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餐桌上的菜色,正好都是方才那群年輕女孩子喊著好吃的,碟子小小的,很是精緻。

  周沫坐的這一桌,就只有小雲小策郭導成英於權謝棧還有製片人跟副導。這位置很顯然是排好的。

  蕭禛跟江異在隔壁的那一桌。

  因要工作,都不喝酒,只有郭導酒量好,輕抿了幾口,他拿著酒瓶,問謝棧:「來一杯?」

  謝棧夾菜給周沫,搖頭:「不喝,等會兒趕飛機。」

  郭導頓了下,突地想起網絡上的視頻,笑了下,問道:「特意過來給周沫負荊請罪?」

  男人狹長的眼眸看一眼低頭吃飯的周沫,「是,特意給她負荊請罪,以後約人吃飯還得注意些。」

  「喲。」

  「挺妻管嚴啊。」這裡也就郭導跟謝棧比較熟點兒,敢調侃。兩個人沒有太多的利益衝突,所以相處起來更像朋友。

  謝棧指尖勾了下周沫的下巴:「管不管?」

  周沫皺眉推開他指尖。

  繼續吃飯。

  他低笑了一聲。

  男人聲音確實好聽,笑起來更好聽,周沫一邊塞著吃的,有些許的恍惚,她穿到這書里,知道這本書的走向,知道劇情,她一直試圖在這本書里找到自己正確的位置。

  想要在這裡立足,因為這裡說真的,這些人在她眼裡就跟紙片人一樣。

  可是。

  漸漸地。

  她有點置生於現實的感覺。

  因為這些人,有血有肉,都是真實的。

  唯獨一點不好,就是她在這兒,什麼親人都沒有....

  碗裡又夾進來了一塊南瓜餅,這家店的南瓜餅還真好吃,這狗男人一直給她夾...

  想撐死她嗎?

  但她還是一直吃。

  一直吃。

  真的好好吃。

  製片人從對面,遞了一根煙給謝棧,謝棧接了過來,偏頭點燃,煙味飄散,些許飄到周沫的跟前。

  周沫喝一口湯,看謝棧一眼。

  謝棧還沒咬煙,眉峰挑了下,周沫頓了頓:「你能等下再抽嗎?」

  成英剛剛咳嗽了一下,早上周沫就發現成英似乎喉嚨發炎,昨晚周沫喝了下火的藥。

  但成英沒喝。

  周沫這一問。

  一桌子,包括隔壁那桌子的人都齊齊看了過來。

  空氣瞬間有點安靜。

  於權在一旁扶著眼鏡看。

  謝棧看著周沫,很快,他將菸頭掐滅。

  製片人見狀,也趕緊將煙掐滅。

  一眾人呆了呆。

  靠。

  謝總好聽話啊啊啊啊啊啊....

  郭導狠狠地咳了一下,被酒水嗆到。

  果然是妻管嚴。

  還有小女生倒吸一口氣,啊了一聲。周沫聽到了,看他們一眼...

  嘖。

  掐滅個煙而已。

  你們興奮個什麼勁?

  謝棧指尖抵著唇角,輕笑了一聲。

  周沫:「.....」

  所以,你也笑什麼?

  *

  這頓飯,吃得超時了,下午的戲份得重新調。一行人趕回劇組後,都在消食,謝棧的車到得晚,這會兒換了於權開車,車子到了後,於權停車,隨後他下車。車門合上。

  周沫手抓門把沒拉開,謝棧捏著她的下巴,轉過來。

  兩個人在這幽閉的空間對視著,他說:「我得出差一個星期,去美國。」

  「哦。」空間小,呼吸對方都能聽見,周沫感覺自己心跳加速,那是沒法控制的。她抿著唇,「然後呢?」

  「親我。」謝棧逼近她,點著薄唇。

  周沫卻往後退,盯著他那薄唇看著...

  「親那麼多次了,還害羞?」謝棧看她這樣,勾唇笑了下,有點兒浪蕩。他眉眼本身就比較冷硬的那種,可是當他笑起來的時候,化開了又有種說不上來的壞勁。

  尤其是不經意間的浪蕩散漫。

  確實有點兒勾人。

  他不等她思維散發到天邊,一個逼近,堵住她的嘴唇,一隻手捏著她下巴,一隻手撐在身後的車窗上。

  狠狠地吻著她。

  周沫不得不抓著他襯衫...

  一直縮著身子,可惜,她躲一點他逼近一點。

  車窗沒有覆膜。

  小雲在外面睜大眼睛。小策伸手一把遮住她的眼,說:「非禮勿視...」

  於權紅著臉,抖動了下外套,遮擋了車窗。

  大白天。

  老闆。

  你悠著點。

  *

  周沫是帶著些許紅暈還有唇角的血絲下了車,小雲趕緊拿著外套給她披上。於權匆匆地朝她鞠躬,隨後回了駕駛位,周沫抿著唇,往劇組裡走,小雲追上。小策跟謝棧告別。

  好一會兒,黑色的轎車驅車離開。

  謝棧抵著唇角,拿著手機把玩。

  他骨節分明的指尖在唇角的傷口摩擦,似還在回味那個吻。

  於權從後視鏡看他一眼,感覺老闆...此時柔和很多。

  謝棧這人。

  在公司里,就是個閻王。

  他性子就跟他的面容一樣,不講情面。

  這也就是為什麼公司里的女職員從來不敢把心思打到他身上,這種狗男人在公司那麼可怕。

  她們想像不到他能對誰好...

  大家只欣賞他的顏值,不會有任何別的心思。

  於權卻有一堆的話說不出...

