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夜晚，化妝的女孩
「復仇聖女將會踏著烈焰從冥界回到人間，她會帶領金鳶人民反抗到底捍衛自由。」
亞當張開雙臂，為完美的表演加上滿分作文最喜歡用的升華結尾。
人們喜歡這種結局。
掌聲不斷響起，鮮花和硬幣不斷拋向舞台，表達對吟遊詩人的讚賞。
看著這些人雙眸中閃爍著的熾焰，亞當鬆了口氣，默默的收拾表演道具準備去下一個城鎮。
自從投奔羅蘭後，他的確得到尊重，但這一年多羅蘭的主要任務是建設領地和打仗。
很可惜，這兩項他都不太擅長。
他們的足跡走過無數國家，見多識廣，在精彩的表演之外還能帶來最新的故事，非常受歡迎。
夜幕初上。
金鳶國近些年的確有不少盜匪，但這些盜匪卻是被領主和官員逼的。
「哎呀。」
一個小男孩頻頻點頭，「我懂，莉莉絲小姐每晚都會化妝，和不同的人約會。她比我媽媽漂亮許多卻還要化妝。」
亞當雙手一攤，坦然說道：「但我絕對不是嫖客，只是那些迷失方向女孩的臨時丈夫，哪怕只有一晚。」
太陽快要落山，他打算離開「曾經有七棵老銀杏」鎮，連夜趕往下一個城鎮，幾個孩子卻攔住了他。
看來今晚不必急著趕路了。
在績效表有名字的主要大臣中績效考評位列倒數。
「我害怕夜晚，所以需要柔軟的女孩陪伴。」
小鎮的夜晚寧靜的鬼都害怕。
但今晚她卻被亞當的話觸動了。
阿倫的死讓馬爾科有些精神敏感，考慮到情報系統有可能存在內奸，馬爾科毫不猶豫的展開清洗。
肯定是有人認為她濃妝艷抹是做那種生意，才會招來眼前這位俊朗卻好色的男人。
莉莉絲的心跳莫名的狠狠跳動著。
卡洛先生幕後掌權期間，雖然金鳶國的國力在走上坡路，但普通人民的生活水平和帝國時期差別不算太大。
底層人民更容易接觸的信息渠道就是吟遊詩人。
阿倫的死對情報系統的破壞太嚴重了。
「當然。」
因為要剿匪，所以得收錢；因為要收錢，所以盜匪更多。
他當然不甘心，便主動要求參加對歐登王國的戰役，可惜表現平平。
情報系統髒了，必須洗乾淨。
她的臉漲的通紅，好在妝很厚，蠟燭很暗，他一定看不清。
亞當本想用化名，卻無法刺傷莉莉絲清澈的目光。
吟遊詩人沒說，他甚至沒提任何真實地名，但觀眾都知道答案。
亞當愕然的看向莉莉絲，有些不解。
匕首的手柄和腰帶扣在一起。
每到年底還有餘量釀酒，佐以酸黃瓜、肉排，總能享受片刻歡愉。
「我可以知道臨時丈夫的名字嗎？」
他要求封建領主減稅，領主表面答應，背後以防範匪患為由巧立名目繼續收錢。
是時候找點樂子了。
看著門外漆黑的夜空，她發了會呆，打了個哈欠，看來這次又是無聊空虛的夜晚。
能點的起蠟燭的人往往不會住在這種小地方，所以小鎮每到夜晚都會格外寧靜。
說完這句話，莉莉絲恨不得捅自己一刀。
他立功，但不多。
莉莉絲的妝容很奇怪，的確很好看，卻總覺得是在掩飾什麼。
有些魂不守舍的莉莉絲輕呼一聲，後退半步，下意識的想要將手伸向腰胯處，卻猛地停下腳步。
「你什麼意思？」莉莉絲咬著唇，手微微顫抖。
要拿出匕首，就得解開腰帶扣。
她終於明白亞當想要什麼。
有不少單線聯繫的暗子只有阿倫能調動，這些人員沒有名單，都刻在阿倫超強的記憶中。
門口出現一張陌生的面孔。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盼著有人來還是永遠不會有人來。
旱鴨子亞當就這樣跟著羅蘭登上君權號。
每晚無法入睡，她的眼圈很黑，必須用濃妝掩飾。
阿倫死的太突然，根本來不及留下遺言。
上層社會對底層農民的態度基本差不多，只要稅能交上來，這幫刁民別造反就行了。
亞當雖然從軍，但吟遊詩人的老本行並沒有耽擱，甚至更加純熟。
反正明天就要各奔東西，讓她快樂點又怎樣。
莉莉絲的表情僵住了。
每到一處，他先緬懷卡洛先生掌控全局時的繁榮，又懷念帝國時期的鼎盛，然後通過演出提醒人們現在的水深火熱。
西岱城內，他有另一套情報體系，還能掌握局勢。出了西岱城他的情報甚至不如傭兵行會準確。
這些情報人員將會永遠隱藏身份留在社會各階層。
她微微低頭，輕聲問道：「這位先生，很晚了，有事請明天來。」
完美閉環了。
亞當的聲音太好聽，她抗拒不了。
就在大半個月前，她的上線沒有按慣例發來暗號。
不管是末代皇帝還是卡洛時期，貴族和官員雖然盤剝夠狠，但金鳶國土地肥沃，老百姓的日子還算過得去。
