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璽回雲家整整十五天,十五天的時間裡,雲月璽完成了從上品捉妖師到玄階捉妖師的測評。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她火紅色的捉妖師服上已經可以佩戴一枚青玉,作為她品階的象徵。
「上品捉妖師能處理世間絕大多數作亂的妖物,本也不多見,但是,等跨入了玄階的門,捉妖師才能真正窺探到妖界。」道法聯盟負責授予雲月璽品階的捉妖師道,「我們處理的一些妖,都不算真正的大妖,而真正的大妖如同九尾、白澤、饕餮……早因妖力太盛,如今的世界無法提供給它們足夠的妖力而陷入沉睡,甚至是死亡,但是,如果它們醒來,捉妖師界玄階以下捉妖師,均無法同他們作戰。」
所以,現在表面上來看,捉妖師和妖的戰鬥,捉妖師穩占上風。但如果把所有力量算上,妖的力量絕對超過人類。
雲月璽沉默,其餘的大妖都已經陷入沉睡,為什么九尾沒有?
雖然現在的九尾整天懨懨的,待在屋子裡睡得天昏地暗,但是,它仍然會醒來,而且,能使用本身的力量。
雲月璽將此疑惑記在心間,等回到雲家,便輕撫了手腕上的青玉鐲子——她並不放心將九尾放在雲家,免得惹禍。
青玉鐲子身上閃過一道雪白的光芒,下一瞬,一個銀髮紅眸的男子出現在雲月璽面前。
雲月璽仔細查看九尾身上的衣著,月色的長衫上有紅色的繁複花紋,哪怕這是他在遠古時的衣著,也足以證明他身份不凡。
玉昭知道雲月璽想問什麼:「你想問本君為何會醒來?」
「除你之外,其餘凶獸也在甦醒?」雲月璽直接了當問道,「近來,狂暴傷人的妖多了許多起,這其中,是否有別的妖的手筆?九尾善謀,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這些日子以來,雲月璽大多數時候都非常溫和,玉昭懶得久站,乾脆坐下,銀色的長髮垂在腰間。
他知道,雲月璽遲早會問他。
玉昭道:「其餘的大妖根本不會再甦醒,你們太多慮。」
雲月璽似乎不怎麼信,因為九尾都能醒,別的妖為什麼不能?
玉昭身為九尾,有顆七竅玲瓏心,他輕輕瞥了雲月璽一眼,便知道她在顧慮什麼:「本君能醒,是因為本君早就自封妖力,慢慢習慣如今的世界,他們無知無覺,見世間妖力漸退,便爭凶鬥狠盤踞妖力極足之處,以為是在為自己留後路。弱的妖,在爭鬥地盤時被大妖吞噬,體內妖力化為別人的妖力,強的妖不斷爭奪妖力,等到世間靈力、妖力大退之時,由奢入儉,幾乎瞬間便失去了滿身妖力,我們妖,沒了妖力就會死,有幾隻能沉睡?」
玉昭那張動人心魄的臉上忽而露出極淺淡的冷笑,九尾的笑,便再冷淡,也讓人喪失心智。
「你們捉妖師界追本溯源推測出大妖沉睡,但是,你們沒想到一點,所有大妖都會在同一時間陷入沉睡?沒沉睡的妖為了爭奪妖力活下去,會否吞吃其餘沉睡的妖?」玉昭反問雲月璽後,道,「這個世界早就不是霸主的世界,你們不必擔心。當然,本君更不會騙你,按照你們的說法,如果還有其餘大妖醒來,想要劃分如今妖界的勢力,本君最好是將誰甦醒告訴你,再告訴你他們的弱點,借你們的手,殺了它們,那麼本君不就坐收漁翁之利?」
九尾貌美好戰,一口一個殺,確實是從遠古存活至今的大妖。
雲月璽聽完他的理論,只說一句:「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活著?你自封妖力,實力減弱,別的妖難道不圖謀你剩下的妖力?畢竟,你是九尾。」
玉昭看向自己的手:「因為哪怕是本君自封妖力,他們也無法殺本君。」
玉昭抬眸,直直地望向雲月璽:「殺本君,不等他們妖力喪失完,他們就會死。不殺本君,他們還能苟活。是你,你怎麼選?」
雲月璽頜首:「我明白了,但是,非常厲害的狐狸先生,你似乎有一點沒解釋到。」
「你怎麼會在陸家的祠堂?又是怎麼被封印?」雲月璽道,「按照你的解釋,根本無法自圓其說。」
他既然這麼厲害,又怎麼會被封印?
