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龍傲天文里的天下第一美人十五

  雲月璽連夜離開城主府,她來飛影城作客,並未像在昆吾宗那般穿一身耀眼的緋衣,為了不喧賓奪主、惹人不快,雲月璽穿了一件湖藍色的裙子,夜中的湖藍色,靜得像含苞未放的花朵。Google搜索

  雲月璽容色光彩照人,則為溫婉的裙子添了一抹自信和無法忽視的美麗,像是在任何困境,她都能手持長劍,一劍盪開黑暗,哪怕身上已沾了滿身淤泥,她也能在處理乾淨了一切後,於一個晨光熹微的早晨,慢條斯理地清理衣上的污垢,輕輕抬眸後,會發現她的眼裡從未有過懼意。

  雲月璽來飛影城前,確然考慮了很多,連衣著、髮飾都得體而不太耀眼,做足了求寶人的誠意。她唯一沒想到的是,飛影城主和她有死仇。

  火靈秘境中奪寶殺人是修真界常態,但是,若殺人之舉未成功,被殺者心中記恨,再正常不過。

  雲月璽長舒一口氣,幸而,飛影城主性子實在太高傲,才肯以鳳凰血作為賭注。飛影城主的性子若少一分高傲,則不會拘泥於修為,直接殺了她了事。

  雲月璽離開城主府,無論如何,還是少在他面前出現,那個人實在是難纏。

  「仙子,城主命我送來捕海行動的玉符。」護衛將一個精緻的雕花盒子呈給雲月璽,雲月璽輕輕打開,裡面靜靜躺著三枚色澤上佳的玉符。

  三枚?

  護衛垂首:「城主吩咐,這是仙子唯一的機會,三日後請仙子身旁的兩名修士也一併參加捕海比賽。之後百年,他不會再借出半滴鳳凰血,無論誰來。」

  雲月璽幾乎能想到飛影城城主容色冷漠地說:「別妄想找別人來借鳳凰血,本君討厭被算計。」

  雲月璽睫毛微顫,接了錦盒,面上無半點退縮。

  飛影城主算漏了一點,從她知道賭約開始,就沒想過再請人來代替她。若她有機會得寶而輸,那是她無能,她該自戕,以死向原身謝罪。

  雲月璽美目中含著堅定,事到如今,她也不再裝什麼溫婉,眼中若同時盛著風與火,簡短道:「多謝。」

  護衛一愣,忽而覺得面前的雲月璽和之前有些不同,但他也說不上來。

  「城主說,若仙子有什麼囑咐,可轉告給在下,在下去轉告城主。」

  ……可以轉告你們城主,告訴他稍微做個人嗎?雲月璽不是沒被針對過,像這個城主那麼招人恨的針對真沒碰到過,但這偏偏說明了這個城主的成功。雲月璽面無表情:「城主人中龍鳳,所思所想滴水不漏,我沒有什麼囑咐。」

  「城主說若仙子誇他,就讓仙子省省力氣,好生準備三日後的捕海比賽,免得白白浪費他擔任考官的時間。」護衛低眉順眼。

  雲月璽:「……告辭。」

  等她過完了這個比賽,她就是餓死、被仇家追殺跳到海里去,也絕對不踏足飛影城半步。

  飛影城仙音裊裊、白雲飄飄,用一句仙鄉之地形容毫不為過,但是飛影城主一人便能使這些優點全部消散殆盡。

  雲月璽離開城主府,金坼、銀山二位長老按照她的囑咐等在城主府外。

  二位長老同雲月璽一起走遠了一段距離,金坼長老才道:「月璽,城主為何讓你夜晚去城主府?」

  他和銀山長老一樣憂心忡忡,末了,大驚失色道:「難道城主對你有意?」

  「師叔……」雲月璽的修為由昆吾宗宗主傳授,金坼長老是宗主師弟,雲月璽叫他師叔合情合理,她聽見金坼長老那句話渾身都泛起雞皮疙瘩,嚴肅道:「師叔不要講這般的恐怖異聞。」

