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小人也有檢測過犯人的頭髮,並沒有發現此毒的跡象。」
仵作搖了搖頭,這些他早都想到了,可結果卻並不如意。
「你的意思是她身上都沒有藏毒的痕跡?」
顧子蹊蹙了蹙眉,目光游移到了緊張的徐大人身上。
如果沒有證據,此事可就麻煩了。
「是的大人。」
仵作鄭重的點了點頭。
「不可能……絕不可能!」
徐大人猛的站起身,一把揪住了仵作的衣領:「你也是別國奸細是不是?你故意陷害我是不是?」
「大人,小人不敢!」
仵作嚇得連連後退,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一臉惶恐。
他是萬萬不敢跟這種事情牽扯起來的。
坐在上首的楚蘅眼見徐大人就要失控,語氣沉重的喚住了他:「徐大人!」
快要發狂的徐大人猛然清醒,顫抖著手鬆開了仵作,雙眼通紅目露祈求跪下:「殿下,下官真的沒有說謊!」
「那犯人真是自己服毒,可是……可是……」
他沒有下毒,卻又沒有發現犯人藏毒,兩種說法相悖,連他自己都覺得離譜。
如果犯人沒有藏毒,那她又是如何服毒的?
「徐大人,依照目前的證據來看,你是目前最有嫌疑的人,恐怕要委屈你一段時間了。」
楚蘅站起身,吩咐飛鷹去將官差叫來。
「殿下,殿下,下官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徐大人一臉驚恐,急得臉上青筋暴起,不斷的向楚蘅喊冤。
「徐大人你放心,若是你真的沒有做過,本王一定還你清白。」
楚蘅沒有心軟,讓官差將人押了下去。
聽著他那不斷喊冤的聲音,大廳里的其他官員紛紛低著頭不敢喘粗氣,深怕自己也被懷疑上。
楚蘅讓他們離開,最後就留下了顧清歌和顧子蹊兩兄妹。
「顧大人,你覺得是徐大人滅口嗎?」
他好整以暇的看向顧子蹊,等待他的答案。
「下官認為徐大人應是被冤枉的,只是不知犯人到底是如何服毒的。」
顧子蹊緊蹙著眉頭,他雖有幾分才智,卻對這方面了解甚少,實在想不通她是如何服毒的。
「如果解不開這個疑團,那徐大人便洗清不掉通敵叛國的嫌疑,最後只能伏法。」
「如果下官所料不錯,這也正是背後之人的目的。他不僅想殺害尚書大人,同時還打算將徐大人一併處理掉,打著一石二鳥的主意。」
楚蘅聞言淡淡一笑,「你的意思是這一切是早就預算好的?」
「嗯。」
顧子蹊重重頷首,在大廳里溜達起來,腦海飛速旋轉,將最近的一切全都串聯了起來,眼前猛的一亮:
「殺害尚書大人的人也確是梁芸芸,背後之人早就計算好了故意露出各種破綻,讓我們覺得梁芸芸不是真兇!」
「接下來他再設計梁芸芸的服毒,讓我們認為徐大人是為了掩護真兇而滅口!沒有證據,徐大人只能百口莫辯,最終被扣上通敵叛國的帽子,連誅九族!」
「那背後之人好毒的心思!」
顧子蹊終於想明白了一切,也不得不佩服背後之人的打算,還真是歹毒。
如果不是他和徐大人接觸了一段時間,心裡覺得徐大人不會是那種人,還真可能被誤導過去。
徐大人為人古板,脾氣也非常暴躁,卻也不是那等通敵叛國之人。
聽完顧子蹊的分析,楚蘅目露欣賞,滿眼的驚喜。
看來,他大楚又多了一位人才。
「郡主,你怎麼看?」
他轉過頭,看向一直在旁沉默的顧清歌。
顧清歌一手撐著腦袋,整個人慵懶的靠在椅背上,聞聲漫不經心的回道:
「我怎麼看?我坐著看。」
楚蘅:「……」
「清歌,不得無禮!」
顧子蹊眉頭一皺忙出聲呵斥,雖然蘅王大度,可清歌也不能這麼放肆。
「我說錯了嗎?我不就是坐著看嘛!」
顧清歌勾唇一笑,見顧子蹊真的要生氣了才坐直身子,幽幽地道:「一旦服下一品香,人的舌頭就會腫脹潰爛,看不出原本模樣。」
「嗯?」
顧子蹊先是一愣,隨即猛的反應過來:「那麼多毒唯獨挑選一品香,或許並不是因為它的毒性,而是為了掩蓋原本的舌頭……」
想到此,顧子蹊顧不得和兩人道別,急匆匆的便跑出了大廳,去找仵作去了。
大廳里只剩下了顧清歌和楚蘅兩人。
「蘅王這般看我,莫非是心動了?」
顧清歌摸了摸自己的臉,頗為自戀的說道。
正在認真打量顧清歌的楚蘅驀地僵住,以拳抵面咳嗽了一聲。
「我只是覺得郡主非常聰明,若是男兒便好了。」
若是他沒猜錯,她在看到屍體時就已經知道了真相,這樣子聰明的人才卻不是男子,實屬可惜。
「我現在不就是男兒?」
顧清歌摸了摸自己的喉結,露出微妙的笑容來。
要想扮男裝就得逼真,可不是換身衣服裹上胸*部就行了。
「郡主的技藝超群,在下佩服。」
楚蘅笑著向顧清歌拱了拱手,不自覺的換了謙稱。
「彼此彼此。」
顧清歌笑眯眯的拱手回應,隨即湊近了楚蘅一些,道:「那麼蘅王殿下,我以後可以跟著你混嗎?」
楚蘅緊緊鎖定顧清歌的眼神,挑著眉問道:「為何郡主想要跟著我?」
「咳!」
顧清歌清了清嗓子,早就想到了說辭:「身為大楚的郡主,本就有責任為大楚奉獻力量,更何況是在這種關乎國家安危的時刻,我更是不能獨善其身。」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只有早日結束戰爭,百姓們才能過上好生活。」
「殿下你說是不是?」
她睜著水蒙蒙的杏眼,認真的看著楚蘅的眼睛,眼裡滿是真誠。
望著眼前少女的嬌嫩模樣,楚蘅想起了她為顏家姐妹出頭的場景。
即便身體早已千瘡百孔,即便被老天如此對待,少女卻依舊心懷善念,胸懷天下!
這是何其難得?
楚蘅的目光中不由得泛起一絲憐惜,勾起一抹淺笑:
「是。」
「以後,你便跟著我。」
「我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