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借東風

  第42章 借東風

  季菀的生活逐漸步入正軌,傅危的生活質量卻在走下坡路。

  周城的一再強調之下,他不再酗酒,甚至把公寓重新收拾地乾淨整潔。

  下班之後,他依然會習慣性地回到這裡。

  酗酒期間,他打砸過家裡的許多東西,唯有季菀的臥室沒有絲毫的改變,這是他在此停留的理由。

  「阿危,這些日子你都去哪兒了,擔心死我了……」

  傅危正準備回身關門,一個溫軟的身軀就已經從後背貼了上來。

  她的小手環繞著腰間,好似黏人的幼獸一般。

  「霏霏怎麼來了,不是受驚靜養麼?」

  傅危的眉頭輕輕皺了皺,他聞見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阿危~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聽助理說你一直都忙,到底在忙著什麼?」

  沈瑜霏抱著傅危的腰,眼睛則是落在了玄關的鞋柜上。

  女式的鞋子,這裡是誰的家不言而喻。

  金屋藏嬌四個字算是赤裸裸的打了沈瑜霏的臉,她的聲音嬌媚婉轉,神情卻陰森可怖。

  「有機會我會和你解釋,現在先回去,好嗎?」

  傅危輕輕地撥開了自己腰間的手,他回身就是一道逐客令。

  可沈瑜霏是奔著嫁給傅危來的,如今男人已經近在眼前,她怎麼可能有退卻的道理?

  「現在只有你我,有什麼事我們不能坦誠相告?」

  沈瑜霏不退反進,她的胳膊一伸起一墊腳,勾住了傅危的脖子,無辜地眨了眨眼。

  「這麼久沒見了,我很想你……」

  她是有備而來,這個略顯大膽的動作讓胸前的事業線一覽無遺。

  雪白滑嫩的肌膚,凹凸有致的身材,她不信傅危能無動於衷。

  季菀那種姿色都能爬上阿危的床,沒理由自己不行。

  傅危的眸色暗了幾分,沈瑜霏身上的香氣讓他有些恍惚。

  他抬手毫不猶豫地將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拉了下來。

  「霏霏別鬧!先回去。」

  「阿危!我不是小孩子了,季菀已經離開,沒有人再橫在我們中央……」

  沈瑜霏順著傅危的胳膊就再次纏了上去,她的身上塗抹了助情的香水。

  但凡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都應該抵不住美色的誘惑,除非他傅危是個性冷淡。

  沈瑜霏的動作帶著純真又挑逗的意味著,傅危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任由她胡鬧著。

  可沈瑜霏是什麼人,從來就沒有吃過這種啞巴虧!

  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流露出受傷的情緒,仿佛被拋棄的洋娃娃。

  「阿危,我都做到這個份上了……」

  這句話的潛台詞是在質問,阿危,難道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霏霏,你是聰明人,沒必要跟我玩什麼欲擒故縱的遊戲。」

  傅危的指尖輕輕勾了勾沈瑜霏的頭髮,剛才的動作他看在眼裡。

  更確定的是,讓自己身體不適的是沈瑜霏身上的香氣。

  「這次的小動作,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我生氣之前,先離開我家好麼?」

  傅危的聲音冰若寒霜,沒有半分留戀。

  沈瑜霏的身形微怔,她抬眼看向傅危,卻看見男人眼中一片決絕,完全不像是在騙自己。

  沈瑜霏的嘴唇抖了幾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你可以給季菀一個孩子卻連碰我都不願意,為什麼?因為我殘缺的身子配不上你嗎?」

  沈瑜霏的眼睛紅了,她從來沒有設想過會和傅危走到道德綁架這一步。

  「霏霏,我不是這個意思,」傅危的語氣依舊冷淡,只是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別在胡鬧了。」

  沈瑜霏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傅危的雙眸,她想要從中找出一絲憐惜。

  可男人的眼眸好似平靜的湖水,沒有一絲波瀾。

  「我沒有胡鬧,你知道的我為了你可以連命都不要,阿危,我只有你了!」

  沈瑜霏的心涼了,她的聲調陡然拔高,哭著撲到了傅危的懷裡,顯得可憐又無助。

  「乖,聽話。」

  傅危輕輕地拍著沈瑜霏的後背,低沉的聲線中有無奈,卻沒有心軟。

  沈瑜霏在等香水起效,而傅危在等送客。

  懷裡的人兒逐漸安靜了下來,傅危打算開口,卻發現沈瑜霏已經抓著自己的衣襟睡了過去。

  「助理,來公寓,接個人。」

  傅危單手掏出了手機,而看似睡著的沈瑜霏則是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

  傅危不喜歡咋咋呼呼的瘋女人,她想要留下只有這個法子。

  只是沒想到,他寧可麻煩助理半夜來接人,也不願意將自己留宿……

  送走了沈瑜霏後,傅危回了季菀的臥房。

  打開門,熟悉乾淨的氣息占領了鼻尖,傅危的眉宇放鬆了許多。

  他沒有上床休息,反而坐到了書桌前,上面擺放著一些可愛的擺件,其中一個倒下了。

  他本伸手打算扶起,卻意外發現擺件下墊著的是一本筆記。

  季菀清秀婉約的字跡映入眼帘,內容大多是一些日常工作的備忘錄。

  其中不乏夾雜了她的內心感受,有對工作時長的抱怨,有對鹹豬手的憤恨……

  傅危拿著筆記饒有趣味地坐回了床邊,季菀性格冷靜,情緒一向很少外露。

  秘書的工作她勝任的很好,即使瑣碎繁雜也嫌少聽到她的抱怨。

  對於傅危來說,這一面的她是陌生的。

  然而越往下翻,她的字裡行間的無助感越重。

  那些自己認為對她好的部分全部成了折磨她的枷鎖。

  收購瀕臨破產的季氏成了蠶食吞併,妥善安置季東海成了威脅她的把柄……

  這些轉變的起初,無一例外都是在她提到程澈安的筆墨開始變多之後。

  傅危從中有了驚人的發現,她留下的字跡口吻之中飽含著滿滿的內疚。

  季菀對程澈安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愛意。

  即使有著老輩的一紙婚約,即使程澈安長她一屆,兩人勉強也算青梅竹馬。

  程澈安應該是提前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他狡詐地利用了季菀的愧疚心,一次次地從中作梗。

  傅危緩緩地合上筆記時,呼吸都不自覺地沉重了幾分。

  他從沒想過自己的隱忍會成為程澈安在背地裡挑撥離間的東風!

  (本章完)