  飛影城主對她有意

  那太驚悚了,而且絕不可能。

  雲月璽和昆吾宗長老等一起回客棧時,正值夜市鼎沸之際,飛影城的修士你來我往,或是以寶換寶,或是以靈石購買,熱鬧非常。

  粉紅的蓮燈掛在樹梢上,飄在河裡,如同蜿蜒的長龍。

  「你這天心草如何賣?」一個模樣天真妖媚的女子站在一處草藥攤前,拈著手指拿起一株天心草。

  「十塊中品靈石一株。」販賣草藥的修士道。

  「這麼貴?」那女子嘴上如此說,卻大方地掏出儲物戒,「你攤上的我都要了,如若不是天心草,而是以假充好的獅心草,我便回來掀了你這攤子!」

  「您放心,飛影城從不賣假貨……」

  「哼,最好不是假貨,我這可是拿去救人的!」

  那兩人你來我往,說了好一會兒,雲月璽駐足不前,遙遙相望,金坼長老道:「月璽,你想買靈草?」

  「不。」雲月璽抬眸看了眼樹上懸掛著的蓮燈,「我們回去吧。」

  她忽而微微一笑,美貌逼人的臉上帶著晃人心神的笑,自上前去,買了一盞蓮花燈。蓮花燈垂在雲月璽手中,燈火搖曳,似靜似動。

  金坼和銀山二位長老忽而聽到傳音,清越冷靜,正是雲月璽的聲音。

  「二位長老,待會聽見任何事,都不要驚慌,假裝無事地回客棧。」

  金坼銀山長老能修到合體期,自然也是老江湖,經驗豐富,他們也沒表現出一點異樣,詢問雲月璽:「怎麼回事?」

  「宋成璧宋真君已到了飛影城,如今,正在引我們去找他。」

  宋成璧……堂堂洞虛期真君,說是他受傷會跌至合體初期,但真實情況如何誰知道呢?

  「飛影城主告訴你的?」銀山長老問道。

  「不,是之前那名買藥的女子。」離回客棧還有很長一段路,雲月璽仔細地給二位長老解釋,二位長老修為比她高,面對宋成璧,他們是絕佳助力。

  「宋成璧受我異火焚燒,經脈受損,連嬰府也遭受重創,他若要恢復修為,除了天材地寶外,平日裡的丹藥也不可或缺,天心草就是其中一味藥。宋成璧知曉我父若要甦醒,必要鳳凰血,他定然會趕來飛影城。」雲月璽道,「天心草雖為靈草,但用途極少,除了煉丹師和需要恢復經脈的人,哪有人會大肆購買天心草?」

  「那女子身攜水氣,並不具備煉丹師的靈根,適才她更是和小販交流,她是拿天心草去救人。」雲月璽道,「美貌女子幫忙買藥、來飛影城的外鄉人,還有,我從她身上聞到了我異火的味道。我的異火曾燒灼過宋成璧。」

  雲月璽也是有了無相冰焰才知道,異火主人能和異火產生些聯繫,她那日殺宋成璧時,因為原身怨氣,她不得不傾吐心中怨怒,但是,火靈秘境那樣凶獸頻出之地,雲月璽怎麼可能不做兩手準備?

  她特意淬鍊了一朵無相冰焰蓮,火蓮灼燒宋成璧後,哪怕宋成璧傷口已好,除非宋成璧尋到其餘比無相冰焰更霸道的火種,否則,只要宋成璧出現在雲月璽三丈內,雲月璽都會知道他來了,不管他藏匿技巧有多麼高明、易容手段多麼高超。