雲月璽只覺得這隻狐狸還有事情瞞著她,她道:「你別忘了我們的契約,如果你再對我耍狐狸心計,我興許就不會好好待你了。」
大床,沒收。
食物,沒收。
她完全下得起心,不管那隻小白狐有多好看,九尾一族的魅惑天賦有多強。
玉昭看透雲月璽的想法,一時之間,玉昭心底浮現極複雜的情感。他哪裡是貪圖享受的狐?他躺得上大床,但也睡得下草地,沒什麼大不了。但另一方面,玉昭想到雲月璽會對他改變態度,他便不怎麼舒服。
玉昭道:「本君被封印,是因為太過大意,那陣法極精妙,你若不信,哪日你我再去陸家祠堂一探究竟便知。」
他說完,便像是沒了什麼力氣,波光瀲灩的眸一恍惚,整個人變作一隻九尾白狐,跳上雲月璽的床,熟練地睡了起來。
雲月璽:……
其實還挺可愛的。
她沒去打擾狐狸,專心去查閱古籍,道法聯盟有專門的網頁,裡面收錄了大量古籍。雲月璽要看的就是陸家的先祖可曾有過實力大增的情況。
她一看下去,便沒完沒了,不知今夕何夕。
與此同時,陸家。
陸峻下班回家,臉色不怎麼好,他一跨入客廳,無視陳芷柔充滿柔情的視線,徑直對陸老夫人道:「媽,我明天去接月璽回家,等她回來後,不管家裡她要怎麼做,你都別和她吵,敬著她。」
陸老夫人好不容易才過幾天安生日子,聞言道:「峻兒,你這是怎麼了?你要去接她的話,之後她的氣焰可就更囂張了,你在她面前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又是抬不起頭!
陸峻聽這個說法都要聽厭了,他要利用雲月璽,陸老夫人卻天天在他面前說他抬不起頭,就像是時刻提醒著陸峻,他是一個吃軟飯的。
陸峻忍無可忍:「媽,你之前和我爸沒吵過架?我爸沒哄過你,你是不是覺得我爸在你面前也抬不起頭?」
「峻兒……媽不是那個意思。」陸老夫人站起身,想要解釋。
「夠了。」陸峻不耐煩道,「都說了,我和她的事情你少摻和,我和她有不同的相處方式,你一定要所有人都按照你的那套來?」
「峻兒,媽也是為了你好……」陸老夫人委屈道。
「為了我好,那你就別再給我惹事,你知不知道我們的人都被雲家給……」陸峻不想說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他現在的實力的確強,但是還不能到達天階捉妖師的水平,還得靠著雲家幫忙,徹底掌控陸家的核心。
「總之,雲月璽身後是整個雲家,你別把你那套婆媳理論往她身上套,知道她不肯吃虧後就趕緊收手,否則,別怪我沒提醒你。」陸峻給陸老夫人下了最後通牒。
自己的兒子,陸老夫人只能寵著。
何況,這些日子,她也覺得日子不是那麼好過。原先尊敬她的那些陸家人,竟然好些都是看在陸峻和雲家聯姻的情況下,雲月璽一走,陸老夫人在外社交的檔次都變低了許多。
陸老夫人垂頭喪氣,算是認清了眼前的處境。
翌日,陸峻帶著厚禮去雲家,他弄紅了雙眼,在雲家所有人、並著雲月璽面前伏低做小,賠著小心,更是允諾了之後絕對不會再出現之前的情況,而且,雲月璽帶過去的廚子花匠,一應開銷都由陸峻承擔。
雲家人這才鬆口,選了個好日子,讓雲月璽和陸峻回去。
陸峻操心了好些天,現在接到雲月璽,放鬆地靠在車上閉目養神,雲月璽坐他旁邊,見狀冷冷道:「陸峻,我想吃鮮蛋糕。」
陸峻睜眼:「我讓司機去給你買。」
「司機是我們雇來給我們開車的,不是雇來給我們跑腿。」雲月璽駁斥陸峻,「何況,我要吃你親手給我買的蛋糕。」
她無理取鬧,陸峻累得半死,根本不想動。
憑什麼她要吃蛋糕他就得去買?
