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重生者判我有罪十

  碧雲峰,殿內。Google搜索

  白黎自僕役弟子手中接過茶,師尊現在失落的神色,是她生平僅見,這足以說明,雲月璽在師尊心裡仍非常重要,哪怕說雲月璽可能在未來殺了碧雲峰上所有人,師尊也還是會關心這個大弟子嗎?

  白黎不敢想,要是自己預言出錯,師尊會否會對自己失望?但是,她可以肯定,她經歷的未來沒錯。

  當務之急是,用另一件一定會發生的事情,來沖淡師尊心裡的懷疑。

  白黎為清虛真君斟了一杯茶,道:「師尊,徒兒有一事稟報……雖說師尊現在心情煩憂,但弟子不得不說。」

  清虛真君充滿疲憊地看了眼白黎,沒怨白黎打擾他:「何事?」

  白黎轉轉眼珠,裝作非常著急的樣子:「師尊,徒兒記得,在乾羅試煉這一天,玄武宗底下的妄欺山東南角,有一隻斑斕猛虎突破了結界,在底下大肆傷人,師尊,好多百姓因此遭殃,我們快趕過去吧。」

  白黎知道她師尊心繫百姓,只要她預言對了這件事情,她就可以說對於比試排名的事情,她真記不得了,不算撒謊。

  果然,清虛真君聽白黎這麼說,馬上道:「那我們快趕去,黎兒,你怎麼不早點說?」

  白黎哪裡會記這種事情,如今要不是拿出來有用,她也不會刻意去想。

  師徒二人當即奔赴妄欺山。

  與此同時,趙難和溫月,也慢慢排到了下一輪比試。他們雖然在和雲月璽的比試中輸了,但是雲月璽他們的排名本就高,現在,趙難和溫月可以和排名沒那麼高的弟子比試。

  他們服用了補元丹、補靈丹,趙難肩膀上的傷也找醫修治好。

  那醫修見到他的傷口,大為驚嘆:「你這傷,是被誰刺的?」

  趙難道:「雲師姐。」

  醫修和趙難也算熟,見到他這深可見骨的傷嘖嘖稱奇:「之前你和你師姐比試時,偶爾也受傷到我這兒來治,但是那種傷口,隨便一個治療術便可以治療,你現在這傷怎麼……」

  醫修笑了笑,揶揄道:「你和你師姐決裂了?這傷,她可沒留情。」

  趙難聽這話,便會想到自己的膚淺,他之前還以為,雲師姐空有金丹巔峰的修為,實際和自己差不多。現在看來,只是當時她顧念情誼手下留情,而現在……沒什麼留情的必要了?