  剛才,雲月璽在那女子身上也聞到了無相冰焰的味道,這隻說明一點,此女和宋成璧朝夕相處、密不可分。

  「是宋成璧?!」金坼長老嫉惡如仇,對用情蠱控制別人的宋成璧厭惡到極點,那種厭惡是正道名門對邪魔歪道的本能厭惡。

  「既然是宋成璧,他現在傷勢沒恢復,我們便跟著那女子去尋他,把他帶回宗門處置!」

  銀山長老道:「金坼,你太心急了,萬事都要從長計議,不能打草驚蛇。」

  雲月璽則仍提著蓮花燈,像是提燈的仙女,她攜著滿城輕風,無一絲人間的愁緒,卻也想感受凡人的喜悅愁苦。

  同她外表纖弱的美麗相對的,是她此刻冷靜的傳音:「我們不能去找他,宋成璧是故意引我們前去。」

  雲月璽斂眸:「第一,那女子買這麼多的天心草,看似宋成璧的傷勢幾乎沒有恢復,可是她面如桃花,哪有一點憂愁?第二,剛才我駐足不前,是在看其餘的靈草攤,並不是每一個靈草攤販都賣天心草,好些都沒有,其餘寫上天心草字樣的,也被人全買了去。疑點在於,飛影城本富庶,隨意找一個靈草鋪子,那女子都能一次性購買到大量天心草,為何她非要大費周折,在人流量極大的夜市大張旗鼓地買天心草?她身上衣著考究、出手大方,並不像是靈石不豐。」

  「你的意思是,宋成璧故意讓這女子出來展露出種種疑點,引我們找過去?」銀山長老皺眉。

  「嗯。」雲月璽道,「他是想利用我們想找到他的心理,請君入甕,我們便反將一軍。」

  雲月璽隨手轉了轉蓮花燈,她容貌絕俗,是不少人的生平僅見,故而,走到哪裡都能使人側目。

  畢竟是自殺了也被閱美無數的宋成璧強救回來,不顧呆傻娶為正妻的容貌。

  雲月璽輕聲傳音:「我們想找到宋成璧,宋成璧一樣想找到我們,才這麼大費周章。我們只需提前讓他知道我們住在何處,他自以為先我們一步掌握了信息,必會著手行動,屆時,我們便反客為主,可逐一擊破了。」

  金坼銀山二位長老均應是,雲月璽的意思是如法炮製宋成璧的請君入甕。

  他們倒不怕被知道了住處便如何,要是那點底氣都沒有,也就不會和宋成璧為敵了。

  幾人裝作完全沒察覺到宋成璧的消息,慢慢回了客棧。

  月上中天,飛影城雖是海上獨城,但這裡風清月明,夜風也沒有海水的鹹味,此地當真得天獨厚。

  飛影城內一座別院,院內有幾名奴僕。

  一個模樣俊美的男子正在房內飲酒,他生得君子端方,如今卻像是非常愁苦,一杯杯酒送入喉中。

  魚媚伸手欲奪他的酒:「你今日怎么喝這麼多?以往我從不見你喝酒呀。」

  她握住宋成璧手裡的酒杯,宋成璧的大手反手握住她的手,魚媚羞澀之際,宋成璧道:「心兒……」

  魚媚臉上的笑意一僵。

  「你看好了,誰是什麼心兒狗兒?」魚媚嗔道。

  「不是心兒,是綠芽還是靈犀?」宋成璧第一次喝這麼多酒,他從不輕易認輸,這還是綠芽她們死後,他第一次喝酒,酒入愁腸,一喝便止不住。

  魚媚聽他嘴裡說出一堆女人的名字,心中極為妒忌,雖然她知道那些女人都死了,但是她就是不高興。

  魚媚推推他,道:「看清楚我是誰。」

  宋成璧看了她半晌,醉意未消:「媚兒。」

  魚媚以為他清醒了,鬆了一口氣,但是,宋成璧下一刻便倒了酒和她共飲,他聲聲回憶當初骨心兒等的音容笑貌。

  「心兒最活潑,靈犀最冷漠……她們都離開了我。」宋成璧難得那麼愁苦,他在真心實意地難受,「媚兒,我只有你了。」

  院內的奴僕站在夜風中,聽到動靜後眼珠動了動。

  他們倒是很少見這樣的人物,抱著一名大美人叫其他美人的名字,還能做出深情款款的模樣。

  可是,他們的魚媚公主,就是喜歡這人族男子。

  不多會兒,裡面便傳來男女低喘的聲音,魚媚掛在宋成璧身上,自以為宋成璧雖愛過別的女人,但那些女人都死了,現在,宋成璧不是只有她一個?

