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犯罪側寫師30

  范局得知劉隊的決定後,並沒有表示反對。

  然而,身體恢復不少的宋松靈得知此事後,只覺得天打雷劈——她做了什麼,她只是想要幫助一個倍受家庭欺負的老人,還因此受了重傷要在醫院躺上十天半個月,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受過這麼嚴重的傷,結果劉隊說她的實習不合格就是不合格?

  這憑什麼啊!

  宋松靈身體還沒好,也沒上刑警大隊鬧,她知道自己的靠山是誰,很快就把電話打去給她伯父。

  然而,電話一接通,宋松靈反而被她伯父教育了一頓。

  「刑警大隊你就別想了,范局那邊已經明確表示過刑警大隊不會再接納你。

  你實習不合格,等你畢業後我先把你安排到縣公安局,在那裡工作幾年,等風頭過去了我再找關係幫你往上調吧。」

  安撫是這麼安撫,但宋家那邊已經決定,等這場風頭過去,就直接把宋松靈嫁人好了。

  她伯父說完之後,也沒給宋松靈哭嚎的機會,直接把電話掛掉了。

  宋松靈握著手機,聽著話筒傳出來的忙音,臉上一陣難堪。

  她咬了咬唇,不甘心就這麼認命,換了苗豐茂的電話給他打過去。

  電話剛一接通,宋松靈帶著哭腔的聲音就從話筒里傳出來,「苗師兄,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啊,我明明是個受害者不是嗎?為什麼劉隊不允許我留在刑警大隊!

  四個實習生一塊兒來刑警大隊實習,結果只有我一個人不合格,讓班上其他同學知道他們得怎麼看我啊,我為了這個案子受了這麼重的傷,劉隊就不能顧及顧及我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嗎?」

  苗豐茂握著電話,一臉尷尬,遲疑著道:「松靈,你的筆錄讓劉隊很生氣。」

  在筆錄里,宋松靈全程沒提自己的失誤,也沒提自己的私心,努力把自己往光偉正的形象塑造。

  她的筆錄和陳浩的筆錄放在一起看,苗豐茂都替她難堪得慌。偏偏這件事又不好和對方直說。

  再說了,劉隊要真是那種會顧及的人,當初去祁氏集團會所抓人時,他的動作就不會如此乾脆利落,完全不怕得罪那些去會所享受的老總。

  「我沒在筆錄里說謊,沒有違反規定不是嗎?劉隊為什麼要生氣?」宋松靈有些心虛,但還是咬死了自己的無辜。

  苗豐茂的手機漏音有些嚴重,榮明就坐在他身邊,耳尖捕捉到這句話,不由一陣冷笑。

  「有些話老苗不好說,我可沒有苗豐茂那麼顧及。利用自己學過的專業知識避重就輕,比普通人面對警察說謊還要更為不恥。」

  話剛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忙音。

  從榮明開口,苗豐茂就意識到不好了。他下意識想要回撥電話,榮明卻伸手格擋住他的動作,「老苗,你覺得我的話說錯了嗎?你知道我,如果她能承認錯誤,我也不會說得這麼直白。」

  苗豐茂輕嘆了口氣,「她畢竟還躺在醫院呢。」

  這話一出來,榮明不由抬手蹭了蹭鼻尖,「也對,不過別想我給她道歉。如果不是安姐厲害,她現在就不只是躺在醫院了,可從她清醒到現在,有給安姐打過電話道謝嗎?」

  另一邊,宋松靈在醫院裡,握著手機失魂落魄,想要裝一發苦肉計,但腹部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如果後期修養不當,腹部絕對會留下一道醜陋的傷疤。