他感慨沒有發揮才能的舞台。
亞當只是滿嘴跑火車，他怎麼可能把妓女當妻子。
這次特別行動，他被羅蘭親自點將，要他跟隨出征。
很顯然，這位莉莉絲小姐從事的職業不太正經。
馬爾科的想法不能說有問題，但不合時宜。
這次跟隨出征，他為了維護形象甚至沒有在伊夫港和水兵們一起上岸尋找快樂，這段時間可把他憋壞了。
「亞當叔叔，你講的故事是編的嗎？」
俊朗中帶著幾分不羈，仿佛陽光灑進房間。
這個時代的權貴基本都居住在城市中，金鳶國的頂流更是主要集中在西岱城。
一路北上，通過精彩演出為「復仇聖女」回歸鋪路。
不怕生活差，就怕比較。
「你真的會像對待妻子一樣對我？」
西岱城的燈火終究照不到金鳶國的鄉下地方。
她的確在害怕，害怕夜晚。
這次他表演的《復仇聖女回歸記》劇本是由羅蘭親自執筆，語言非常生動接地氣，哪怕是不識字的農夫都能聽懂。
羅蘭總督用人不僅看能力，更看成績。
看來今晚不會有人來，莉莉絲將手伸向半掩著的門，準備關門休息。
「咔噠」一聲輕響，匕首手柄攥在莉莉絲手中，她卻猛地停手。
在船上吐的七葷八素，他也支棱不起來。
人的回憶總是自帶美顏濾鏡。
聽說她還很漂亮？亞當的唇角微微上揚。
畢竟他平時並不忙碌。有的是時間錘鍊演出技藝。
這個時代沒有網絡，大部分人也不識字，報紙傳遞信息的能力僅限於上層社會。
亞當小心翼翼的在各地打一槍換個地方，講完故事煽動完人心就跑，卻沒想到馬爾科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他懂騎兵，但不如傑斯。
給小朋友又講了兩個小童話後，亞當終於拐彎抹角的問出莉莉絲小姐的住處，這才滿意的離去。
「當然不是。」
面對孩子們清澈的雙眸，亞當很難說謊，趕緊給這句話打了個補丁。
「明天遠行之前，我會告訴你。」
看著同僚們紛紛拿到皇家騎士甚至男爵頭銜，亞當羨慕之餘也有些不甘心。
這也導致他的情報渠道基本完蛋。
但莉莉絲眼中的惶恐無助讓他不忍心拒絕。
然而自從馬爾科上台後，一切都變了。
在這種令人窒息的氛圍中，亞當帶著復仇聖女的故事走在鄉野之間。
雖然馬爾科自認為是為大家好，但現實和理想差距很大。
她太需要溫暖的臂彎，哪怕只有片刻，哪怕對方放浪形骸。
她隱約聽到過來自西岱消息，這些消息讓她每晚都在恐懼中等待著永遠不會到來的人。
莉莉絲小姐是難得的能點的起蠟燭的人。
馬爾科甚至不知道有人在鄉下傳播故事。
亞當在過去一年的確做了些貢獻，但不多。
恍惚中，她的手卻沒有按住門把手，而是按在寬厚的大手上。
他對炮術略有涉獵，但不如戴隆。
亞當猶豫了一秒鐘，用懷中掏出三枚金利弗爾，直接了當的說道：
「夠不夠今晚做你的臨時丈夫？」
雖然清澈目光和妓女聯繫在一起有些奇怪，但他就是這麼想的。
她從事的可不是什么正經職業，所以夜晚需要燈火。
通過他的熱情表演，觀眾們產生共鳴，會以更快的速度將復仇聖女正在討伐盤踞首都的魔王這件事傳播出去。
他最大的優勢是超凡者，個人戰鬥力不俗，但也只是剛入門不久的超凡者。
這混帳把她當什麼了？！
她狠狠的將手伸向腰間，那裡有一柄藏在腰帶中的柔軟匕首，可以輕易刺穿好色之徒的心臟。
但現在有了。
魔王只有一個，西岱城那個喜歡砍頭的暴虐化身。
「美麗的姑娘，你害怕夜晚嗎？」
她不是做那種生意的嗎？擱這裝什麼呢。
在最需要情報系統高效運轉時，他對自己人舉起了屠刀，為了清理數量極少的內鬼，將無數有能力的情報人員送上斷頭台。
在伊夫港上岸還沒休息幾天，他就接到特殊任務。
「當然，藝術肯定要進化美化加工。就像美麗的女孩參加晚宴也要畫精緻的妝容一樣。」
對情報人員來說，失聯是最大的恐懼，無論上線還是下線。
海上漂泊讓他差點連膽汁和胃液都吐光，好在他身體素質極佳，總算勉強抗住。
如果換做平時，她一定會趁亞當意亂情迷捅他一刀。
雖然亞當覺得這種藝術形式太跌份，但他同樣承認這是最好的宣傳。
誰是魔王？
「哦？」亞當的眼睛亮了起來，每晚化妝和不同的人約會？從事正經職業的女孩可不會這樣。
他懂海.呃，他是旱鴨子。
莉莉絲鬆開攥著刀柄的手，將匕首扣死，解開了腰帶。
她像受傷的小動物，撲進了亞當的懷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