陸峻道:「好,我明天去買。」
他終究認慫低頭,陸峻這樣的脾氣,哪怕是蘇惜音也是捧著他,在愛情里,陸峻也占據絕對主導地位。但是雲月璽在他心中就是連接雲家的紐帶、為惜音遮風擋雨的傘,純碎的利益關係,他願意為了利益低頭。
雲月璽卻道:「我只想今天吃蛋糕,明天我就不想吃了,過一會兒我也不再想吃。」
「你現在必須去買。」
陸峻心底不可謂不討厭雲月璽的嬌蠻脾氣,但是,雲月璽道:「好啊,我就連這麼個小要求,陸峻,你都沒法滿足我,你剛才在我家說的要對我好果然是騙我的。司機,我們回去,不回陸家!」
陸峻聽她這麼說,一口銀牙咬碎,只能道:「好好好,我這就去買。」
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去為雲月璽買蛋糕。
雲月璽則根本不想吃蛋糕,她等陸峻走了,便面無表情地看著手機里的資料。蘇惜音的所有資料都已經查到了。
蘇惜音是一個逗留在捉妖界的普通人,原本是一名大學生,大學畢業後本該回到普通人的世界,但是,因為陸峻愛上了她,她一直在以各種理由拖延不回普通人的世界。
雲月璽明白陸峻為什麼不出手幫助蘇惜音徹底留在捉妖界,因為陸家家主之爭激烈,哪怕是原身,也碰到過幾次大大小小的「意外」。
陸峻怕被人知道他的軟肋是蘇惜音,更怕蘇惜音涉險,便沒有給蘇惜音名分,讓她能光明正大留在捉妖界。
雲月璽想了想,對雲母道:「檢舉蘇惜音,讓人儘快清查她,說她不能居住在捉妖界。」
雲月璽處理完這件事,陸峻的蛋糕也買回來了,雲月璽只說了一句現在不想吃,陸峻便只能憋屈地自己吃了買好的蛋糕。
雲月璽回到雲家,這一次,陸老夫人沒敢再作妖。
雲月璽則把陸峻趕去別的房間,陸峻也不想碰她,兩人剛好相安無事。
今夜,雲月璽要再去一次陸家祠堂。
等夜幕降臨,她手腕上的鐲子再多發出微光,化作一個男子。
玉昭冷臉看著窗外的星子:「你想知道陸家祠堂有什麼,就隨本君一起去看。」
他想了想:「你不要再以陸家人的身份去,那樣,你能活動的時間太少,我們偷偷去。」
他堂堂大妖,一隻極懂禮貌的狐,說起偷偷去哪裡,倒是半點不臉紅。
雲月璽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她想想九尾的身體:「你能支撐那麼久?要不要再吃點東西?」
她怕九尾又睡過去。
雲月璽把手裡的蛋糕遞給玉昭,那是陸峻回了家就吩咐別人給雲月璽送到房間裡來的蛋糕。玉昭看了眼,沒有一秒猶豫,直接拒絕:「不用了,多謝。」
他的心情有瞬間變差,卻立馬調節過來。
「我們走。」玉昭沒打算從樓下走,華貴冰冷的銀髮男子忽而變成一隻體型碩大的狐狸,九尾中的三尾朝雲月璽一卷,帶著她往陸家本家祠堂里飛去。
雲層之中,九尾的毛髮極長,雲月璽幾乎被埋在毛絨絨的尾巴里。
玉昭身上有股很淡的幽香味,現在雲月璽完全能聞到,她緊緊克制住自己吸狐的衝動,不由得稍稍用力,抓緊狐毛。
其餘的尾巴頓時併攏過來,九尾道:「冷?」
他的聲音冷淡:「再過十秒就不冷了。」
說話之間,他已經帶著雲月璽飛到陸家祠堂,再化作人形飛落於地,雲月璽也好好地在他身邊站著。
玉昭似乎在二人身上施了障眼法,無人發現他們。
玉昭帶著雲月璽走進祠堂:「他們身上什麼能挖掘的東西都沒有,他們只知道加固封印,不用理會他們。」
雲月璽點頭,再度看向之前的靈牌。這一次,所有的靈牌似乎都恢復了正常。
「它們已經沒用了?」雲月璽問道,之前靈牌明明被妖力污染,現在卻沒留下痕跡,只能說明,靈牌上的魂力已經完全被榨乾,它成了普通木牌,不再有偵察妖氣的能力。
「是。」玉昭供認不諱,「所有靈牌全部被毀,碰見你那夜,是最後的幾塊靈牌。」
「這些東西你早就知道了,我們往下去。」玉昭說完,便掐了一個訣,帶著雲月璽潛入地下。
他身為大妖,居然直直地朝封印地而去,且並不怕外面還有捉妖師在加固封印。
雲月璽想到捉妖師所說,玄階以下的捉妖師對大妖束手無策……她再想想玉昭的實力,一個能從遠古活到現在的九尾。
她忽然有種玉昭比她還想來陸家祠堂的感覺。
她思量之間,已經來到陸家祠堂地下,雲月璽忽而覺得鼻子有些癢,她差點嗆到,玉昭在一旁,直接拂袖,四周的空氣立馬清新不少。
地宮已經許久沒有人到來,空氣中還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臭氣,雲月璽稍稍皺眉,最講究的玉昭倒是面無表情。
「是殘留的屍臭。」玉昭道。
雲月璽這才打量地宮,這個地宮非常邪性,牆壁上的燈座都是白骨架子,地面上積了一層灰,沒有人的腳印,證明最近沒人來過這裡。
那麼,地宮裡的燈居然還亮著?