  趙難一想到這,就像喘不過氣來一般。

  他站在比武台上,不再想雲月璽的種種好。趙難抿緊唇,下一刻,便聽到長老宣布他們的挑戰人,是:葉嬰和蘇無寧。

  趙難聽見這一組名字,便猛然抬頭。

  對,他沒什麼可內疚的,當初雲月璽不就是和葉嬰聯手,裡應外合,讓他輸掉了比試?趙難的心重新冷硬如鐵。

  葉嬰和蘇無寧這時走上台,葉嬰是一個面容平平的女修,只有一雙眼特別亮。

  她剛一亮劍,還未自報家門,趙難就道:「葉師姐,都是老交道了。」

  之前,趙難輸給過葉嬰,葉嬰本能進入乾羅試煉,但她運氣差,連著兩次,碰到天驕榜上的師兄,這才落敗。

  現在算是狹路相逢。

  葉嬰道:「趙師弟,你這次沒和雲師姐一起合作?」

  她也聽聞了雲月璽和王方大放異彩的事,雖然覺得那才是雲月璽的真實水平,但也不免好奇,怎麼對方突然想通了,換了一個合作對象。

  趙難只覺自己像在被諷刺,道:「葉師姐,難道這次還想如法炮製之前的卑劣手段嗎?你和雲師姐裡應外合,算計於我,今年還想故伎重施?」

  葉嬰疑惑:「什麼裡應外合?」

  溫月拉了拉趙難的袖子,示意他別說了。其實,溫月一直拿雲月璽當對手,她才是最了解雲月璽的人,她一點也不信,雲月璽曾和葉嬰裡應外合傷害趙難過。

  但是溫月根本不會幫雲月璽正名,她樂得看所有人都討厭雲月璽,把她驅逐出碧雲峰才好呢。

  溫月不想給葉嬰解釋的機會,和趙難一起,率先出招。

  葉嬰的劍術走的是輕靈路子,又暗含劍修的殺氣。她的劍不像雲月璽那般劍氣坦坦蕩蕩、殺氣和盛氣全都不遮掩,葉嬰的劍,就像深藍海水下的魚群,要撥開海水才能看見。

  趙難正在催動漩渦,這些漩渦不斷吞噬著葉嬰和蘇無寧的招式,溫月那邊,也在和葉嬰的飛劍顫抖。

  葉嬰修的是雙劍,一劍為飛劍,一劍為自己的水劍。

  她的飛劍在和溫月纏鬥,另一邊,水劍則被趙難的漩渦給擋住……一片劍光之中,趙難原本以為自己必勝,忽然,他的背後升起涼意……

  法修感到危險正在逼近,這時候,照理,他的劍修應該立即察覺到危險,前來幫助他。

  趙難和溫月之前被清虛真君送了法寶,此法寶名叫同心佩,如今趙難心念電轉,另一邊的溫月,就知道了趙難受到了什麼危險。

  溫月本想朝趙難奔過去,但是,她這邊也被飛劍給纏住,最嚇人的是,趙難的身後,有好多柄水劍光……

  溫月當機立斷,不管趙難。

  一來,她過去不一定能救下趙難,還可能把自己搭下去,二來,葉嬰既然把所有劍光都拿來攻擊趙難,這不就是她的機會?

  溫月徹底放棄趙徹,朝葉嬰一劍刺去……

  勝利在握。

  葉嬰根本來不及還手,她想不到溫月會看出她此時內里空虛,葉嬰被溫月一劍抵在脖子上,她輸了。

  與此同時,趙難根本來不及分享勝利的喜悅,他背後的水劍光,沒人阻擋,全刺在了趙難的背上。

  趙難一瞬間口吐鮮血,背上沒了一塊好皮肉。

  他身上的衣服也被鮮血給打濕了,濕答答的,看起來狼狽得緊,正失了所有力氣,半彎著腰,險些跪在比試台上。

  葉嬰等溫月把劍尖挪開後,道:「趙師弟,剛才我已經來不及收劍,實在是抱歉。」

  溫月見獲勝了,有可能能進入乾羅試煉,不由露出一個放鬆的笑。

  她僅僅笑了一瞬,又意識到還有趙難,趕緊收了劍,走過去想扶著趙難起來:「趙師弟,我剛才是為了勝,你看,我們現在贏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趙難沒說話。

  溫月還以為趙難嫌她心狠,笑著道:「我這也是為了我們兩個好,再過幾年,我們就失去參加乾羅試煉的資格了。」

  趙難仍然沒說話。

  他陷入詭異的沉默,過了會兒,溫月才聽到一個嘶啞的男聲響起:「雲師姐……是為了救我。」

  溫月愣住:「什麼?」

  趙難猛然抬頭,眼中居然布滿著血絲:「當初也是這樣的,我當初沒有察覺到身後的水劍光,因為那時我的靈竅通未至今日的地步,我以為葉嬰師姐的水劍在前面,飛劍在其他地方,我以為我背後是安全的!」

  「但是、不是……溫師姐,事情不是這樣的。」趙難就像瘋了一樣,抓住溫月的胳膊,溫月不知道趙難為何這麼瘋狂。

  那是因為,趙難做出以怨報德的事情,支撐他到現在的,都是雲月璽未來要害他,而且,曾經已經害過他。

  今天他知道了,雲月璽不只沒害他,反而放棄自己的勝利去救他,只為了他不受這麼嚴重的傷。

  那日,他背上中了四道劍光,因為還有其餘七道、八道劍光被雲月璽擋了下來。

  她冒著飛劍和水劍,保護他……他的回報是什麼?回報是去攻擊她受傷的左腳。

  趙難再也忍不住,他從袖子裡胡亂掏出一把藥塞進口中,又強行止住血,衝下比試台。

  台下的弟子們紛紛交頭接耳:「他這是幹嘛去了?」

  「碧雲峰的人怎麼奇奇怪怪的?今早我還打哭了一個碧雲峰弟子,我都沒想到,師尊天天說我不成器,沒想到我還有把人打哭的一天。」

  「……」

  眾多人中,只有葉嬰聽出了些名堂,葉嬰皺眉:「原來他之前以為上次他受傷是因為雲師姐和我聯手害他?這怎麼可能,他這樣的想法,是對自己的隊友的侮辱。」

  葉嬰看了眼溫月,又別開目光。

  別說溫月拋棄趙難,贏得了這次比試,但是,這樣的贏還不如不贏。因為這是在比試台上,她們不會真的痛下殺手,但如果在乾羅試煉中遭遇危險,這樣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劍修,真的會管自己的隊友?

