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重生者判我有罪七

  白黎的說法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諒解,除了溫月。Google搜索

  溫月眼中壓了烏泱泱的情緒,倒第一次覺得這個白師妹,並不如表面般看上去單純。按照她的說法,她在碧雲峰太過熟悉才會做噩夢?可是溫月分明記得,白黎說她被雲月璽殺死前,被抽去了滿身功力,死於黑暗之中。

  哪兒有思過牢黑呢?

  不過溫月沒再細問,溫月含著淡笑看向白黎,白黎的修為看著是高,但她能發揮出幾層實力?在碧雲峰,白黎不是能和她相爭的對手,雲月璽才是。

  那個人的確於劍術上十分精妙,但是剛過易折。她看起來冷冰冰,實際和清虛真君一樣,都對這些弟子掏心掏肺地好,所以,這些弟子排擠她,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痛苦。

  溫月把心中對雲月璽的嫉妒都壓下去,溫聲對白黎道:「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白黎也點點頭,在她們要出思過牢的時候,浮光真君淡淡道:「既然那個噩夢你能控制著不做,就別天天做了,耽擱別人修煉時間,你不煩不代表別人也不煩,乾羅試煉快到了,看你們碧雲峰這次,能有幾個名次。」

  白黎被說得臉上熱燙,自默默離開。

  他們到了碧雲峰,清虛真君見白黎受罰出來,那身子顯得更為孱弱,下巴微尖,眼中滾著淚珠,似梨花帶雨一般。

  白黎跪在店內,盈盈道:「師尊……徒兒不孝,令師尊擔憂了。」

  白黎淚漣漣,卻完全沒管站在一旁的雲月璽。雲月璽站在此地,是因為清虛真君通知碧雲峰所有弟子來此集會。

  她此刻和白黎本應見面尷尬,但白黎故意不理雲月璽,雲月璽的性子也天然地沒去看她,兩人之間倒形成一種詭異的平和。

  清虛真君心疼白黎受的苦,忙道:「快快起來。」

  他嘆了一口氣,從袖子裡拿出一方七彩蓮台,上面寶光陣陣,自帶蓮香。這尊七彩蓮台飛向白黎,如同認主一般。

  白黎不過微微用了幾絲靈力,蓮台便服服帖帖。

  白黎詫異抬頭,清虛真君慈愛道:「你此番受罪,但是乾羅試煉在即,這法寶可攻可防,你下去自己練習即可,就當師尊補償你這些時日以來的驚悸。」

  白黎喜出望外,捧著蓮台:「……師尊。」

  一直站在一旁的雲月璽似終於動容,她只微微看了眼那方蓮台,一言不發,轉身便走。

  現在清虛真君還沒到說能走的時候,雲月璽就擅自離開,這在之前,是絕對不會有的事情。碧雲峰上所有弟子都會對清虛真君任性、撒嬌,只有雲月璽不會,她克己守禮,儼然一個最完美的弟子。

  見此變故,清虛真君喝道:「月璽!你幹什麼?」

  「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師尊?」

  雲月璽頓住腳步,她回眸那瞬間,清淺的陽光灑在臉頰上,像陽光映照白雪。

  她到底是大師姐,上一次雷厲風行地處理了白黎後,那些原本還敢當著她面嘲諷她的弟子都不敢再攝其鋒芒。

  因此,雲月璽得以安靜地和清虛真君對話。

  「弟子眼中沒有師尊,師尊眼中可有玄武宗門規、可有仁義對錯之分、又可有在乎過弟子的感受?」她這人冷冰冰的,看起來像全無七情六慾的樣子,卻會低聲說著「你可在乎過我的感受」。

  「師尊,白黎攻擊同門觸犯門規被責罰,師尊卻要另行補償她,是想告訴她,門規處罰錯了她?她錯,師尊反倒獎勵,師尊眼裡只知憐愛弱小,而毫無對錯之分?她攻擊弟子,現在也未向弟子道歉,師尊卻要獎她,又將弟子放在何地?」

  這還是雲月璽第一次當眾反駁清虛真君。

  她面冷不假,但也沒有讓自己的臉面被人踩在腳下摩擦的道理。

  清虛真君被這一番話駁斥得說不出話來,的確,按照規矩來說,他的確不該獎勵白黎蓮台,但是,這個修真界,難道只將規矩,不講情面嗎?

  清虛真君教育雲月璽:「月璽,你若只重規矩,半絲情誼也不顧,這長生之路,你又為何修習?你的長生,又有什麼意義?」

  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雲月璽心裡便生起了不滿。

  清虛真君真是好一個師長,動輒便要否定弟子的道心,原身落得那樣的下場,也有清虛真君推波助瀾的原因。他不斷地告訴原身,你錯了,一點點小事就說原身違背了道心劍意……

  在雲月璽看來,當真可笑得很。

  「師尊。」雲月璽的聲音毫無溫情,「天下大道萬千,仁有道、殺有道,盤古以身證道,魔祖以力證道,師尊的道和弟子的道並不同。再則,若弟子沒顧及情分,在她對我出手當夜,我便可以殺了她,永絕後患,而不是只讓她去思過牢。」

