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歌擺明了在裝傻，程翊也不和她理論，有條不紊地陳述利害。
「易苒的父親是基地長身邊的重要人物，身擔要職，且只有易苒一個女兒，極為疼愛她，不會對此事善罷甘休。」
即便寂歌將自己擺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但是這世上從來不缺遷怒的人。
寂歌懶得賭易苒的父親是不是一個講理的人，漫不經心地想，她只好麻煩一點，把易父一起端了。
「你在向我示好嗎？」年輕女孩面容端麗清純，微眯著淺黑的眸子，端詳打量著程翊，語氣直白。
她虎牙尖尖，櫻桃般的唇角柔軟彎起。
「要不要談個合作？」
程翊神色不變，「籌碼？」
她拋下誘餌，「洛芪怎麼樣？」
程翊身體微微緊繃，片刻後又舒緩下來，情緒幾乎看不出什麼異常來，沉靜回答，「洛芪怎麼了？」
「洛芪的安危，」寂歌輕鬆答，少女瞳眸形狀稚圓，腮頰軟乖白皙，顯得脆弱而又易碎，「她的處境，你應該看的比我更清楚。」
程翊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寂歌聽見他緩緩出聲，「好。」
「那麼合作愉快。」
寂歌伸手，笑眼彎彎。
程翊注視著她，「合作，愉快。」
兩人回到集合的地點。
慕珂已經回來了。
少年站在角落裡，看到寂歌時瞳仁微微轉動，又在看到她身後跟著的程翊時滯住，女孩和男生時不時地說著什麼，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
等到寂歌走到他面前來，慕珂微微抬眼，意味不明地問，「寂歌，你怎麼和程翊待在一起了？」
「恰好遇見了。」寂歌不準備暴露她和程翊之間的約定，含糊地準備敷衍過去。
少年靜默下來。
寂歌看過去，慕珂抿唇站在原地，精緻眉眼微垂，纖密卷翹的睫毛覆落小片淡色陰影，半遮住漆黑眼瞳，有點委屈的小可憐模樣。
她忍笑，保證，「我和程翊沒有關係，你別多想。」
這話聽起來有點不太對勁，寂歌改口，「程翊喜歡洛芪，你不要誤會。」
「那你呢？」慕珂突然開口。
「？」寂歌疑惑注視著她。
少年不自在地側過臉，有些難以啟齒，猶豫了半天，還是輕聲問，「你喜歡和他呆在一起嗎？」
「我不喜歡程翊。」寂歌掀起睫毛，細碎柔軟的髮絲撩過臉頰，下頷小巧，她低低地問，「慕珂，你是不是喜歡我？」
慕珂怔住。
他似乎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被寂歌給問住，修長挺拔的少年怔忪望著她，嫩綠藤蔓纏上慕珂雪白腕骨，像是某種精美可愛的裝飾品，和他周身的冷淡疏離氣質格格不入，卻又透出奇異的協調蠱惑感。而他衣角整潔折迭，束入纖細皮帶中，勾勒出窄細的腰身輪廓。
空靈，清冷，像是製作精緻的人偶一般，漂亮的不太真實。
寂歌有點泄氣，心裡偷偷嘀咕著算了，反正按照約定，追人的也不是她。
慕珂卻忽然語調認真，一字一頓地說。
「嗯。」
「我喜歡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