  魚媚嬌聲道:「宋真君,今日你看到那個雲月璽沒有?」

  宋成璧原本醉意未消,聽見雲月璽的名字後,他猝然清醒,眸子裡的醉意全部消散,同時,他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魚媚不解:「真君……」

  她忽而湧上醋意,宋真君這是怎麼了?怎麼別的時間都沒喝酒,偏偏今夜見到那人就喝酒?

  他確實沒叫雲月璽的名字,但是他叫別人的名字時還在醉。

  魚媚驟然冷臉:「宋真君,你不會真想著那名女子吧?她的住處我都看好了,你什麼時候去殺了她?」

  宋成璧給魚媚扯上輩子,一時之間,他身上被雲月璽刺的地方疼了起來。

  「她心思狡詐,不是能輕而易舉擊殺之輩。」

  魚媚道:「怎麼可能?你就是不想殺她,她修為也不高,剛才我看她才出竅中期,和我一樣,真君你目前雖受傷,也有合體初期的修為,憑你洞虛期的見識和道心,殺她不過頭點地。」

  「出竅期?」宋成璧道,「你可知,在本君受傷時,她只有元嬰修為。」

  宋成璧腦海中划過雲月璽殺她時決絕的臉,又浮現適才雲月璽拿蓮花燈時的模樣,短短數日,她就從元嬰期直升出竅期。

  魚媚驚呼:「這怎麼可能?她必是有天材地寶。」

  「的確。」宋成璧道,「但是,她是如何得的天材地寶,本君毫不知曉。當時本君和她同行,她一路上殺了靈犀、心兒,還有時間去奪寶,本君竟不知,她是如何瞞下,又是如何不眠不休不聲不響地做了那些。」

  明明是美人面,為何是惡狼心?

  宋成璧身上傷痕累累,他不肯去掉,這些傷痕他要留著,警醒他。

  「但是,當初是真君太信任她,現在真君有了防範,殺她不是很容易?」魚媚再道。

  宋成璧卻不想再說了,魚媚和雲月璽完全不同,故而,她不理解雲月璽的算計和狠辣。魚媚就像是一朵嬌花,宋成璧喜歡看嬌花,卻不喜歡和嬌花推心置腹。

  他閉眼而睡,對付雲月璽,他有其他法子,得慢慢謀劃。

  魚媚卻不甘心,她覺得宋成璧就是捨不得殺雲月璽那個狐狸胚子。魚媚知道雲月璽住哪兒,一時之間,計上心頭。

  兩日後的深夜,已然快到凌晨。

  雲月璽正在客棧內修煉,忽而,房門響了響:「仙子,小店店主母親今夜大壽,特意給每位客人都贈送新出的佳釀。」

  雲月璽睜開眼,她聞到味兒了。

  她起身,雖只著雪白的睡衣,卻也去開門:「多謝店主。」

  門口站著的果然是一個店小二,他的嗓音卻極為好聽:「仙子,這裡共有三種佳釀,一樣是梨花白,它滋潤爽口,適合女修,另外的是……」

  此聲如天籟,響起時如能迷惑人神智,雲月璽眼皮輕輕垂了垂,像是神色極倦。

  面前的店小二忽而露出詭異的笑,他指間划過一抹白光,朝雲月璽脖頸間猛扎而去。

  「死吧!」店小二的聲音忽而換成了好聽的女聲,她——也就是魚媚眼中閃著志在必得的光,杯子上被她抹了深海的軟筋散,觸碰到皮膚就能滲透進去,而她的聲音,是人魚族的殺人利器。

