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嗜血教主的痴情護法(15)

  僅僅數百米之外,昏迷中陸隨風忽然覺得心中一疼,奮力的睜開了眼睛,嘔出一灘淤血,然而很快就被紛飛的雪花遮擋了視線,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不得不說,主角光環這種東西真的好。

  陸隨風經過十天十夜的融合,終於將白蘇蘇的離火丹收為己用。

  離火丹的能量不僅修復了他一直以來被寒症所損傷的心脈,還幫他衝破了瘀滯的奇經八脈,解開了大梵天傳入他體內的一甲子功力,徹底治好了他的寒血之症。

  然而身體痊癒之後的陸隨風並沒有離開這片雪谷,而是留了下來。

  從他能夠站起來的那天開始,便開始迫不及待的在雪松林之間尋找白蘇蘇的蹤跡。

  但雪海茫茫,卻又到哪裡去找尋白蘇蘇的蹤跡呢?

  半年以來,他除了修煉和打獵維持體力之外,所有的時間都在搜尋白蘇蘇的下落,但又不敢走的太遠,總怕他離開了這個山洞便會錯過和她的相逢,走過的每一處也總要在樹上刻下印記,期望白蘇蘇有一天能循著那印記回來。

  然而命運似乎從未善待過他,起初的期待滿滿滿也變作了最後的失望和沉默。

  明知道她可能已經葬身在這茫茫大山中的某處,但心中的執念卻讓他不能停止的找下去。

  她不會死的,他們身上種了同生共死的生死蠱,她一定還活著,說不定很快就會回來找他了。

  每次搜尋無果,陸隨風都會這樣告訴自己。

  有時候也會到映月湖畔走一走,看著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黯然神傷。

  或許他永遠不會想到,他心心念念的人早已埋骨與此,血肉和冰雪融為一體,承受著永生永世的孤寒。

  一年的時間匆匆而過,陸隨風的修為也到底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那一天,滿月如霜的時候,他終於意識到僅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是找不到白蘇蘇了,在湖邊站了一晚上之後,陸隨風踏上了返回無極神教的路途。

  從來沒人過葬身冰湖的帝釋天能活著回來,即便兩個人中有人生還,那個人也應該是阿修羅。

  所以當陸隨風出現在忉利天宮的金殿的時候,已經是現任教主的那伽捏碎了黃金寶座的扶手:「帝釋天!你還敢回來!」

  其餘的五大護法也是停下手中的盛著玉液瓊漿的酒杯震驚的看著他。

  一年過去了,沒有得到十絕丹解藥的他們依舊活的很好,甚至比之前任何一任教主在的時候都要滋潤。

  心頭血為蠱引不過是白素為了爭奪帝釋天而編造的一個謊言,其實她早就研製出了解藥的配方。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因為嫉妒而編造的謊言竟會造成這麼大的傷害。

  龍衛全軍覆沒,納音身死,帝釋天和阿修羅生死不明……而為了活命成功研製出解藥的她,反倒成了神教的第一大功臣,被賜坐新任教主的身旁,成了尊貴的副教主。

  那伽也不是沒有給過她離開的機會,但本可以安然下山的白素卻選擇留在神教,痴痴的望著茫茫雪山等一個歸期不定的人。

  帝釋天的目光先是在七大護法的臉上掃了一圈,而後把目光落在一身華服白素煞白的臉上,不過是片刻心中便閃過一絲瞭然:「呵呵呵!很好……很好!虧本座真心將你當成朋友,沒想到你和他們都是一丘之貉!」

  白素心知他想的是什麼,心中一疼,眼中淚水瞬間滾落了下來:「帝釋天!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解釋?」帝釋天側頭淺笑,褪去一身軟弱氣質的他早已不是昔日的翩翩公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睥睨天下,殺伐與奪的氣勢:「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我和阿修羅落入冰谷,九死一生的時候,而你卻和這群反派者在這飲酒作樂,過著紙醉金迷,錦衣玉食的生活?」

  當日白素指使納音剜白蘇蘇心頭的血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雖然不知道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然她絕對不會原諒這種行為!

  此時一襲黑袍的帝釋天氣勢逼人,光是站在殿中什麼都不用做,便讓七大護法心驚膽戰。

  那伽微眯了眼眸,雙眼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帝釋天,莫名覺得他那凜冽中帶著張狂傲氣的眼神有些熟悉。

  有句話說,愛一個人就會不自覺變成最接近那個人的樣子,此時在他面前站著的帝釋天,難道不是一如當年隻身鎮壓七大護法的阿修羅嗎?

