」
陸予執神情一頓,他沒接話,似乎沒聽到一般闊步去牽馬。
陸聿辰則向那匹黑馬走去。
他覺得前面的粉色花球十分礙眼,他給秦驍遞了個眼神,秦驍伸手就把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扯掉了。
陸予執回身看陸聿辰試新馬。
他輕嗤,「老三,不留給弟妹親自試?」
「不知道這馬性子如何,我先試了再說。」
陸聿辰伸手拍了拍馬脖子,似笑非笑地說,「要是摔了她,我非得弄死它不可。」
發狠的一句話隨風落在眾人耳朵里。
祈寧明白其深意,得意的勾唇,「他這掉醋缸里了?」
男人的占有欲和醋意有本質區別,祈寧覺得這是陸聿辰因她吃醋了!
陸聿辰牽出馬,一腳蹬馬鐙,兩手握住馬鞍,腰胯和大腿發力,一個挺身就翻身上馬,整個動作行雲流水般的俊逸瀟灑。
他望向祈寧,眼中星光晶亮,他勾唇淺笑像是要她安心。
隨後,陸聿辰策馬揚鞭,那馬就載著他奔了出去。
騎馬踏雲間,風鼓動他深咖色的羊絨馬裝,身形愈發挺括,馬似流星人似箭,將男人的英武俊朗,性張力完美體現。
祈寧直直地盯著陸聿辰。
雲初低頭輕笑,「看直了,你小時候對人家是一眼萬年,現在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祈寧臉頰緋紅。
再抬眼就見兄弟兩人已經齊頭並進。
兩馬之間相隔不遠,若是發生碰撞極其危險,祈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見宋景年策馬揚鞭追了過去,插在後面,兩人漸漸分開。
雲初也看出了門道,「這是幹嘛呢?」
祈寧長舒了一口氣,「多虧有宋總。」
雲初翻了個白眼,「攪屎棍一個,我就跟剛才那個帥哥說兩句話他就不樂意,他有什麼立場不高興?」
「他頂多算我半個老闆,又不是我老公。」
雲初不耐煩地絞手。
祈寧覺得宋景年和陸聿辰好得穿一條褲子,立場就是他也覺得陸予執和助理陳凜不是好人。
宋景年以此管理公司藝人也算合情合理。
馬場上,陸聿辰嗤笑,「這馬果真不錯。」
陸予執沒搭理他。
他轉頭看向祈寧和雲初在聊天,他沒了多少興致。
「行了,今天就到這吧,我約好了寧寧一起吃飯。」
陸聿辰捏緊了韁繩,目光中的不悅一閃而過。
從跑馬場出來,陸聿辰閒庭信步地牽著馬走在後面。
陸予執則把馬交給工作人員。
他邊走邊脫手套,「寧寧,晚上一起吃飯,吃淮揚菜?」
祈寧捏了捏雲初的後腰肉。
雲初忙開口,「二爺,我和小寧約好了,開機前,閨蜜倆去SPA,做美甲什麼的。」
陸予執審視的看向祈寧。
她有些侷促,他覺得他的意圖表現得太明顯了,嚇到她了。
只是,祈寧和雲初一道過來,可見兩人是約好了。
「那好吧,下次我們再去吃飯。」
陸予執又說,「我送你們倆?」
雲初訕笑,「我開車過來的。」
她開的車是祈寧的新車——保時捷卡宴。
車是陸聿辰送給祈寧的,可緊接著陸澈的事情就爆了出來,祈寧覺得她開這車太扎眼了,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拿了陸澈的「分手費」。
她索性把車借給了雲初,讓雲初開。
陸聿辰滿意地看向雲初,就連和他並肩走在一起的宋景年都和顏悅色了幾分,他看雲初深邃的眼眸帶著少見的笑意。
雲初微微一怔,隨即沖陳凜擺手,「老鄉,再見!」
話音落,雲初拉著祈寧走了。
陳凜眉眼含笑點頭,他也是雲宜鎮的人。
兩人方才聊天才知道兩人是小學,初中的校友。
陳凜比雲初大六歲,而兩人的初中班主任是同一位老師。
宋景年捏緊了韁繩,「陸三兒,你媳婦的閨蜜腦子裡裝的是漿糊吧?」
「她搞不清狀況,你應該教她站隊才是!」
陸聿辰把玩著馬鞭,拍了拍馬脖子,他自言自語,「你叫什麼呢?」
宋景年翻白眼,「七字輩,叫『七男霸女』好了,也是你強項。」
陸聿辰拿著馬鞭戳宋景年腰。
他壓低了聲音,「德行,你去把雲初弄走。她在,耽誤和我祈寧說話。」
到了休息場,陸予執已經換了衣服。
他瞥了一眼剛到更衣室的陸聿辰,「老三,你訂婚過後就是你母親的忌日,我與父親聊過,聿姨去世十二年,一旬已過,理應大辦。」
陸聿辰垂眸捏緊了馬鞭。
他抬眼看向陸予執已經恢復眼底清明,「二哥,我母親去世前已經和父親離婚了,她的忌日怎麼辦,如何辦,就不勞二位費心了。」
「打個比方,若是姚姨有一天仙逝,二哥也不願意父親摻和姚姨的身後事吧?」
話說的風淡雲輕,可內里的深意卻讓人憤怒。
陸予執目光灼灼地盯著陸聿辰。
只一瞬,他嘴角攏起一抹笑,「自然。不過,我母親健在,我還得向老三你多學著些。畢竟,喜事常有,白事難逢。」
陸聿辰的胸腔因吞吐氣息變得起伏,一凸一凹之間,殺氣凜凜。
宋景年掐住了陸聿辰的胳膊,微微用力。
「二哥,我看姚夫人身輕體健的,一定是長命百歲的壽數。」
陸聿辰收斂心神笑著對宋景年說,「那是,姚姨風姿不減當年,父親一見難忘。」
他桃花眼恣意含笑,「少年夫妻老來伴,說不定哪天二老又復婚再續前緣了。」
陸予執緊繃下頜,他垂下眼瞼沒應聲。
他厭惡陸家人,尤為厭惡陸炳言,他憎恨聿家人,尤為憎恨陸聿辰。
陳凜見兩人說話劍拔弩張,「二爺,車已經候著了。」
陸予執回神,「老三,我先走了,改天聚。」
陸聿辰笑得體面又淡然目送陸予執離開。
他漸漸回落的嘴角,不掩飾的陰狠目光乍現。
在去往沁心園的岔路口,雲初與祈寧等在那。
不多時,陸聿辰和宋景年就過來了。
一個上了副駕駛,一個坐到了后座。
祈寧見陸聿辰臉色陰冷,知他不高興。
她握住陸聿辰的手,「我避嫌了,我帶著雲初一起來的,而且我之前也和你說了。」
陸聿辰偏頭看向祈寧,目光柔和了幾分。
「嗯,回去再說。你剛才吐了,還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