雲月璽忽而皺眉,人魚油?不,人魚的油沒有這麼多,人的屍油?也不可能,此陣是鎮壓妖氣所用,若是以人油做燈,雲月璽至少會感受到沖天的冤煞之氣,但是沒有。
只有一種可能,那裡的是……其餘妖的油。
「你想的沒錯。」玉昭道,「牆上所掛者,乃妖族屍體,燈中所燃者,乃妖身煉油。雖然妖比不上人的靈性,也沒有人魚的得天獨厚,但是幾百年的修為,也能使青燈長明。」
雲月璽皺眉,陸家的陣法,確實有古怪。
妖被殺會有怨氣,被煉油更有怨氣,這些怨氣交織在一起,自然會使得妖力大增,妖力大增會導致封印的力量不夠,所以,陸家究竟為什麼一邊要妖族憎恨,一邊又要繼續封印它們?
看似非常矛盾的行為,但如果換個思路,陸家是要妖族憎恨的力量,但是又怕這力量傷害到陸家,才要封印住它們。
雲月璽和玉昭一路走,一路看。
玉昭的確實力不俗,他此時完全沒有在雲月璽房中那麼懶睡的模樣,路上遇到什麼機關,全被他給擋了去。
雲月璽注意到,越往地宮內走,裡面的妖煞便越濃厚。
她還注意到,牆上的燈架已經發生了變化,如果說之前還是寫畢竟兇悍的妖的骨架,那麼現在的骨架已經參差不齊,兔子、綿羊……這種捉妖界公認最溫和、與人為善的妖的骨架也出現在此,但是,它們身上的煞氣不比其他骨架弱。
看來,陸家很缺妖。
這裡的妖有非常多,陸家是如何做到捕殺了那麼多妖也不被道法聯盟察覺的?
哪怕是捉妖師,也不能隨便捉妖,只有有傷人行為的妖才會被馴服,否則,捉妖師絕不允許傷害無辜的妖。
雲月璽以此為本,聯繫到近來出現的大量妖傷害人的事件,近來,是妖傷人的最高峰。
如果說陸家捉的妖都是害人的妖,那麼,不只不會被聯盟追責,還會被稱讚,但是,他們是如何控制妖傷人的?
「我們要看看最近傷人的妖,究竟是什麼狀態。」玉昭道,他注意到雲月璽幽幽地看著他,補充道:「你之前說最近妖族大量傷人,本君聽見了,你這是什麼表情?」
她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
「不,沒什麼,你真厲害。」雲月璽面無表情誇讚這隻狐狸,想要繼續前進。
玉昭卻覺得她的態度有古怪,哪怕雲月璽只一秒便恢復正常,玉昭也沒有錯漏。
他低眸,看見了腳印。
這地宮,只有他和雲月璽現在的腳印。
玉昭頓住腳步:「你知道了。」
雲月璽見他直接把話挑明,也道:「我當然知道了,九尾,地宮內沒有其餘腳印,而我是前些日子碰到的你,你如果是從封印里出來,這裡怎麼會沒有你的腳印?」
「你更不要說你用的是飛行,九尾,上面陸家的人中有上品捉妖師,你是九尾,玄階以下的捉妖師根本無法撼動你。如果是陸家封印的你,他們怎麼會派上品捉妖師來做無用功?」雲月璽越說越覺得狐狸精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更何況,此陣要的是沖天妖力,如果此陣中有你,你一個人的妖力便夠了,陸家何必去捉這麼多的妖?你玲瓏心腸,卻帶我來這個陣,只說明一點。」
雲月璽束著發,此時她不想和玉昭站一塊兒,已經離開了玉昭的身邊。
玉昭居然非常平靜:「願聞其詳。」
雲月璽一字一頓道:「說明你騙我,你也根本不知道這個陣法里有什麼,你在追查真相。那一日,你毀完所有靈牌,是要從外面進入這個封印內,而不是突破封印。你居然和我訂下契約,要用陸家祠堂你知道的事情來換我養你,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之前你不告訴我,也是因為你沒有掌握到的信息,九尾,你空手套白狼套得爽不爽?」
雲月璽被玉昭給坑吐血了。
她就知道,狐狸看起來再好看再軟萌,也真的不能上手擼,它會咬人的。
「你很聰明。」玉昭斂眸,「那麼,現在你認為契約無效,不理我了嗎?」
他微微抬眸,分明極矜貴淡然,但是,他說你不理我了嗎時,語氣雖冷,卻無端纏綿悱惻,就像是很怕被雲月璽拋棄。
