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對完話後,在這狹小的樓梯間,便沉默了下來,氣氛略微有些尷尬。閱讀周沫往下走了兩步,彎腰抬起那重重的行李箱。謝棧輕微靠在花瓶旁,眯著眼看她,周沫彎腰時,讓本來就細白的腰露得更明顯了。
謝棧掃了一眼,幾秒後,擰著眉心,轉身離開。
走了沒幾步,就聽到哐當哐當哐當的聲音,謝棧偏頭掃了一眼。那個醜女人的行李箱順著樓梯一路往下滾落,醜女人一路往下追,真是狼狽,他嗤了一聲,推開書房門,走了進去。
周沫知道行李箱重,但是她沒想到這麼重,還不受她控制,而且發出這麼大的聲響,令她的心都提了起來,下意識地站直了身子,回頭去看,就聽到謝棧那一聲嗤聲。
周沫:「......」
*
早晨九點整。
周姨端著早餐從廚房裡出來,就見謝棧挽著袖子下來,男人雕刻般的側臉還帶著少許的水珠,他來到餐桌坐下,低頭喝粥。周姨擦著桌子,想了下,還是稍微提醒了下:「她一早就出去了。」
謝棧:「哦。」
周姨閉了嘴,知道自己不該提她。
只是看著她不像之前那樣,總纏著謝棧,所以好心想要跟謝棧說,她一個人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
很快,謝棧吃過了早餐,拿起衣架上的西裝外套,穿上,低頭扣了紐扣,並拿了車鑰匙。
到了門口後,林叔卻準時地將車子開到他身邊,謝棧腳步微頓,偏頭看向周姨。
周姨頓了頓,兩秒反應過來,說:「她沒喊林叔,自己出去的。」謝棧眯眼:「呵...」
他放下車鑰匙,大步地走出門,林叔將車門打開,他坐了上去,指尖輕輕地點著膝蓋。
臉更加冷硬。
林叔沉默地啟動車子。
*
周沫有晨跑的習慣,她急於熟悉現在的這個世界。她搬著那破行李箱下樓時,周姨還在廚房裡忙活,周沫想了下,去跟周姨打了招呼就出門,來的時候知道這套別墅所在的位置偏僻。
她順著路,推著行李箱,出了別墅大門。好在門口就有一個垃圾集中點,她扔了行李箱後就往小區外慢跑。
一早鍛鍊的人蠻多的,周沫跑出了小區,看著這綠化的環境,還真不錯。但是現下她需要的就是修整一下自己的這個頭髮,齊劉海這種頭髮只有她年紀小的時候會剪。
不過別墅偏僻歸偏僻,她一路跑出來後,找到了公交車站,上了車後,選了一個繁華點兒的地方下車。
周沫先去吃個早餐,後找了一家造型店進去。
她盤算著怎麼花好手裡的這些錢,畢竟這是她僅有的家當。但是接下來要去片場當演員,至少這造型得跟得上。
在原先的世界,周沫的髮型變化很多,要應付各種場合。後來因為長發不好打理,她就留了一個齊肩的中發,盤起頭來也容易。這會兒,周沫看了下這個世界的髮型,目前還沒有她之前剪的那種。
造型師懶懶地抱著手臂,站在周沫的身後,用一種極其挑剔的目光看著她。
一旁的造型師助理沒忍住,問道:「選好了嗎?」
周沫從本子上抬起頭,看向那助理,合上本子道:「我畫出來,你們能剪出來嗎?」助理:「......」
哪兒來的自信?
