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也沒掙脫,只是感覺到了不妙。閱讀
認識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楚蘅如此慌張。
楚蘅抿抿唇,擰著眉頭回道:「皇兄出事了!」
「什麼?」
清歌聞言一驚,最近楚皇的身體狀況良好,身子骨強健多了,莫非是發生了什麼?
楚蘅的步伐極快,迅速將清歌帶出顧府,隨後直接將她抱上馬,護在了懷中。
「得罪了!」
楚蘅告了一聲得罪,揚起馬鞭策馬離去。
寒風呼呼的刮在臉上,楚蘅低頭看了一眼懷中嬌小的人兒,解下披風直接搭在清歌身上,將她與外界隔絕開來。
「駕!」
他顧不得其他,快速往皇宮趕去。
清歌被披風罩得嚴嚴實實,眼前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溫暖的觸感驅散了外界的寒意,同時也讓她覺得有些怪異。
好在她們都擔心楚皇的病情,這種氛圍很快就消失了。
「老爺夫人,小姐被蘅王帶走了!」
蘿芙眼睜睜看著小姐被「強行」帶走,束手無策的她只能找上顧長年和林婉清。
「是嗎?」
顧長年想了想,道:「你就別瞎操心了,那丫頭若是不想去,誰也帶不走她。」
對女兒的本事,他們兩口子還是非常清楚,更是了解她的性子。
蘅王特意上門來尋,恐怕是出了事。
他擰緊眉頭與林婉清對視一眼:「眼下使臣將至,可別出什麼大事的好……」
*
「吁!」
馬兒在宮門外停了下來,楚蘅直接出示通行令牌,隨後直接策馬進了皇宮。
這下清歌是徹底感受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心跳快了起來。
他們直接策馬來到楚皇的寢宮外,楚蘅再次抱起清歌翻身下馬,將她平穩的放到地上。
「情況緊急。」
他的步子邁的極快,完全沒有平時沉穩的模樣。
清歌緊抿著唇踏進寢宮,發現裡面圍了好幾個資深御醫,全都皺著眉在那兒商討病情。
太后紅著眼坐在一旁,盯著床上毫無血色的楚皇,一臉的擔憂害怕。
清歌心中一咯噔,急忙小跑上前,先是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脈,心中猛的一沉。
楚皇的氣血竟虧到如此地步?而且體內似乎有所淤積。
摸出來的脈也是油盡燈枯之相。
難怪這些御醫們一副要赴死的模樣。
「太后請讓一讓。」
清歌示意太后讓出位置來,隨後取出一枚丹藥塞到了楚皇嘴中。
她又從御醫手中拿過一排銀針,對著他頭頂的幾個穴位就扎了下去。
隨後他扒開楚皇的衣物,沉著臉開始扎針。
她的動作極慢,一點點試探著往下,此時的她沒有高科技輔助,只能憑藉經驗一點點摸索。
周圍的人都被她的一系列操作驚到了,一點聲音也不敢出,屏息斂聲在旁等待。
楚蘅扶著擔憂的太后也守在一旁,心中祈禱楚皇能挺過這一關。
不僅因為楚皇是他們的親人,更因為他是大楚的帝王,若是在這個節骨眼出了事,大楚可能真就亂了,還會給那三國可乘之機。
施針的少女很快就滿頭大汗,與這一屋子裹著厚衣服的大臣們形成強烈反差。
她回過頭來:「我需要幫忙!」
周圍的御醫立即上前,在清歌的招呼下井井有條的忙碌起來。
楚蘅一直默默站在一旁,視線跟隨那道嬌弱的身影忙碌著,原本緊張的心竟慢慢平靜了下來。
他感到有些詫異,卻又覺得理所應當,畢竟她總會帶給他想不到的驚喜。
寢宮裡御醫們四處忙碌著,可他們沒有人覺得累,因為楚皇慘白的臉色已經有了變化,漸漸有了一絲血色。
清歌又讓人去找了一根百年老參來,剪了很小的一截須碾碎成沫,又兌了一大碗水,餵楚皇喝了一口。
他身體此時虧空的厲害,根本承受不住老參的威力,只能用此下策。
清歌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坐在榻邊不敢鬆懈,片刻不敢分神的注意著楚皇的情況。
他渾身插著銀針,胸膛漸漸起伏起來,並且頻率越來越快,反應越來越劇烈。
清歌揪住了衣裙下擺,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他。
成敗在此一舉。
「噗!」
楚皇猛的噴出一大口血,身子往上拱了一下,隨後又癱軟下去。
污血吐的到處都是,床榻上,身上,清歌的衣服也沒能倖免。
「皇兒!」
太后見到楚皇吐血,心中驟然一涼,撲過去就落下了淚。
她的兒子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莫非……
太后完全不敢想,雙手都止不住哆嗦起來。
可清歌和御醫們卻是紛紛鬆了口氣,繃緊的神經終於散開。
楚皇將心口的那團淤積的血吐了出來,這一關就算熬過去了。
只是虧空的氣血,只能後面一點點的補,急不得。
他們看著那個沾染了血跡的小姑娘,心中十分佩服她的膽量。
其實他們也知道楚皇的癥結所在,可根本不敢動手,因為風險太大,稍不留神就會終結陛下的命。
可這個郡主看著柔柔弱弱,膽子卻很大,二話不說就動手,嚇得他們險些沒了半條命。
「皇兄他……」
楚蘅看到大家的反應已經知道了結果,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陛下吐出心中淤血,應當是沒事了,只是虧空的氣血需要時間補回來。」
清歌默了默,接著道:「還有,陛下以後都受不了大刺激了……」
人的身體到了極限,便只能慢慢養著,心情不能起伏太大,否則很可能一下就去了。
楚蘅也明白她的意思,上前和太后說了幾句,便帶著清歌出了寢宮。
「辛苦你了。」
他看了看少女狼狽凌亂的髮絲,不加思索的抬手替她理順別到耳後,心中充滿了感激。
清歌無聲的搖了搖頭,聞著身上的味道有些難受的蹙了蹙眉。
「我先帶你將衣裳換了。」
楚蘅也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血跡,將她帶到了自己的偏殿中,讓宮女給她找來乾淨的衣裳換下。
「你的身子向來這麼冰涼?」
楚蘅生著炭爐,狀似不經意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