  「師尊,無規矩不成方圓,並非弟子一點不順師尊的意,就成了弟子絲毫不顧及情分。」雲月璽道,「師尊的道是顧及情分,那麼,弟子現在先離去,弟子也是師尊弟子,請師尊看在情分面上,不責罰弟子。」

  她說這話時半點怯意都不露,當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不給清虛真君臉面。

  清虛真君還從未被雲月璽反駁過,他眼睜睜看著雲月璽離去,只覺這個從小最聽話的徒弟,忽然之間便和自己離心離德。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清虛真君想不出來。

  雲月璽走後,白黎等才安慰清虛真君:「師尊莫氣,師姐她就是那個脾氣,過段時間師姐便知錯了。」

  「是,她絕不可能真頂撞師尊,師尊等她回來向您道歉即可。」

  這些弟子你一言我一語地安慰清虛真君,溫月怎能見容,她巴不得雲月璽早一步和碧雲峰決裂呢。

  溫月裝作遲疑道:「可是……師姐真的會道歉嗎?」

  她溫溫柔柔道:「你們都忘了白師妹說的?師姐會墮入魔道,現在她和師尊頂嘴,不就是……心中魔性剛起嗎?」

  這話一出,著實唬住了不少弟子。

  清虛真君也不得不考慮這一點問題,他問白黎:「黎兒,在你重生之前,可有你師姐和金霞峰王方同盟參加乾羅試煉的事?」

  白黎微微愣住,這個事情嗎?

  她怎麼不記得有。

  清虛真君又問:「這一次試煉,碧雲峰可有人獲得名次?」

  白黎更慌,她腦海中,好像沒有具體名次的細節……她居然記不住,這是為什麼?

  可是想也知道,她不能說自己忘了,重生的事情本來極其玄乎,這些人會信她,是因為她預言對了好幾件事情,如果她這時候說不知道,她的可信力就會大打折扣。

  白黎於是鎮定下來:「有。」

  白黎撒謊道:「師姐和王方一起參加比試,她們雖然配合不怎麼默契,但還是和之前一樣,差一點就進了前二十名。我們總體的名次,我好像沒有怎麼去記……」

  趙難見縫插針,野心勃勃道:「那我呢?我多少名?」

  趙難是碧雲峰上實力最強勁的法修,他覺得之前是雲月璽沒有盡心輔佐他,才害得他名次那麼低。如今,他有了溫月師姐,定然如虎添翼。

  趙難的目光太直白,白黎也不好拂他的意,只道:「師兄你……進了名次,如願以償。」

  趙難這便喜出望外:「白師妹,你重生一次,倒真是方便了我們大家。」

  清虛真君的碧雲峰還從未有人進過前二十名,他一聽,同樣高興,把剛才被雲月璽頂撞的怒氣給衝散開。

  清虛真君道:「能有人得名次,這便好……至於月璽,也就罷了,咱們碧雲峰也不能攔著她去找別人。」

  清虛真君不知為何,有些疲憊,他看了眼殿中站的弟子,嘆了一口氣道:「既然大家都在此,那便去後山,為師一次指點你們乾羅試煉的排兵布陣。」

  底下的弟子們當然十分高興,那趙難卻有些擔憂:「師尊……您在後山指點我們,若是被師姐碰巧看到……」

  清虛真君皺眉:「趙難,你的意思是?」

  趙難肅著一張臉道:「師尊,非是弟子太小心眼,而是師姐此次已同金霞峰結盟,若我們這些人的消息被她知道,是否會對試煉不利?」

  「弟子懇請師尊,在我們練習期間,暫時關閉後山,不讓師姐得以窺探。」

  要知道,人永遠會傾斜於對自己有利的一方,尤其是,在已經有了領頭人之後。

  所有弟子也都附和起趙難的說法,清虛真君想想,同樣覺得有理。

  一殿的人關起門來,在這浩浩青天下,防著另一個同門。

  這便是碧雲峰所謂的「家人」。

  一晃,便到了玄武宗舉辦乾羅試煉的日子,乾羅試煉之所以要兩人一同參加,是因為乾羅秘境的特殊性。

  乾羅秘境又被稱為雙子秘境,裡面無論任何食物,都有兩份。哪怕是兔子,也是一對同性,植物必然並著根莖,就連獲得機緣,也要經過雙份考核。

  一個人根本無法完成。

  玄武宗這時已經廣開山門,今年,乾羅秘境的「門」由玄武宗打開,其餘門派的優勝者,也紛紛來到玄武宗,等著開門。

  山腳下。

  一名青衫男子腰懸摺扇,黑髮如瀑垂至腰間。

  他生得……極好,這從旁邊不斷有修士打量他,甚至駐足不前就可以看出。

  此人天生了一副溫潤長相,看起來讓人無端親近。

  奈何,一名貌美女修終於忍不住,上前問道:「這位公子,敢問您是……合意宮的弟子嗎?」

  合意宮,是有名的雙修門派,門派內男女皆貌美溫柔。

  這男子身量頗高,連那女修都懶得看:「你自己沒長眼嗎?」

  便是這麼一句惡劣的話,他眼中似乎暗含著不耐煩,卻也生生說得柔如春風,讓人醉死在表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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