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靈沅望著將自己叫到內殿中卻沉默不語的師尊。
她緊盯著師尊的後背，許久之後，墨寒方才出聲。
「靈沅。」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難道要說他的直覺告誡他，不要讓她去？
還是說直覺提示他，此次靈沅去了便再也不會歸來？
墨寒在內心掙扎許久，最終所有的話語都化作了一聲輕嘆，「罷了。」
該來的總歸會來，即便他將她保護得再好，她終究還是要踏上屬於自己的道路。
墨寒取出一枚令牌遞予她。
「這個給你，遭遇危險時可以捏碎它，能夠護你周全。」
靈沅接過令牌，感動得眼眶濕潤，她躬身行禮道：「謝謝師尊！」
「你……」墨寒那清冷的眸子凝視著她，眼底划過複雜的情愫，最後停滯了一瞬，緩緩說道：「路上小心。」
靈沅拱手點頭，儘管不理解為何師尊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但她依然十分感激師尊對自己的悉心栽培。
凌霜抱著雙臂，慢悠悠地走過來，仰著下巴朝著墨寒的方向冷哼一聲。
「有我在，你瞎擔心個什麼勁！」
自從墨寒告知凌霜一些事情之後，凌霜似乎再也未曾稱呼過他哥哥。
墨寒全然不在意凌霜對自己的態度，甚至連瞧都未曾瞧凌霜一眼，那清冷的眸子始終緊盯著靈沅。
他抿唇淺笑：「去吧。」
靈沅心頭猛地一震，她首次見到師尊展顏而笑，且笑得如此好看。
那笑容恰似春日裡的暖陽，驅散了她心中長久以來積聚的陰霾，讓這些時日備受煎熬的她得到了極大的舒緩。
「師尊。」
「嗯？」
「您笑起來真好看，應該多笑笑才是！」靈沅說完便已跑到門口處，露出一個頭，朝他們揮揮手：「師尊保重，我走啦！」
墨寒聞言，那仿若冰山般的面容似乎開始融化，原本如千年寒冰般的冷峻神情，此刻竟悄然染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柔。
那一抹溫柔猶如春風拂過冰封的大地，喚醒了沉睡許久的生機。
他望著靈沅離去的方向，嘴角的弧度不自覺地又上揚了幾分，眼中閃爍著繁雜的光芒。
凌霜從未見過墨寒這般模樣，心中的危機感油然而生，他跨步擋在墨寒面前，在墨寒眼前揮了揮手。
「喂喂喂，你這人怎麼回事，不會對自己的小徒弟生出了那種心思吧！」
墨寒斂去眸光，將萬般情緒隱匿於心底，瞬間又恢復成了那個不苟言笑的墨寒劍尊。
他明知故問道：「什麼心思？」
凌霜暴跳如雷，指著他大聲說道：「你怎麼如此腹黑，從前是這樣，如今還是這樣，你該不會真的對她有想法，不對，你不是喜歡雲沅的嗎！」
「雲沅亦是她。」
墨寒轉身欲走，凌霜擋住他的去路，指著他大聲責罵：
「好啊你，你終於不再隱藏自己的目的了！」
凌霜似乎終於揭開了他的真面目，不停地質問他：「你給我老實交代，在神域時你是不是也在背地裡窺伺著雲沅！」
墨寒對他的這一番話完全置之不理，繞過他朝外走去，凌霜得不到答案，心裡既氣憤又惱火，追在他身後不停地追問。
「你說啊！你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去爭取啊，幹嘛在背後耍陰招！雲沅討厭我是不是就是你在從中作梗！」
「怪不得她每次出征前都帶著你，不帶我，原來都是你在背後挑撥離間啊！」
「我問你話呢！你別走，別走！墨寒你有種咱們單挑啊！」
……
靈沅和蕭慕書確認了刑衛堂的冷無言已被抓獲，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雖說他是九長老看重的弟子，也是掌門的幫凶，然而為了親傳弟子的位子而應下此事時，他便已然一隻腳邁進了鬼門關！
蕭慕書依著門規，將其修為廢除，並逐出宗門。
淪為廢人的他，再失去萬劍宗的庇護，恐怕難以長久存活，畢竟他連天書殿的少主都膽敢算計。
靈沅與蕭慕書辭別後便前往沈柔的住處，瞧見沈柔和她那十歲的妹妹正在看書，未曾多加打擾，她便安心地離開了。
六長老和五長老正在收拾九長老留下的殘局，大長老和二長老則在協助蕭慕書處理宗門的諸般事務。
就連雲虛老祖也擔當起責任，著手修復護山大陣的漏洞，往後也不會再出現被人私自開啟的情形了。
看樣子所有人脫離了劇情，都回歸了正常的生活。
那麼靈沅，她也該去探尋屬於自己那部分的劇情了。
此時的江廷翎已然收拾好了行囊，他告知了閣老讓其留在萬劍宗協助鳳鳴和青鸞仙劍。
而後便尋到了正在看著眾人忙忙碌碌的靈沅，他走上前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提醒道：「該出發了。」
靈沅朝他微微點頭。
他們一同走出宗門，靈沅和江廷翎踏空而行，直至他們踏空於萬劍宗上方時。
靈沅於虛空之中高聲喊道：「凌霜！」
『嗖！』
通體呈暗紅色，上面附著著金色銘文的長劍自萬劍宗內衝破虛空，疾速沖向靈沅。
直至懸停在她的面前。
靈沅這才對江廷翎說道：「我們走吧！」
江廷翎點頭應是。
凌霜化為人形，滿是不滿地望著先行的靈沅。
「臭女人，能不能使喚本尊的時候吱一聲啊！」
你這樣搞得他很是被動啊！
他的聲音被風聲所掩蓋，靈沅見他遲遲未跟上來，停下腳步。
回頭呼喊他：「走啦！」
凌霜瞧著她與雲沅不同的面容和迥異的性格，無奈地飛身跟上。
「來了。」
靈沅他們朝著姜家踏空而去，直至停留在姜家上空不遠處，只見姜凰正在與父親道別，她打算動身返回萬劍宗，而她身後還跟著一個林綰，扛著大包小包。
江廷翎知曉靈沅向來和姜凰關係要好，便問道：「可要下去？」
靈沅搖搖頭，說道：「不必了，遠遠瞧一瞧師姐便好。」
她唯恐自己和二師姐見面後或許就不捨得離開了。
靈沅深知自己必須得去了解一下劇情了，不然她著實不知劇情會給自己周圍的人帶來何種影響。
趁著凌霜在，系統最為薄弱的時候解決乃是最佳時機！
靈沅不知為何總有一種緊迫之感，一種源自內心的急切。
或許系統已然帶來諸多不幸的災難，而自己並不知曉，或者那段記憶已然被抹去也未可知。
因為她的心底始終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
這並非她第一次經歷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