  這麼一想,宋松靈又實在不能咬牙做出苦肉計,只能一臉氣悶倒回去。

  沒過幾天,系統對衡玉道:【原女主出院了,她伯父把她安排到縣公安局工作,她一直在鬧騰。但她伯父已經和那邊打好了招呼,根本不允許她反對】

  「以她的性子,會把手裡的牌越打越爛的。」衡玉摘下蒸汽眼罩,午覺結束。

  「你幫我盯著她的伯父宋啟恆,聽說他最近正在競選副市長一職,如果有什麼問題,直接把匿名郵件發去給他的競爭對手吧。」

  原劇情里,宋松靈靠著家裡的勢力和祁氏集團的勢力逃避責任,那就看看,當家族不能庇護她,她反倒成為拖累家族的存在時,又會有何等下場。

  衡玉從沙發上坐起來,準備繼續工作。

  沒過幾天,就到了周末。

  距離陳老爺子七十大壽的晚宴也只有兩天的功夫。

  溫庭已經選好學校和專業,他不再像前一世一樣留在d大,而是打算去外省見見不同的風景。也沒有堅持當初的戲言要加入警校,而是規規矩矩選了自己所喜歡的金融系。

  看起來不夠沉穩的少年,已經做好了有關未來的規劃。

  這一天他就坐在沙發上打遊戲,瞧見衡玉,連忙招了招手,「姐,快來看我和媽媽給你挑的晚禮服。」

  衡玉眉梢微揚,信步走過去,將禮盒裡擺放著的晚禮服取出來。

  ——暗紅色短裙,裁剪極好,氣質出眾的人穿上這種款式經典的裙子,反而更容易凸現自己的容貌和氣質。

  晚禮服旁邊,還有另一個小一些的禮盒。

  衡玉把小禮盒打開,裡面擺著一對精緻華美的黑色蕾絲手套。

  這是得知溫庭和溫媽媽正在逛街給她挑晚禮服時,衡玉發了條簡訊,讓他們幫忙多挑一對配套的手套。

  溫庭從沙發另一邊湊了過來,「姐,你怎麼突然想買手套了。」

  「自然是因為有用。」

  不會和案子有關吧。溫庭在心裡吐槽,卻沒有問出來。

  ——但凡和案子沾邊,他都能很好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溫庭揚了揚眉梢,「禮服是媽挑的,但手套是我挑的,好看吧。」

  「很漂亮。」衡玉笑著誇獎,又問,「星期天的晚宴你要去嗎?」

  「當然不去,媽不允許我當電燈泡。」溫庭對此頗為憤憤不平。

  很快就到了星期天。

  衡玉陪著溫媽媽去做造型,一直等到下午四點,司機才開著車把他們三個人送到宴會舉辦的酒樓。

  車門被服侍人員打開,衡玉從車后座走下來。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們後面那輛車也停了下來,從車后座走下來的人恰好是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莫姆。

  他扯了扯領帶,戴著白色手套的左手還戴著一枚形狀古樸的戒指。那雙淡藍色的眸子隨意打量四周,最後與衡玉對視上,原本冷冰冰的臉上浮現出如沐春風的笑容來。

  但當他的視線下移,落在衡玉那戴著手套的手上時,眼神不由閃了閃,再抬眼看向她時,沒太掩飾自己的情緒,目光越發灼熱。

  「莫姆先生。」溫爸爸瞧見他,迎上去和他打招呼。

  莫姆笑著與他打招呼,隨後視線再次落在衡玉身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安,好久不見,你穿這一身裙子很好看。」

  衡玉微笑,「莫姆先生客氣了。」

  莫姆不再說話,他先行進入會場,衡玉挽著溫媽媽的手,踩在紅地毯上走進去。

  還沒到晚宴正式開始的時間,但提前到達的賓客已經很多了。此時眾人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聊天,或是應酬,或是趁機結識人脈。

  溫爸爸也挽著溫媽媽去應酬,衡玉獨自走到角落,隨便端起杯紅酒,往角落的桌子一坐,托著腮隨意掃視周圍。

  而莫姆這個從美國前來的商業巨頭眾星捧月,滿臉笑容,被一個又一個不認識的人笑著討好並且敬酒。

  沒過多久,壽宴的主人公出現,站在二樓發言。當他的發言結束,也意味著晚宴正式開始。

  燈光開始變得黯淡下來,音樂響起,舞池中間出現空地,不少男男女女走進舞池裡跳舞。

  衡玉沒繼續坐在角落,而是換了個地方,倚著高大的柱子欣賞著舞池裡搖曳的人群。

  中途有好些人過來邀請她跳舞,衡玉也沒全部拒絕,下舞池跳了一場熱個身就上來了、

  「不繼續跳舞嗎?」不知何時,莫姆端著酒杯來到她身邊。

  衡玉偏頭看過去,微微搖頭。

  「你跳得很好看,應該多跳會兒。站在旁邊欣賞別人跳舞,該是我們這些年紀的人做的。」

  衡玉唇角輕勾,「莫姆先生說笑了。」

  莫姆也跟著笑,「我以為你會說,我其實不老,邀請女伴下場跳舞也沒什麼。」

  「然後你再順勢問能不能邀請我一起跳舞。抱歉,我對和你跳舞沒什麼興趣。」

  音樂聲變了,舞池裡的燈光也隨之一變,五顏六色的燈光打在衡玉身上,莫姆有些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他下意識湊近了些,「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你並不喜歡我?」