  「呵呵……」那伽低低的笑了起來,然而眼底的深寒卻讓人毛骨悚然,他緩緩的開口,像是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所以帝釋天,你現在是在質問我們嗎?因為什麼?因為阿修羅嗎?」

  帝釋天心頭閃過一陣暴戾,冷冷的道:「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哦?」那伽嗤笑一聲:「我沒有資格,難道和她一同落入冰湖,卻一個人活著回來的你就有資格嗎?」

  說到這,那伽忽然從寶座上站了起來,閃身來的帝釋天的面前,一把揪住了帝釋天的衣領,狀若癲狂的道:「帝釋天!阿修羅死了是不是?她一定是死了對不對?不然你身上為什麼會有離火經的氣息?是你殺了她!吸走了她的功力,一個人活著回來了!」

  起初他只是喃喃的念叨著心中的猜忌,但越到後面心思越是惡毒,語氣越是篤定,最後的那句話幾乎的吼出來的,其中深藏的恨意竟讓帝釋天都有些不寒而慄。

  他蹙了蹙眉,不過瞬間便扣住了那伽的手腕道:「你以為誰都像你這樣卑鄙嗎?利用自己的屬下發動叛亂,再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態登上教主的寶座,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實內心最是卑鄙和齷齪!這一切全都是你的野心造成的!你才是始作俑者!」

  「不!」那伽大吼起來,方才因為白蘇蘇的死而迷惘的心瞬間被仇恨所替代:「都是你!要不是你阿修羅早就接受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們從小就在一起,人們都說我們是青梅竹馬天生一對!要不是老教主讓她去中原把你這個狗雜種找回來,我們一定還和以前一樣!」

  若是白蘇蘇在這的話,一定會毫不留情的對那伽說:男配哥你內心戲有點多。聽在白素耳朵里卻覺得心如刀絞。

  原來帝釋天和那伽喜歡的都是阿修羅嗎?什麼攜手天涯,遊戲人間都不過是她自作多情罷了,帝釋天從始至終都只當她是派遣寂寞的玩物罷了?

  就連那伽,那樣冷血無情的男人,也為阿修羅而心傷。

  擁有著天下第一容貌和絕世醫術的她,究竟哪一點比不上那個連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女人呢?

  那伽的話刺激了帝釋天敏感的神經,是啊,如果可以,他也寧願從來沒有離開過中原,從不曾遇上這群邪魔般的人,但已經發生的事情永遠無法挽回,他需要從眼前這個男人手中奪回教主之位,才能有足夠的人手深入崑崙山的山脈找尋白蘇蘇的蹤跡。

  思及此,他不再和那伽廢話,長袖一掃便將金殿的大門重重的關上了。

  摩呼羅迦驚恐的喊了起來:「帝釋天!你、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帝釋天冷笑一聲,殺氣凜然的眼神一個個從六大護法的臉上掃過:「當然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你們欠我的,今日必定加倍奉還!」

  夜叉布滿皺紋的臉上倏然染上一層黑氣,沙啞著嗓音道:「狂妄!昔年阿修羅也不敢同時挑戰我們六個,更別提殺死我們了,現在就憑你一人也敢對我們動手?」

  帝釋天嘴角浮起一絲森然的笑意:「你很快就會知道,我究竟有沒有這個本事!」說著隨手從一旁撿起一柄長劍直直的朝著夜叉刺了過去。

  帝釋天和六大護法的這場戰役足足打了幾個時辰,六部的下屬潮水般的湧入金殿,又成片成片的倒下。

  帝釋天的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只知道手中的劍不知道鈍了多少次,但換一把,依舊鋒利。

  阿修羅的內丹加上大梵天的功力讓他的實力幾近半仙之體,足以以一人殺萬千人。

  最終,帝釋天以無與倫比的強悍實力接連斬殺了六大護法中的緊那羅、夜叉、摩呼羅迦之餘乾達婆和那伽落荒而逃。

  當一身黑衣浸滿鮮血的帝釋天緩緩走出金殿的時候,這場持續一年的叛亂終於落下了帷幕,數不清的教徒丟下了手中的武器,匍匐在帝釋天的腳下山呼著:「誓死效忠教主!誓死效忠教主!」

  白素已經被這樣血腥的場面和帝釋天殘忍的殺人手段給嚇住了,白色的長袍上全是來不及乾涸的血跡,她顫抖著,有些失神的望著帝釋天:「為什麼……不連我也……一起殺了?」

  帝釋天眼底神色暗了暗,然後彎下用食指蹭了蹭她臉上的血跡,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道:「她說你是個好女人,讓我不要為難你。」

  她?她是誰?阿修羅嗎?

  白素只覺得頭皮一麻,一股難以抑制的恨意襲上心頭。

  阿修羅!為什麼又是阿修羅!

  為什麼為什麼!

  紛揚的雪絮呼嘯著席捲了整座忉利天宮,不過是轉瞬間,被鮮血清洗過的地面便恢復了以為的乾淨聖潔,仿佛那些殺戮和血腥從未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