  「宋真君之前青睞你,你居然敢害他?」魚媚含著妒忌和恨,既恨雲月璽不識抬舉,又恨她被宋成璧喜歡過。

  眼見著她要得手,適才還耷拉著眼皮的雲月璽忽而睜眼,眼中一片清明,哪裡有半點倦色。

  她二話不說,反手握住魚媚刺針的手,手腕一用力,魚媚的手被她生生掰斷,形成一道詭異的姿勢,自己將銀針扎進了自己的脖子,魚媚偽裝的黃色皮膚忽而褪去顏色,變得雪白,又被銀針染上青黑色。

  她中毒了。

  雲月璽眼底帶著一抹不耐煩,她好好布局來等宋成璧謀劃好對她出手,結果這女人來打草驚蛇。她都被打草驚蛇了,再不知道宋成璧在城內就說不通了,宋成璧也會因此警惕她,不會輕易上套。

  魚媚一個人同時壞了宋成璧和雲月璽的謀劃,誰能想到有這種豬隊友和豬對手。

  雲月璽徹底煩了,深覺最近流年不利。

  她對飛影城主脾氣好是她先殺飛影城主在先,求飛影城主的鳳凰血在後,這個女人也來壞她好事,她的脾氣能好才怪。

  雲月璽二話不說,伸手掐上魚媚的脖子,她拇指指腹在魚媚脖子上一點,無相冰焰鑽進去。

  魚媚喉嚨間傳來劇痛,她想叫,卻一點叫聲都沒發出來,她啞了。

  她是人魚,但是啞了?!

  「宋成璧找女人的眼光從不會變。」雲月璽這才冷笑,她手中以極透明的靈力覆蓋住整個手掌,怪不得剛才握酒杯時沒中毒。

  「你滾回去,告訴宋成璧,我殺他的女人已經殺膩了,讓他下次送自己上門給我殺。」魚媚聽在耳中,只覺雲月璽的話比人魚族的咒殺還要嚇人。

  魚媚來不及多思考,一身是血,見雲月璽要放過她,趕緊軟著腳想跑。

  她錯了,她不該不聽宋真君的話。

  魚媚剛跑出三步遠,便覺身體內「嗡」地炸開一聲,她渾身劇痛,痛苦地蜷縮在地。

  她的經脈、靈根、嬰府徹底廢了,這樣,活著比死了還難受,但即使是這樣,魚媚也想活,不想死。

  雲月璽冷冷地看著她掙扎,她又沒瘋,為什麼要把一個人魚族的爐鼎全須全尾地放回去給宋成璧療傷?

  她似乎非常煩惱:「之前,宋成璧的女人的愛好便是找我麻煩,我被扔過毒蛇、下過毒藥,沒想到都過了那麼久,宋成璧的女人還是這個愛好。」

  「自己爬回去。」雲月璽道,「爬到半路死了也正常。」

  她垂眸,看著魚媚掙扎著離開,地面染上長長的一道血跡。

  雲月璽心中給魚媚打了一個大大的叉,魚媚必死,只是早晚問題。她在這個世界,第二厭惡的便是宋成璧的女人個個都像瘋了一樣要殺她,她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宋成璧就像是一團肉,給她招來了無數蒼蠅。

  雲月璽看著魚媚身體內被種下的無相冰焰,回去吧,魚媚回到宋成璧身邊,她體內的無相冰焰,就會慢慢影響宋成璧的傷勢。

  魚媚破壞了她的計劃,那就換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式給她還回去。

  雲月璽體內的怨氣慢慢平息,如今,她的怨氣已經很小了,或許是原身看見如今的一切,情蠱被挖,救父親也只差一味鳳凰血,正道也看清了宋成璧的面目……

  只差宋成璧死了。

  魚媚從夜風中爬回去,到了客棧底下,被奴僕帶走。她面上一片青黑色,嘴裡一片血沫,悽慘地變回人魚的模樣。

  可是,別院中居然沒有宋成璧的身影,宋成璧留下一個字條,讓魚媚等他三天,他本人不知道去了哪兒。

  此時已過凌晨,雲月璽正要起身前往捕海比賽,房中便出現了一道身影。

  金冠白衣的飛影城城主出現在此地,他冷眸看著雲月璽,衣袖間似乎都帶著股香氣。

  雲月璽正拿著自己的藍色衣衫,準備披上身,見到飛影城主毫不避諱地出現在此處一愣。

  ……她的禁制呢?