  衡玉往後退開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不是錯覺,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覺得你並不如明面上那樣無害。」

  ——她很了解該如何引導這個變態的興奮。

  果然,在聽到她的話後,莫姆忍不住抬起手,用拇指指腹擦過嘴唇,舌頭頂了頂後槽牙,「你該知道,我畢竟是資本家。」

  衡玉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酒,「刑警大隊的花都是你讓人送的吧。」

  紅色的酒,黑色的手套,從鏤空之處透出來的細膩修長的手指。

  莫姆的目光隨著她的手在移動,興奮在聽到她的話時達到最高,「你能猜出來?你真是個聰明的女孩。第一次見面時你在防備我,我卻從那時候就開始迷戀你了,你這麼聰明,讓我都有些捨不得了。」

  衡玉繼續把玩著酒杯,「迷戀我的手嗎?」說完,她把酒杯放在旁邊,走進陰影里,莫姆便再看不見她的手。

  他並不意外她猜出來,低低笑道:「你很聰明,可不夠聽話,所以我還是捨得的。」

  對方是很聰明,但他還是更喜歡靜靜欣賞藝術品。

  而且一個聰明的犯罪側寫專家,如果不直接解決掉,再多留她一些日子,她會察覺出更多東西的。

  ——直到現在,莫姆依舊覺得一切還在他的掌握之中。聰明人可以發現他身上的違和,但他卻不覺得衡玉能猜出他的身份,頂多發現他是一個對手極度迷戀的變態罷了。

  衡玉察覺出他身上的冰冷殺意,反倒輕笑了一下。

  她幾次言語間的挑釁,就是為了確保莫姆在今天出手。如果他不在今天出手,等他離開華國到了美國,事情會變得非常複雜。

  「我去趟洗手間。」

  衡玉說完,轉身離開,同時在心裡對系統道:「從現在開始,把我周圍所有的監控都掌控好。」

  來參加這次晚宴,她並沒有安裝什麼微型監控器。如果莫姆當真是kts在華國的最高負責人,以他的謹慎,她在身上安裝微型監控器是沒有用的。

  所以這一次,她要利用系統來作弊。

  系統激動道:【好好好,都交給我吧!】啊啊啊,它終於能派上用場了!

  衡玉勾唇輕笑。

  要去洗手間,需要先經過一個小花園。小花園裡有不少人在周圍走動,月光雖然不夠明亮,但燈光恰到好處。

  衡玉從洗手間出來,剛走到小花園,鼻尖就嗅到一股很濃郁的薰香味道。這股味道很奇怪,剛聞進去一些,她就產生了一股暈眩感。

  衡玉抬手,裝作在打哈欠,同時動作極為快速隱蔽的往嘴裡塞了一顆特質的藥丸。

  同一時間,整個宴會會場的燈光全部滅掉。由明亮到黑暗,正常人在這一瞬間夜視能力會很差。

  衡玉剛把藥丸咽下,旁邊的假山突然竄出來一個人,用倒有強效藥劑的布捂住她的嘴,一把將她拖進假山裡的通道。

  幾秒之後,兩人消失在通道里。而通道大門被機關操控,很快就閉合上,假山看著與之前沒有任何區別。

  因為突然的停電,會所里一陣慌亂。

  溫爸爸挽著溫媽媽的手,擔心她被人撞倒,就扶著她往外圍空地走。

  溫媽媽抱怨道:「怎麼突然停電了,陳家的宴會不該出現這些低級錯誤才是。」

  溫爸爸安撫性的拍拍她的後背,「你給玉兒打個電話吧,問問她在哪裡。這麼一停電,再好的興致都被敗壞了,等燈光重新亮起,我們就回家吧。」

  但當電話撥過去,那邊卻一直沒有人接聽。溫媽媽發了消息,也沒收到衡玉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