就連本君他都沒用了。
雲月璽面無表情:「空手套白狼的契約,為什麼還有效?你看我長得像不像冤大頭?」
玉昭沉默一瞬:「你之前說得都對,但是,你忽略了一點,我既然未被封印,那麼,你能打過我嗎?」
「如果沒有契約,現在,你已經是我手下亡魂。」玉昭輕輕道,「但是,有了契約後,我們共同合作,查探真相。對於之前的隱瞞,我很抱歉,你也知道,我是九尾天狐,我從不輕易信任任何人,才會欺騙你。但是,我也並非全然無愧,在地宮之中,哪怕長箭飛來,也是我去替你擋……」
他一邊說當初沒有契約,雲月璽就會死,一邊又說自己的補償,看起來,真像是一隻回頭是岸的狐狸。
雲月璽冷冰冰道:「你們九尾天狐都這樣?」
「你不要再說當初你能殺我,你這些日子以來的虛弱,根本不是裝出來的,否則以你的性子,如何願意變成狐狸被我抱?」雲月璽道,「你現在提起實力,是怕我識破你的計謀後不再和你合作。」
「半真半假、虛虛實實、轉瞬之間你便想好了你的措辭。」雲月璽道,「九尾,你實在是太過分!」
的確,有危險來臨時是九尾去擋的,但是,還是不能抵消九尾騙她的事實。
玉昭被雲月璽指責一通,按照他的脾氣,誰要是敢這麼指責他,他一定會讓對方消失。但是此刻,玉昭卻罕見的有內疚。
他其實並沒有雲月璽說的那麼糟糕。
如果那日他不那麼說,她們根本無法合作,彼此之間至少死一個。的確,他們能坦承相待,但是玉昭沒有見面就說真話的習慣。
他認識了雲月璽之後,認為雲月璽值得他認真對待後,也在盡力彌補。
無論是她裝作不經意地摸過他的耳朵,他都沒有生氣,現在更是保護著她。
但是,玉昭說不出來他的這些犧牲,他也沒有說現在他能殺了雲月璽,再威脅她一通,反而很快地調整了自己的心態。
對方值得狐狸的尊重。
玉昭道:「我那一日的確是要破開封印進來,我施法迷惑了兩個陸家族人,因為此封印必須要和陸家有親緣關係者才能進來,那兩個族人卻被迷惑得機械呆板,令人作嘔,直到你出現,你叩拜過陸家祠堂,也算是和他們有關係,所以,你能進來。」
玉昭再道:「不過,我們現在要離開,此陣之中的妖煞深憎陸家族人,你再待下去,妖煞會侵襲入體,我們現在離開。」
他如果是真的利用雲月璽,大可不管不顧,今夜直接把地宮走遍。
雲月璽也知道九尾的意思,但她還是生氣。
玉昭見她不說話,他不再多說,又變成一隻碩大的九尾,帶著雲月璽飛回陸峻的宅院。
玉昭此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帶刺的玫瑰。如果他不軟了刺,很容易被扎到一手是血。現在,玉昭看著面無表情越過他的雲月璽,狐生破天荒地染了些秋天般的愁緒。
……
此時已值深夜,蘇惜音家。
這些天,陸峻忙著雲月璽的事情,都沒有去陪蘇惜音。蘇惜音一方面體貼他有事情,另一方面,又總是能耳聞些風言風語。
大致都是在說陸峻深愛妻子,不小心把妻子氣回家後,那可真是使了大力氣去追。
今天,陸峻給她說了,雲月璽已經回到陸家。
蘇惜音以為今天陸峻該來陪她了,結果,陸峻沒有。
雲月璽可沒有那麼好的性子再讓陸峻去找蘇惜音快活,她讓陸峻不許再在晚上出門,陸峻也不敢惹怒她,怕麻煩。
於是,今夜蘇惜音必須獨守到天明。
凌晨四點時,蘇惜音忽然收到一條官方簡訊,簡訊上說她不能在捉妖界久待,之前找的藉口根據他們的查明,已經發現許多不實之處。如果蘇惜音三日內再不離開,他們會採取強制遣返。
強制遣返……
蘇惜音忽然身上發冷,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不能走,她有理由留下來,她要找陸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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