  溫月沖葉嬰溫柔地笑了笑,葉嬰同樣點頭,然後和蘇無寧一起下去。

  她不想和這人多接觸。

  雲月璽左腳處的舊疾的確非常嚴重,一般的醫修也沒法治她,她在玄武宗一個修為高深的醫修處治療,這醫修除了收費高昂外,別的都沒什麼毛病。

  王方把雲月璽送到這裡後,戒律院突然出了急事,他匆匆趕過去。

  雲月璽則等著醫修救治,值得一提的是,這醫修所在之處,之前那名青衫男修也在。

  那男修的確生得天上有地下無,周圍居然圍了好幾名女修,不過,那男修似乎並不怎麼想搭理她們。

  雲月璽懶得看這些春花秋月般的故事,她低下眸子,聽到柔媚的女聲:「慕郎,你之前不是說想要天山雪蓮嗎?我在我家發現了一朵,是家父之前摘到的,慕郎你……」

  「天山雪蓮,慕郎不是說要我的嗎?」

  幾名女子這麼一說話,好像就翻了車,翻出那男子花心、腳踏幾條船的事情。

  雲月璽仍然不想看這些事,半點眼神都不給。

  「慕郎,你再是合意宮的聖子,但也不能這般……你說,你到底選誰?」

  這女修似乎不是玄武宗的女修,作風彪悍得多。

  幾名女子逼迫之間,那男子溫柔而冷漠的聲音才道:「總之,不是你們。」

  他這話真算得上目中無人,幾名女修當即便生了怒,那男修不過築基修為,哪裡受得住這群女子的折磨。

  但他偏偏不疾不徐,道:「你們若想強迫我做些什麼,找我怎麼可能有用?天下找我的女子多了去,你們有什麼把握,能脫穎而出,入我之眼?你們不如……直接去找合意宮,我再是什麼聖子,命運不也掌握在宮主手中,你們把能出的價碼出出來,和宮主談,不比逼迫我來得快?」

  「……」

  這男子這話一出,適才那些想要找他麻煩的女子便紛紛迴轉心意,散開,似乎是去找合意宮宮主去了。

  雲月璽待在原地,那男子也得了清淨,冷笑一聲,臥在一處竹枝處。

  趙難就在這時闖進來,他一進來,就紅了眼睛,尤其是看見雲月璽左腳處的血跡之後,趙難一進來,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雲師姐,多謝兩次救我之恩。」

  「之前我誤會你……實在不該。」

  雲月璽看他背上扎滿窟窿,瞭然:「你和葉嬰比試了?」

  趙難見她什麼都知道了,更是難受,眼角流下淚:「是……師姐,我知道,當初你不是害我,而是救我……」

  「呵呵……」雲月璽和趙難都聽到一句低笑聲,他們轉頭,是那臥在竹枝處的清雅男子,他一笑起來,更顯得風華無雙。

  「你笑什麼?」

  「呵呵……抱歉,沒忍住,他被扎得像個刺蝟。」那男子收了笑,倒是非常禮貌地回答了這句話,只是,話的內容不那麼好聽。

  真是其蠢如豬呢……這男子心想,看他哭的樣子,就像看見一隻刺蝟在哭,真蠢,連害人救人都不知道。

  他的心一片冰冷,但偏生長了副溫柔五官,不笑都溫柔。

  雲月璽一看趙難,默然,真的好像一隻刺蝟。

  趙難被侮辱了一通,原本想要生氣,但是,他此時也許確實形象不好。

  趙難道:「雲師姐,我冤枉了你,請你原諒。」

  雲月璽的內心毫無波動:「談不上原諒,比試的規則中,沒有你知道我左腳有傷,就不能朝我的左腳動手的規矩。如果你是為其他道歉……」

  「你同樣沒有需要道歉的地方,是我需要反省,為什麼我過往好好對待的人,僅僅會因為一個莫須有的未來,隻言片語,就定了我的罪,更是基於此,將過往的一切都懷著最大的惡意來揣測。」

  趙難忽然有些惶恐,他來道歉,想過師姐罵他,也想過師姐不理他,但萬沒想到,她是這樣直白地說出這一切。

  她根本不在乎,所以,不必遮掩?

  雲月璽下了結論:「長生之路,事務太多,過往之事,算我不會識人。趙師弟,請回。」

  「師姐,我……我是你師弟。」

  「請回。」雲月璽道,「沒有一個規矩,要師姐一定要救師弟,我們只是回歸正常師姐弟的關係。」

  她冷硬地下了逐客令,再直接揮出一道劍氣,將人驅逐。

  趙難走後,雲月璽又冷著臉等醫修。

  那青衫男子卻忽然起身,走過來道:「你這師弟,似乎並不值得你之前救他。」

  雲月璽看他故意套近乎,尤其是他露出一張能攝人心魂的臉,更覺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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