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為何非得像個聾子一樣?

  靈沅輕揮了下手,表明自己沒事。

  接著,她扶著牆緩緩站起,拿起桌上的紙張。

  「此乃天心池壁上的解禁法,明日之前我會將解法錄入玉簡中交予你,師兄可自行開啟且不會驚動掌門,事後再行封印即可。」

  靈沅交代完畢,轉身欲走,卻被江廷翎叫住。

  「此行存有風險,你務必小心。」江廷翎極為認真地凝視著她的眼眸,出聲提醒道。

  靈沅避開他的目光,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隨後便匆忙離去。

  她臉頰發熱,並非出於羞澀,而是滿心的窘迫,靈沅始終難以忘卻師兄壁咚她的尷尬場景,也不明白他事後為何能若無其事。

  江廷翎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眼眸閃爍,伸出拇指輕輕划過下唇,其上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溫度,他的心湖仿若被投入一顆石子,瞬間泛起層層漣漪,不斷向外擴散,攪動著原本平靜的心境。

  執事弟子從院子外走進,朝著江廷翎拱手行禮。

  江廷翎見到來人,便將手背於身後,仿佛又恢復成往日那高冷模樣。

  「掌門說了什麼?」

  「回稟大師兄,掌門並未多言,只是讓我繼續監視著凌霜峰的親傳弟子。」執事弟子如實答道。

  「嗯,日後若讓你回稟,你揀些不重要的信息回他便是,首要的是保全自身。」江廷翎的語氣中透著關切。

  執事弟子心中一暖,又補充道:「掌門說要讓我入內門。」

  江廷翎點頭道:「嗯,理應如此,他給你好處收下便是,無需有心理負擔。」

  「大師兄對我兄妹恩情沒齒難忘,昔日在雜役處我遭人排擠打壓,甚至要逐我體弱妹妹出宗門,若非大師兄相救,何來我兄妹容身之所!」

  執事弟子在聽聞掌門許諾自己能入內門時,只覺可笑,他們在危難時向身為雜役長老的掌門求助,他甚至連目光都不曾落在他們身上,而日後還因此被雜役長老記恨,日子愈發難熬了。

  「我知曉你心懷感恩,你要明白人人都想向上攀爬,這裡資源有限,內門能學到更多,你不為自己考慮,也應為你妹妹考慮,不是嗎?」江廷翎輕拍他的肩膀,言盡於此。

  「大師兄!」執事弟子竟一時感動得眼眶通紅。

  他直接單膝下跪,對天發誓道:「大師兄,自今日起我王文山願為師兄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天道法則在他腳下閃爍一瞬,誓言已成。

  江廷翎的臉色依舊平靜,仿若習以為常,伸手將他虛扶起。

  欣慰道:「你的心意我已明了,還有你妹妹的病弱之症,我已尋得其中幾味珍貴藥材送往藥靈閣,等丹藥製成後便去取吧。」

  王文山當真覺得這輩子都無法報答大師兄的恩情,只能跪地朝他瘋狂磕頭。

  江廷翎這次並未立刻扶起他,而是居高臨下地看著,等他磕得差不多時才緩緩阻止。

  他又說了幾句關切的話語,這讓王文山心中愈發感動,說完之後便讓王文山回去了。

  王文山恭敬地拱手退下。

  等他走後,江廷翎捏了個淨身咒,掏出手帕反覆擦手,最後那修長的手指鬆開,手帕落向地面,還未觸地便已自燃,只留下一地灰塵,隨風飄散。

  次日清晨。

  今日乃是出發前往永月國之日。

  靈沅先是去到凌霜殿,望著那依舊緊閉的殿門,她只得將想說之話錄製於玉簡之中,而後藉助陣法送入殿內。

  她祈禱著師尊能夠儘快出關,看到她在玉簡上的留言。

  靈沅尚未走出凌霜峰,便瞧見提著大包小包的二師姐姜凰。

  姜凰徑直把那些包袱一股腦兒地塞給她,叮囑她路途上務必平安順遂。

  靈沅感動至極,直接抱住姜凰,還告知她使用儲物袋就行,無需抱著下山來,還這般沉重。

  姜凰愣怔了一下,撓撓頭道她忘記了這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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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宋君安和孟翰飛也前來送別,他們因與她一同研究上古禁制而突破了一個小境界。

  靈沅恭喜他們,他們言稱多虧了她,不然也不會被那長久的瓶頸困住,更不會如此輕易地突破!