  月昭的桃花眼裡如盛著冬日的雪水,雪水上還飄著瓣瓣桃花,讓人既嫌他冷淡不好相處,又被他的美色所迷。

  雲月璽心如止水,畢竟,她也有這麼好看,雖然不是同一種好看法。

  「主考官親自來抓人,榮幸嗎?」月昭冷眸生輝,抬眸直直地看著雲月璽。

  雲月璽估算了一下時辰,並不覺得怎麼榮幸,現在她和這個飛影城主相處已經有陰影了:「還差一刻鐘捕海比賽才開始。」

  「眾人齊集,只差你。」月昭抬手,雲月璽堂堂天下第一美人,月昭隔空一抬手,雲月璽手中的藍衫就好好地披在了她身上。

  正常人云月璽差點臉一紅,但一想飛影城主的脾氣,他是不在意男女之分的,也沒有什麼對別人的同理心。

  雲月璽倒也不很在意那些:「如此,我們出發。」

  她也沒問飛影城主為什麼知道自己的位置,顯然習慣了他的性格。

  月昭這才頜首,他倒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月昭萬分不解風情,他進門時,是探查到雲月璽穿了件白色的衣服,月昭不會管那件白色的衣服是否是雲月璽穿著睡覺的,只要雲月璽沒不穿,他就直接進去找人。

  月昭抬手,房內透明的空氣泛起漣漪,剎那間,此間空間硬生生被他開闢出一個通道。

  月昭側身,讓雲月璽先進去。

  他倒不會無緣無故對人有什麼紳士風度,純粹是……雲月璽幾乎感覺他對自己去參賽特別期待,恨不得押著自己去。

  她實在沒忍住:「城主,此次比賽考題,是城主親自出的?」

  月昭沒答話,桃花眸只看著前方,他沒走到別人身後的習慣,已經走到雲月璽身旁,白衣翩然。

  不說話那就是了。

  「那考題,針對我?」雲月璽道。

  月昭這才側眸:「不。」

  他是要贏雲月璽,怎麼可能特意出針對她的考題,月昭冷冷道:「不過,本君的確是抱著要你輸的想法去出考題。」

  那真是多謝你的抬愛。不過也是,要不是月昭對讓雲月璽輸那麼感興趣,他也不會拿出鳳凰血做賭注。

  雲月璽默然,她沒法接這個飛影城城主的話。

  她目前只有出竅期修為,月昭倒是沒驟然直接開通一個直降比賽現場的通道,而是在空中生生開闢出一條道,山、樹、建築在這條雪白的通道面前,全都成了虛影般,不能造成任何阻擋,這通道能以最短的路途到達比賽現場。

  兩人一直沒人說話,雲月璽忽而被月昭的袖子一拂。

  她對飛影城主已經有了陰影,以為他是不滿一路寂靜。

  雲月璽也實在和他沒什麼聊的,這人說話太氣人了,但是,她想著鳳凰血,還是活躍氣氛道:「城內蓮燈眾多、其餘貓燈、兔燈也不少,為何沒見到貴城最珍貴的鳳凰?」

  月昭都不需要思考,立即冷漠道:「你覺得鳳凰喜歡被掛在樹上?還是飄在河裡?」

  雲月璽:……

  月昭不知道怎麼被刺激了,「你若是喜歡,本君可把你的模樣做成燈,命城內住戶懸掛一年。」

  雲月璽抽抽嘴角:「不了,多謝城主抬愛。」

  飛影城主幸而是身份高、模樣好、修為頂尖,三者要是缺了一樣,估計他都能被人敲麻袋弄死。

  雲月璽沉默一會兒,還是道:「若城主需要我說話,為何又要如此堵我的話?城主和我的比試規則也已經定下,城主再這般待我,我只擔心,即使我贏了比賽,城主也不給我鳳凰血。」