  其實,謝總不是這樣的人。

  不是的。

  不過最近這視頻一出,公司里好幾個女職員跌破了眼鏡。

  嘖嘖。

  休息過後,下午的戲份,繼上午的。皇帝的遺詔出來後,他的第一任皇后誕下的僅有10歲的小太子周宸朗繼任皇位,花憐月奉為皇太后,扶佐周宸朗登基。惠妃的女兒過繼給花憐月,成為大周的大公主。

  這位皇帝子嗣單薄,僅剩的兩個孩子,全塞在花憐月的手下,那都是大周的血統。

  他沒有要花憐月陪葬入住皇陵,而是留下她在這大周的漩渦里拼殺。而周家血脈,岌岌可危。

  花憐月沒有任何依傍,她父親僅僅只是戶部侍郎。並且兩袖清風,他身體也不太好,若非為了這個女兒,他早已經卸下官帽,告老回鄉了。

  一個女人,就這麼被推上了至高至險的位置上。

  這一場戲。

  周沫還是穿著那套染了血的藕粉色裙子,朱朱把周沫早上的妝容重新畫了回來。

  蕭禛跟江異二人都換上了戲服,蕭禛身為國師,是白灰色的堂袍,江異是黑色豹袍。

  這場戲,主要在這三位主角上。

  郭導喝一口茶,解解嘴裡的酒氣,隨後拿著劇本講戲。國師狡詐,東瀛王若有所思。

  人物角色,全說好後。

  郭導回了鏡頭後,抬著劇本。

  說了一聲開始。

  「皇太后第三場第一次,開始。」

  鏡頭拉近。

  周沫飾演的花憐月抖著手,看著那太監遞給她的遺詔。她認真地看著上面的字,神情愈發接近冷靜。

  身後的妃子們哭著喊皇上,又個個心思不純地對視著。另外一個太監從外面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直接跪在地上,匆匆一眼看到床上那已經斷氣的皇帝,他哆嗦了一下,這才驚慌地發現。

  皇帝真的死了。

  他指著外面:「皇..後娘娘,國師,東瀛王都..都來了,大臣們....」

  站在花憐月跟前的太監彎下腰,尖細的嗓音提醒她:「太后娘娘,他們都是來送皇上的。」

  花憐月回了神,她掩去眼底的驚慌還有對未知的恐懼,拿著那遺詔,站了起來。

  回身,就看到周宸朗穿著明黃色的袍子,一臉懵懂地看著她。她一步步地走向那新皇帝,牽起他的手,手緊緊地捏著遺詔,走出了寢門。

  門外...

  跪了一地的人,烏央央的。她都認不全。

  而最靠前的便是兩個容貌俊美的男子,國師易天原,東瀛王蕭俞,他們如狼似虎地看著她。

  易天原率先開口:「皇后娘娘,這手裡拿的可是皇上的遺詔?」

  大周。

  曾經易主過。

  周姓。

  曾經易成了蕭姓。

  八年的時間,是先皇拿命搶了回來的。把蕭家逼回了東瀛地界,大周才能繼續血統的延續。

  易天原眼眸里,帶著野心。

  東瀛王蕭俞看著她粉嫩的手握著的遺詔,還有她牽著的孩童,若有所思。

  郭導鏡頭拉近。

  三個人,周沫可是一名新人,下面兩個都是影帝,但是周沫完全不懼,她演出了花憐月在那個時候的心情跟表情...

  連帶著飾演周宸朗的小演員都站得筆直,仿佛這故事是真實的,外面的人看著,都能感受到那種投入,能帶著緊張...

  「卡,很好,都休息一下。」郭導看著點,抬手一比劃。

  周沫呼了一口氣,放下抬得有些發麻的手。

  蕭禛跟江異也都起身,江異看周沫一眼,微微一笑。

  嘴上沒夸。

  神情誇了。

  蕭禛的助理上前,幫蕭禛拉了袖子,蕭禛得去換衣服,他只是拍一場找感覺。《雍情珠玉》的戲份,還在拍,也準備要收尾了,他看助理一眼,助理趕緊上前,拿了一個袋子給小雲。

  小雲愣了下,助理笑著道:「蕭老師買多了暖寶寶,他回金都那邊就不用用到了,給周老師用。」

  小雲一聽,頭皮發麻:「這..我們家有,我老闆買了一大箱。」

  蕭禛的助理微笑:「那就湊合著一起用啊,不用浪費了,總不能扔了吧?」

  周沫看了眼那袋子,袋子裡確實有兩個盒子是撕開了的。周沫對小雲說:「收下吧。」

  小云:「.....是。」

  蕭禛偏頭沖周沫點頭。

  周沫微笑:「蕭老師注意安全,期待能早點看到劇。」

  「好。」男人應了聲,他帶著助理,揚長而去。

  江異靠在一旁,把玩著蘋果,看著這邊,笑了笑。

  從今天起,就算正式進入拍戲了。下午的戲份又拍了兩個,晚上又拍了夜戲,晚上的夜戲不好拍,因為天氣很冷,穿得又少,暖寶寶用了都沒啥用。周沫第一次NG。

  好在很快,她又進入狀態。

  快十一點左右,戲份拍完。

  成英喉嚨發炎,去吊瓶。周沫去看她,又把成英接了回酒店,回到房間,幾乎零點了。

  周沫洗漱了癱在床上就睡了。

  第二天。

  還是一早起來,戲份多著。

  她一走進化妝室里,就愣住了。

  一屋子的暖寶寶。

  朱朱站在暖寶寶的中間,遲疑地笑了下:「有點暖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