造型師開了尊口:「行,你畫,我倒要看看呢...」
周沫點頭,接了助理拿來的本子跟筆,低頭在本子上畫起來。作為藝人有時真的十八般武藝都要會一點,周沫的素描不錯,簡易地在本子畫了一個內劉海的齊肩中發。
那造型師跟助理在後頭看了半天,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周沫點著本子上的劉海說:「這裡是往後電的,其餘髮絲就蓬鬆就行了。」
造型師:「......」
周沫是有點怕他不會弄,但是造型師跟助理拿走本子後,研究了十來分鐘。造型師帶著一種怪異的神情過來,開始給周沫做頭髮。
周沫踢著腿,懶懶地靠在椅子上,點開手機,查看這個世界的一些信息。畢竟之前是看小說看劇本,作者筆墨再好,描寫的也有限,有很多信息並沒有傳遞到小說里。
這會兒看手機里的信息,周沫大概了解了一番。
杜蓮西如今是四小花旦之一,還是最紅火的那個。而這個城市緊挨著一個影視城,是如今國內娛樂業發展得最前沿的一個大都市,謝棧的影視公司也在這個城市,目前還是一個新公司。
但周沫知道,謝棧不缺錢,他出國五年在華爾街早就賺夠了錢,更不用說他的祖輩留下的資產。
接下來,謝棧會在這個城市越位而出。
嘖嘖。
真是好前程啊,至於她的前程,不按照書里走的話,都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
兩三個小時後,周沫從瞌睡中醒過來,就看到身邊圍了一些人。造型師修長帶著些許精油味的指尖在她的髮絲上擺弄,對上她視線後:「醒了?」
周沫點頭,順著看到鏡子裡的女人。
乖乖。
除了那些冒出的痘外,原主這張臉配上這個髮型還真的不錯。造型師幫她收了些許發尾,說:「換個髮型像換張臉,挺漂亮的。」
旁邊的一些人跟著點頭,其中一個女客人立即道:「我也要這個髮型,能幫我做嗎?」
造型師看向周沫。
在他的潛意識裡,這是她畫出來的髮型,便以為這是她設計的。
周沫百無聊賴地點頭:「可以。」
給了錢後,周沫就起身離開了這間髮型店。
接下來的半天,周沫就在這個城市瞎逛,首先了解一下這個城市主要的幾家經紀公司。
最後鎖定了一家也是新的經紀公司。
先簽公司再說。周沫打算好後,天色也黑了,她便準備回別墅。沒辦法,目前她還只能賴著謝棧,好歹還是他妻子不是。只是這運氣實在不好,她下了公交車,再次下起了傾盆大雨,懷裡還買了一些化妝品,周沫不得不緊緊抱著那些化妝品,躬身找地方躲著。
這個城市的雨還真多。站了幾分鐘後,一輛黑色的轎車飛快地從她身邊飛馳而過,水珠濺起來,將周沫穿的短褲給淋濕了,周沫臉色一黑,狠狠地掃了眼那輛車,卻發現,這車似乎有點眼熟。
光是那車牌上的數字,就夠容易讓人記住了。
周沫:「......」
這麼巧?
男主的車?
*
黑色轎車疾馳而過,林叔油門下意識踩了踩。車后座的男人收回看著窗外的視線,看向林叔。
林叔遲疑了下,油門放到最低:「謝先生,方才似乎看到周沫了。」
在這個家庭里,只有周沫母女還有老爺子才會承認周沫是謝棧的妻子。其餘的人都不會把周沫當成謝棧的妻子,所以一向都喊她周沫,一些看不起周沫的,還直接喊她那個周什麼的....
謝棧指尖支了下下顎,看了眼外頭,順著鏡子可以看到公交車站站著一個女人。
懷裡抱著什麼東西,躬著身子在躲雨,視線還往這兒看來。天黑,看不太清,謝棧嗓音冷淡:「你看錯了。」
林叔:「....是。」
於是,油門加了,黑色轎車疾馳而去。
一個小時後。
風雨稍微小了些,別墅兩旁的樹枝緩緩停下了搖晃的腰肢。周沫才抱著懷裡的化妝品走進別墅,屋裡燈火通明。周沫一眼就看到周姨站在一旁擦拭花瓶,周姨轉頭看向她,愣了一秒。
周沫揚起笑容:「周姨,我回來了。」
周姨又愣了會兒,回道:「吃飯沒?」周沫點頭:「吃了,我上樓去了。」
周姨:「好。」
周沫走上樓梯,周姨視線一直看著周沫。周沫沒注意,上到二樓,一抬眼看到一黑影從樓梯下來,兩個人一上一下頓時停住,彼此對視了幾秒,在光線不是特別明亮的樓梯,謝棧看到了她的新髮型。
小臉尖尖的,那雙從齊劉海中露出來的眼睛帶著些許的水光,無端地在這樓梯口有些發亮。
還是早上簡單的上衣跟短褲,長腿白得刺眼。
謝棧擰了下眉。
在這停滯的氣氛里,周沫回了神,踩著樓梯上樓,跟他稍微點了下頭,就錯身而過。
謝棧沒吭聲,餘光里看到她尖細的下巴,又看到她額頭邊的痘痘,他眉心再次一擰。
後大步地下樓。
周沫上了樓後,就去洗澡。
鼻子還是有點塞,不過並沒有之前那樣發燒。
第二天。
周沫起床下樓晨跑,謝棧不在別墅了,他出差了。從周姨的對話中她才知道,當然了,人家周姨也不是主動跟她說的,目前周沫的到來,在這個別墅里是一顆炸/彈。
周姨跟林叔,都防著周沫做出什麼事情,畢竟她連逼婚都會。此番前來,誰都不信她沒有目的。
周沫也不在乎謝棧去幹嘛,她收拾了一番,將自己打扮得稍微上檔次一些,就出門,去那家看好的經紀公司尋求面試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