  月昭皺起好看的眉,認認真真打量雲月璽,卻見她好像當真有此擔心:「本君從不毀諾,另,本君何時要你說話?」

  「適才城主用衣袖碰我衣袖?」

  原是如此,月昭抬起衣袖:「風吹衣動。」

  他神色漠然,卻直接以手抓住自己雪白的左袖,月昭保持著生人勿近和難搞的氣質這麼抓了左袖一路。

  「到了。」月昭的通道慢慢消失,他和雲月璽二人從空中走下,月昭的左袖才翩然放下,如雪光綻放。

  飛影城主是主考官的消息大家估計都已經知道了,月昭隨意介紹雲月璽:「最後一名參賽者。」

  他坐在飛影城準備好的寶座上,就算完成了自己的事情,其餘分發考牌之事,都由飛影城護衛代勞。

  雲月璽接過考牌,把證明自己能參賽的玉簡遞給護衛。

  四周的眼光有些奇怪,大抵是因為飛影城主親自去接她來比賽。

  參賽人群熙熙攘攘,互相交頭接耳,終於,一個女子忍不住,她站出來朝月昭福身:「城主,此女並未參加選拔,按理,該無參賽資格。」

  雲月璽默默給那個女子點了一個蠟,她生不起半點對那女子的不滿,那女子質問飛影城城主?

  為什麼這麼想不開?

  果然,月昭不耐道:「本君說她有,你再多言,取消資格。」

  那美貌女子聞言有些著急,她臉色微紅地看著月昭那張完全稱得上絕色的臉,參賽事小,她是擔憂這城主為何如此?

  他怎麼親自去接那女子來比賽,身為主考官,這麼偏頗?他難道是……對那女子有意?

  「城主,我並不在意資格與寶物,只是想參加捕海比賽,得到鍛鍊,您隨意讓沒經過考核的女子進來參賽,這……」

  她話沒說完,身後猝然出現一個透明通道,將她活活吸了進去,剎那間,那女子便消失在原地。

  月昭不耐煩地抵唇,竟是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未和那女子說,他吩咐護衛:「既是想得到鍛鍊,本君已將她送去城外迷窟山,你們去,看著她從迷窟山來返八次,才准許她離開。」

  迷窟山是飛影城外一座極大的山,修士進去,極容易迷路,便是在不迷路的情況下,來返八次也需要腳不停歇地走半年。

  月昭派去的護衛則有好多個,輪流盯著那名女子,他們倒不會累。

  雲月璽眼睜睜見到那女子的下場,嘆息,同是天涯淪落人,惹誰不好要惹這個城主?那女子說她不為寶物,在飛影城主面前耍心眼,果然沒落得了好。

  月昭的心情似乎並未得到紓解,直言:「再加一條規則,比賽途中,誰惹本君不快,一律取消參賽資格。」

  他這麼霸道,但因為獎品實在豐厚,無人離開。

  而且,飛影城內的人對月昭都有盲目的崇拜和信任,他們更不覺得有問題。

  「另,她的參賽資格,早已取得,誰若置喙,一律離開。」

  月昭指向雲月璽,雲月璽能殺他兩個化身,整場比賽,都是給她制定的,誰若不服,就該離開,別妨礙他。

  雲月璽收到了外來修士異樣的目光,那目光就像她和飛影城主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一樣。

  這時候,比賽開始,修士們按照順序服下避水珠,潛入大海。

  雲月璽是最後一名,她猶豫了一番,沒下水。

  月昭冷眸朝她一掃:「為何不去?你不會游泳?本君差人教你。」

  旁邊的飛影城護衛就當沒聽到這句話,主考官還能這樣的?是的,城主就能。

  雲月璽知道,這只是月昭為了順利和自己比試,她道:「我會游泳,只是,城主之前說的規則……」

  月昭恍然:「你是說那條惹本君不快即刻取消參賽資格的規定?」他擺擺手,「放心,此條不對你生效。」

  雲月璽心內一松,就聽月昭冷笑:「自從本君碰到你,本君哪日高興過?若此條規則對你生效,你可直接不用去比試。」

  雲月璽:……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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