  他們亦是為了能夠突破瓶頸才會外出歷練或進行學術交流。

  靈沅辭別他們後便前往執事殿。

  與她一同前往永月國的有四名弟子。

  她進入大殿後,他們的目光便紛紛落在了她的身上。

  其中一位是藥靈閣的女弟子,活潑好動,她是認識的,一位是天劍閣的男弟子,心高氣傲,雖未接觸過,但也見過兩面。

  一位是刑衛堂的男弟子,沉默寡言,未曾見過,想必是常常外出執行任務之人。

  還有一位是鍛體閣的男弟子,血氣方剛,見過兩面,似乎對她極為敵視?

  她朝著他們微微一笑,以示禮貌。

  其餘人表面上雖客氣,唯有那個鍛體閣的弟子直接朝著她冷哼了一聲。

  藥靈閣的女弟子走上前來,極為熟絡地挽起她的胳膊。

  甜甜地喚了聲:「師姐!」

  他們這一行人中只有這位女弟子的修為較低,剛剛踏入築基初期,加之在這裡只認識靈沅,另外兩人對她甚是冷淡,還有那個鍛體閣的弟子看她的眼神讓她很是不舒服,所以她權衡一番後還是走過來與靈沅抱團。

  「師姐還記得嗎,我叫林綰,是藥靈閣內門弟子,以前我們還一起煉過丹呢,你忘了嗎?」林綰上來就套近乎,想要混個臉熟。

  「嗯,記得,林師妹。」靈沅有些招架不住她的熱情,又不好意思將胳膊從她懷中抽出來。

  畢竟在不熟悉之人面前,她妥妥地是個社恐啊!

  「太好了!師姐,我們路上可以相互照應!」林綰抱著她的胳膊來回晃悠,手臂緊緊貼著她胸前的波濤洶湧,靈沅腦袋有些暈乎。

  「哼,攀炎附勢!」天劍閣的男弟子似乎很看不起這等行徑。

  「靈沅你要是來遊玩的,我勸你趕緊回你那凌霜峰!」鍛體閣的弟子從一進來就對她沒有好臉色,此時卻突然對她發難。

  靈沅皺眉,她本不想惹事,奈何事卻找上她!

  「這位師兄,不知我哪裡惹你不快,從進來便敵視我,如若你不願與我等同行,退出即可!」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曾經拜師之時,她一人單挑十人都不曾畏懼,你又算哪根蔥啊!

  「你別以為拜入墨寒劍尊門下,就這般趾高氣揚,一個小小築基初期也敢做我們的領頭人?」

  靈沅:「我築基巔峰。」

  「今日我武烈陽要讓你知道一下,只有築基初期的你不配!」

  說著,帶有凌厲拳風的一拳朝著靈沅揮去。

  靈沅暗罵一聲,還真遇到這般不講道理之人了!

  「啊!」抱著靈沅胳膊的林綰嚇得呆住了。

  嘖!麻煩!

  靈沅直接一下子撲倒她,在地上抱著她滾了幾個圈,拳風和她們擦肩而過,直直打在石板上,石板被轟出一個大坑來。

  其他幾位早早跳出了戰鬥範圍,刑衛堂的弟子抱胸倚靠在柱子上沉思,完全不在乎其他。

  天劍閣的弟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戲,時不時還喊幾句加油。

  林綰反應過來想要去感謝師姐時,就感覺到她渾身散發著讓人膽寒的氣息,嚇得她直接站起來,不敢離她太近。

  「我真是不明白了,明明都在登記閣報備了我已經築基巔峰了,為何非得像個聾子一樣聽不到啊!」

  靈沅起身,邊說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鳳眸微眯,眼底一片冷冽,周圍人頓感徹骨寒意直入肺腑,連流動的空氣都似乎停滯,整個空間都被冷冽氣息籠罩,讓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眾人心驚,這就是築基巔峰,半步金丹的氣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