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歌最後的幾句話鎮住了魔導師和士兵,派森公爵府的大小姐從來不是什麼純善溫柔的性格,相反,她相當冷血涼薄,且睚眥必報。
一起圍住寂歌並上報給魔導師的士兵發生了一陣混亂。魔導師吐出一口氣,安撫說,「不必驚慌,派森小姐即將移交給帝都進行審判,不會有機會報復的。」
但話是這樣說,但魔導師卻儘量給寂歌提供了較為周全的服務,避免這位大小姐更加記恨他們,除了人身自由遭到限制,伙食和居住場所都無可挑剔。
女孩朝著和自己關到一處的尹頌笑了笑,「抱歉,連累你了。」
「沒事,」尹頌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低聲,「如果不是海倫娜學姐救了我,就不會流落到深淵,也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寂歌彎了彎眉眼,沒說話。
他們沒在邊境待多久,很巧的是,寂歌和尹頌降臨的地點是在斯塔妲亞帝國邊境。軍營里設置了與帝都的雙向傳送陣,啟動需要一點時間,海倫娜被捕的消息傳到國王手上後,魔導師很快就收到指示,讓他們通過傳送魔法陣,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帝都。
寂歌被蒙上眼,察覺到熟悉的空間魔法波動,發出一聲冷哼。
「傳送陣?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我回去審判嗎?」
她輕聲低喃,語氣意味不明。
傳送時間有點長,畢竟邊境距離帝都遠,等到空間魔法波動平靜下來後,她聽見一道熟悉的嗓音,溫和道。
「將她交給我就好。」
「維爾納。」她準確叫出對方的名字。
維爾納看見一身狼狽的公爵千金,抿了抿唇沒說話,偏頭對魔導師說,「至於海倫娜旁邊這個新生,已經查過了沒問題,可以釋放。」
「是。」
面對人人敬仰的教廷聖子,魔導師持有適當的尊敬,他念出魔咒,替尹頌解開手上的桎梏,看著維爾納朝寂歌走去。
白金的袍角在地面上拖出沙沙聲響,寂歌語氣複雜,聽不出具體情緒。
「沒想到最後送我去接受審判的人竟然是你?」
「我也沒想到,」他垂眸,即便寂歌將世界的真相平鋪在他面前,他還是有些恍惚和難以置信,這樣真實,生動的世界只是別人娛樂的一款遊戲。
而他們只是遊戲系統操縱的人偶。
真是,瘋狂的同謀者啊。
他輕輕舒氣,法師長袍掠過少女身旁,沒人看得到的視角里,寂歌手心被塞入一顆小球,被她不動聲色地握緊,然後它消失,像是融入囚犯身體般了無蹤跡。
聖子沒有過多廢話,「審判將在教廷中進行,到時候海倫娜小姐的清白與否,都將一清二楚。」
「請你不要抗拒這註定的命運,」教廷晨曦語調悲憫,霜白羽睫垂斂起來。
他嘆息。
「海倫娜小姐。」
尹頌視線晃了晃,重獲自由的新生清冷提問,「海倫娜學姐是要押去哪裡審判?」
他緩緩咀嚼這個詞,莫名品出一股定罪的感覺。
仿佛寂歌的罪名已經定下,不可更改。
他微微皺眉。
「尹頌同學,你先回去休息吧,」維爾納閉口不談,溫軟微笑,「被捲入這場無妄之災里,你經歷了這麼多事,現在需要充分的休息。」
「事情結束後我回去看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