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特助對眼前正朝自己走過來的人並不陌生。
先不說這張哪怕素麵朝天依舊盛極且有著強烈辨識度的臉，他在過來路上坐車的時候隨手在手機上一刷，就看到不少關於姜令曦的話題。
實在太好認了！
不過之前他注意力都在病床上的韓嬌嬌以及給他臉上留了一道傷的裴心緣身上，白先生交給他的任務里還有親眼看看韓嬌嬌傷勢到底如何，要是能說幾句冠冕堂話的話把僥倖沒死的韓嬌嬌給直接氣死就最好不過了。還真沒怎麼留意現場的其他人。
直到眼前的人開口，就有了讓在場所有人都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就連先前還情緒無比激烈的裴心緣，在姜令曦開口後，都肉眼可見冷靜了不少。
男特助頓時心生如臨大敵的感覺。
他身為白先生的特助，在韓嬌嬌之前也為白先生擺平過不少大小明星，連已經走到一二線的都有好幾個。
但沒有一個，能像眼前這個姜令曦，只是一個眼神就給他莫大的壓力。
等對方目光落在西裝口袋上時，等他回過神，手已經以防備的姿態按在口袋上了。
簡直是欲蓋彌彰！
「你自己拿出來，還是我幫你拿出來？」
「姜小姐說笑了，手機是私人物品，奪去他人私人物品是違法的吧。再說，警察還在這呢，您要這麼幹就不怕被拘留嗎？」
男特助強忍著擦汗的衝動，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再說了，白先生雖然忙，但通過手機想要獲知這邊韓小姐的狀況也很正常吧，我其實就是個傳話的啊！」
姜令曦只冷冷看著他，讓他想走也走不了。
直到聽見姜令曦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可以了。」
「滾！」
男特助莫名其妙滾出去，臨出門的時候鬼使神差地朝姜令曦身後看了一眼。
但只看到男人畫筆難描的側臉，有點眼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只好一邊往外走一邊跟通過耳機跟手機另一端的人復命：「韓嬌嬌傷勢很嚴重，目測連話都說不了了，但您也聽到了，她那個叫裴心緣的朋友態度很強硬。而且我沒想到姜令曦居然跟她們關係也不錯。姜令曦如果像通過輿論幫助韓嬌嬌的話，估計會帶來不小的困擾。白先生，您看是不是要採取第二套解決方案？」
至於剛才姜令曦道破他手機在通話中，之後又突然叫他滾，還有那個感覺有點眼熟的男人很突兀地說了聲『可以了』，連他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猶豫了下還是沒說。
耳機里傳來回覆：「也好，以防萬一，這事你親自去辦。」
「是。」
人前腳剛走，韓嬌嬌就暈了過去。
留在病房裡的眾人臉色都很不好看。
剛才那個白先生的人能來這麼快，不是一直悄悄監控著這邊，就是收買了工作人員通風報信。
「那人就是專門過來氣嬌嬌的，要不然不會來這麼巧。」裴心緣看著好友哪怕暈過去也能看出來有些發青的臉，忍不住喃喃道，「我剛剛就不該讓那個混蛋開口！」
姜令曦剛回頭跟沈雲卿交換了一個只有彼此能看懂的眼神，扭頭就見裴心緣發泄一通後自己也搖搖欲墜，忙伸手把她扶住，「你燒剛褪，也得回病房休息了。」
「我……」
「韓嬌嬌家人不在身邊，你不好起來，誰來照顧她？」
這才把裴心緣勸回隔壁病房。
「曦曦姐，沈先生，這次我跟嬌嬌麻煩你們了，你們自己都這麼忙了還專程過來這一趟。」嗓子有些啞，裴心緣只好喝了幾口溫水清了清嗓子，才繼續說，「昨晚上警察跟我說證據不足，所以害了嬌嬌的那幾個人連拘留都拘留不了，除非找到嬌嬌被他們逼迫，逼不得已才跳樓的證據。可，可我看剛剛來的那人，那些人明顯是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只是礙於嬌嬌這次最嚴重還驚動了警察罷了。曦曦姐，我好恨……」
姜令曦拿過她手裡的空杯子又倒了杯熱水放床頭櫃晾涼，「你是覺得他們能一手遮天，這件事無論你跟嬌嬌怎麼努力，到最後都很可能會不了了之？」
裴心緣慘澹一笑，帶著心灰意冷，「難道不是嗎？我們沒錢也沒權，怎麼去跟那些人抗衡呢？就算嬌嬌能開口指證，但還需要物證不是嗎？嬌嬌還是自己在監控底下走進那個白先生房間的，僅有的證據都對我們不利，難道還有別的辦法？」
她做夢都想那個白先生能遭到報應，但現實就是這麼令人無力又無奈！
姜令曦轉頭看向坐在旁邊沙發上的沈雲卿，等他發完消息後才出聲：「那那個白先生到底是什麼人？」
「白盛聿，白家二房獨子，盛喬傳媒的實際控股人，曾擔任不少小製作網劇的製片人，目前正在籌備的網劇有三部。題材都有些……擦邊，國內審核不過，所以一般都是放在國外網站上播出的。不過，我這邊還查到，他投資的這些劇賺錢的不多，大部分虧錢，深挖的話，裡面應該還有些別的門道。」
他說得隱晦，不過姜令曦來到這現代也有大半年了，自然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要是屬實，那還真是無法無天了。」
「有把握釜底抽薪嗎？」
在得知證據不全且僅有的證據對己方也不算有利的情況下，姜令曦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就韓嬌嬌這件事跟對方死磕。
費時費力不說，成效也不大。
還不如直接找到幕後策劃這一切的那個人，直接對上去。
像這樣的事對方肯定不是第一次干，手裡頭本就不乾淨的人，再如何洗都洗不乾淨的，大把的辮子等著抓，何必只揪著其中一根辮子呢。
反正結局是一樣的，能報了仇就行。
沈雲卿放下手機，點點頭，「可以一試。」
姜令曦早就習慣眼前這人的含蓄，能這麼說就是有九成的把握了。
「那就行。」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間默契早已經達成，直把病房裡坐著的裴心緣給聽得一愣一愣的，「曦曦姐，沈先生，你們……」
這對話她聽得不明覺厲，可也越聽越不懂了。
姜令曦轉身拍了拍她腦袋，「早點好起來，然後等著看那位白先生哭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